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闹,事
   沈凝秋笑笑不语,前后也快一个月了,总该有些长进了。管家简单交代了一番过后,让她留在这边,自己去处理其他的事了。跟着她的是平日与管家一同上下的一名家仆,沈凝秋见他年岁与管家差不多,又憨厚可亲,便试探性地问道:“你可知公子是何时病的?这么大的家业,都是他一人挣下的吗?”   “公子年少立业,十六岁时就在老爷的帮助下开办了盍州最大最有名的染坊。整个盍州城都知道,公子染出来的布的颜色,这世上绝无仅有。”   这家仆说起往事有些滔滔不绝,脸上还带了些自豪的神情,仿佛在说自己当年的辉煌一样。   “染坊盈利颇丰,随后,公子便留意到茶叶生产的门路,便又与几位族亲一起,创办了盍州最大的茶商商会。后来商会做大了,公子便在其他各行各业注入自己的力量,一时间,各地商界都注意到公子这名奇才,无人不佩服他的头脑与心窍。”   “只可惜,正因公子锋芒太盛,也招揽了小人的妒恨。”家仆叹了一口气,“那年,公子跟着老爷去外地办事,回来就染上了怪病,从此无法久立远行。距今过去了这么多年,虽一直有改善,但仍旧无法根治。”   沈凝秋心下一沉,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这个巧合,一定和当年的事情有些联系。所以此番入顾府,当真是来对了吗?也许更有可能,顾成安是师父说的有缘人。   “沈姑娘?”家仆见沈凝秋怔怔地望着一处,双目空洞无神似木偶,便出声唤她,“沈姑娘?”   沈凝秋这时才回过神来,忙致歉道:“凝秋失礼了,适才想到别处了,一时散了心神。”   家仆见她慌张的神色,以为她是被撞破了女儿家的心事,便一笑置之。   天色稍晚,回府时她去顾成安房里给他送了一次汤药,然后便回自己房里歇着了。入睡前,她想起白日里管家说起顾成安染色技艺独到的事,又想起他送给自己的那件迷雾蓝纱裙,不仅他制出来的颜色如同迷雾一般,他整个人也如同身处一重迷雾之后,而她要追寻的往事真相,更是如同陷入一团迷雾之中,缥缈难求。   一日,沈凝秋正在厨房内煎药,几个生人神色匆匆地过来道:“姑娘可看见管家了?”   沈凝秋摇摇头,又见这几人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便询问道:“有什么难事,与我讲也无妨。”   见她这样说,领头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其余人也纷纷跪下低着头。   “姑娘帮我们向管家求求情吧!昨日城东的酒楼出了事,一名伙计吃了后厨的剩饭突然就暴毙了,家属现在聚在门口闹着事,食客也都不敢再来光顾了。是小的们监管不力,我们来领罪,现在事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控制了,还请姑娘和管家想想办法吧!”   “报知官府了吗?”   “上报了,这会儿仵作该去了。”   “好,你们先去前堂侯着,我去寻管家与他商量对策。”一群人感激万分,作揖磕头后走了。沈凝秋想着先去知会顾成安一声,这个事情管家一人怕是做不了主,便端着药往竹院去了。进了院子,刚推门入房内,便看见管家已在内侯着了。   “除了那名伙计之外,有其他的食客误食中毒的吗?”   “没有,目前就一名后厨死亡。”   顾成安见她来了,便让她放下药,跟着管家去现场查访。   “适才有一群人慌里慌张来寻管家,”沈凝秋补充道,“我让他们去前堂等着了。”   “那是下派于那酒楼的管理,见事态压不住了,怕公子降罪于他,才想着主动来此告饶。”管家的语气有些凌厉,许是对这些人的做派很是不满,败坏了顾府名声。   “凝秋,你去随管家查出事情原委,若是有人蓄意谋害,交于官府处置。”   “是,公子。”   换了男装,来到那酒楼门口,此时“醉城仙”三个字的招牌已被人砸下,碎落在路旁。几名家属与随从拦在门外,围观群众走了一群又来一群。原本喧嚷的人群见马车停在门口,管家和一行人又是大户人家的行头,便开始涌向来人,将马车围住,为首的人,大声叫嚷:“为富不仁,欺我儿善,夺我儿命,必遭天谴!”侍从想上前阻止暴,动的人群,奈何他们人数众多,且大都情绪激动,眼看着就要涌过来将马车撕个粉碎。   “各位!”沈凝秋掀开帘子,从马车上飞身跃于人群之后的酒楼门口,“此事是发生于顾府名下的酒楼中,我顾某绝对不会让一个人无故冤死,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众人见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瘦削的男子从半空跃到后方,又在酒楼门口自称是顾府的人,便议论着是顾府的哪位公子。   “公道是你们定的,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贫贱的人家,如何能与你们抗衡!”     此话一出,原本稳定的人群又重新躁动起来。   “信你们的鬼话,不如信我的拳头!”一个壮汉说着便上前,作势就要朝着沈凝秋攻去,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到她脸上,此时她展身跃于那人上空,抬脚踢向他的肩膀,再翻身落到他的身后,踢中关节骨,砍向他的后颈。大汉吃痛单膝跪下了,肩颈也被沈凝秋钳制,动弹不得。众人见她功夫了得,便纷纷惊呼后退几步。   “各位,我顾府无意伤人,大家先冷静下来,我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处理好这件事情。一条人命不会无缘无故就没了,是何原因,如何补偿,该谁补偿,我都会一一查明落实,给各位亲属,食客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些话,她松手将大汉拉起身,转身与管家进了酒楼。     进入门内,穿过大堂,来到后院,那伙计的尸身被放在院中,央,县令正坐在躺椅上,仵作站在他身旁,看样子已是验尸完毕,他们对面,乌泱泱站了许多人,一排男丁,一排身着舞衣的女子,还有伙房与厨房的当差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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