127 准备工作
颜八叔兴致勃勃地找到颜明真,说了连知味的计划,赞道:“你子仪师弟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不仅家里管理得仅仅有条,外面的事她也眼光独到。实在是不像没读过书的农女。”
颜明真夫妇喜得贵子,正是欢喜不已,吴氏在屋里,更是说了连知味一箩筐的好话。
听了老爹对连知味的赞扬,也不由真心附和道:“弟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奇思妙想,也只有她想得出来了。”
“还有,我听子仪说弟妹过门以后就跟着他读书习字了,言语中可是对弟妹多有推崇。听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常用字就全部习得,能自己读书了呢!”
“哦,还有这回事?”颜八叔诧异道,“怪不得她弟弟之木也不错。她家爹娘真能干,生的子女个个都不错。”
“爹,你还没见过弟妹娘家哥哥吧?那也是个能干人,擅长算术。”
“她娘家就是一兄一弟吧?倒是个个成材,比大户人家都强些。”颜八叔心里嘀咕,有机会得见见连家爹娘,子女如此出色,爹娘必定有过人之处。
要知道,一家人能有一个出息的子弟就不错了。其他的,只要老老实实平安顺遂就烧高香了。像颜家这种大家族,对后代子孙的培养可谓不惜财力物力,但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成才的越发少了,倒是败家子日渐增多。
“你后年也要去京都参加春闱,辉真明年亦要下场。若是这方法行得通,倒是对你们以后科考大有益处。不过,这些都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还是学问一定要做好。”颜八叔叮嘱道。
颜明真想到自己三次乡试的悲惨遭遇,不禁后怕:“爹,若是学问到了一定程度,恐怕最后考试,拼得反而是弟妹所言的身体、心理状况了。”
颜八叔一怔,“这从何说起?”虽然同意了连知味所谓的“考前特训”,颜八叔始终认为,在科举考试中,若要排序,第一位的肯定是学识。
要是连知味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送上哲学,让颜先生刷新一下三观。
“您想想,每年落榜的,可不乏在当地颇有名气的才子。如果说西南地区文风不显,学识差一筹,所以每届及第的学子屈指可数。那么江南呢?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浩原,可是屡次不弟,每次都是被抬出考场的。”
颜八叔不赞同道:“才子多是诗书出众,写文章一向是花团锦簇。科举考试中,考察的可不止这些。就拿新朝马上开始的科考来说,皇帝还是燕王时就励精图治,可见他是个重视庶务的。在人才选拔中,肯定会偏向考察考生处理地方实际问题的能力。像那些所谓的才子,考不中,也是自身的原因。”
所谓的才子,其中恃才傲物的,可不少,一副老子第一的样子。这种年轻人遇上朝中老谋深算的官油子们,可就不够看了。
上面的偏好,是科考中,文风的重要风向标。如县试中,需要重点关注,县令本人的文风偏好等等。
总的来说,影响科考结果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连知味所提,确实是以前从未有人重视过的。
颜明真也不欲争辩:“爹,您说的也在理。春闱我倒是想按照弟妹的方法试一试,总觉得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都说到这份上了,颜八叔也不想去纠结这些细节,反正对他来说,这些方法总的来说是有好处的:“按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春闱毕竟还是你去考。”
在颜八叔那里得了准信儿,连知味就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仔细在庄子里一番寻找,最后敲定了东边的一块荒地。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除了颜先生父子,剩下三个即将体验“考试特别套餐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将体验什么。
陈先生和林师傅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模拟考院”,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太逼真了点。
“大娘子,到时候真要给三爷他们安排臭号、下雨、失火这些吗?”林师傅再次确认道,心里默默同情毫不知情的何子仪三人。
陈先生也面露迟疑,若是老林那边,分到的还算正常,他手里的就很抓马了。
“还要配套陷害?”手里这一长串小剧本,陈先生怀疑大娘子是把府城的落魄学子都走访了一遍,才有这么些凄惨的落第故事。
看看这些故事。
第一个,被嫉妒的学子从楼上丢花盆,砸得头破血流的;
第二个,同伴给下巴豆,导致拉肚子无法参考的;
第三个,故意套近乎,偷了对方的文章,造谣抄袭的;等等等等。
“这都是在给他们打预防针。先见识见识这些套路,谁知道哪天就遇上了呢?这要是中了招,三年的辛苦就毁于一旦了。”
原本连知味只想模拟考场,后来做计划的时候,想到以前看的电视剧、小说中,学子被同窗陷害的剧情,忍不住就加进去了。
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般中了举人之后,都得出去游历一番,开阔眼界,见识人间疾苦,做出来的文章才能有质的飞跃。
走出自己熟悉的小天地,意外情况可太多了,这才哪到哪。
哦,为了逼真一点,连知味可是修了一座客栈,还找好了十位落魄学子前来参加模拟考试。
嘿嘿,好像大型剧本杀,想想就激动呢。
这边连知味准备了多姿多彩的考试套餐,那边正在学习的三人,莫名其妙同时打了个冷战。
三个人出奇地互相看了看,下课偷偷凑在一起。
“辉真,先生可有与你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他看我们三个的眼神怪怪的。”何子仪问道。
颜辉真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最近爹与大哥常常晚上都凑在一处,不知道研究什么。”
何子重突然问道:“弟妹可是来拜访过先生?”
“哦,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几天嫂子来过之后,他们才这样的。而且,我们每日一起读书的时间也变长了,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三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