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烦意乱
狐狸叫了一声,可谓是谄媚至极。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们两个早就约好了,成精的兔子还真是少见。风禾禾跟着她们,毕竟现在自己也无处可去。
缓缓的她飞到了一间木屋前,停落在屋顶的茅草上。
一个男人正在院子里浣衣,鸟类的羽毛很好清理,所以风禾禾还是第一次看见洗衣服的人。
那个兔子已经重新变成了一团小白球。她带着一瘸一拐的狐狸走到了男人面前。
狐狸一僵似乎也没想到这里有个人,看得出他很戒备,连尾巴都蓬松起来。
男人却好像意料之中一样,“哎呀,这是你新交的朋友,是一只毛色很罕见的狐狸呢。”
风禾禾看着他,男人笑起来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狐狸并没有乖乖走上前,这倒是意料之中,她跑开了。
风禾禾想了想,飞向房子的后院,化形成了人类的模样。
眼下无处可去,她又不能马上离开,那只能找个借口留下来。
那是逃跑的狐狸,她又再次遇上了。风禾禾一愣,似乎觉得和她过于有缘了些。
狐狸站在原地看着她,绕着她打量了一周,然后发出了简短的两个音节,“带我进去,小家雀。”
白山的孩子:“在东北,这个应该读家雀,雀三声”
鲸落:“狗头狗头”
难以形容的美丽:“哈哈哈,东北狐狸,瞬间不高贵了怎么回事。”
沐回沐回:“已经自动带入了,赔我帅气男配!”
“???”
声音低沉而慵懒,不是母狐狸而是个公的!
“呃……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物种?”风禾禾试探到,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身上,有味道。”
清淮:“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小绵羊:“姐妹,你为什么能发语音。”
恬甜圈:“顿时异域风情,摇摆至上。”
无名之辈:“哈哈哈,暴露年龄了。”
简短的一句话,让风禾禾脸色一黑,什么味道,她每天洗澡的。
“食物的味道。”狐狸补充道,尾巴随着晃了晃。
“……”
这真是很危险的发言啊。风禾禾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所以她现在在这只狐狸的眼中是一只烤鸟翅吗?太不地道了,她之前还想着要救他来着。
“话说刚才那只兔子不是带你去找那个男人了吗?你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啊,为什么要我带你进去。”
“刚才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现在想好了。”狐狸道,他缓缓坐正尾巴绕到前面。下一秒,一个少年出现在风禾禾面前。
他的头发倒不是毛发的火红色而是一种偏向玄金的颜色。眉眼也可以算得上是独特的狐狸眼,他的五官深刻又漂亮,似乎是天然雕琢的东西一样。
风禾禾看着他,“还以为你不会化形来着。”
“所以你也要以人形进去吗?”
“对。”他看过来,眼瞳倒是和那只兔子差不多都是红色的,只不过兔子的是血红色,而他的眼睛是赤红色。
似乎是出于对食肉动物的恐惧,风禾禾僵住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现在都是人形,若是论打架的本领,她未必会输,大不了打不过就逃跑好了。
兔子正在草垫子上玩耍,男人已经洗完衣服,正坐在一边品茶。
目光中走来两个人。一个高些俊俏的少年,和一个姑娘,他抬起眼睛,墨蓝头发灵鸟女配,红色瞳孔的狐狸男配,居然是一起来的,这倒是很让人意外。
快穿世界最近还真是总给人惊喜呀。没想到他参演的快穿剧也能碰到这种事。
不过他有信心见招拆招。
沈季笑了笑,本就朗月清风的面容,因为他此刻的笑意,更显得君子如玉。
橘子汽水:“男主好好看,这张相卡在我的审美点上了。”
川岛不美子:“男配也是雅痞的长相,好帅。”
只过六一:“这些都是姐的过客。”
爱在西元前:“哈哈哈”
枫叶荻花:“确实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明星。”
那只狐狸最先开口费,“我和我妹妹要回乡省亲,不想迷了路,不知道可否借宿几天,待我二人探查地形后离开。”
沈季笑了笑,“当然可以,正好我一人长居此地,孤独惯了,两位来到这里倒是能热闹些时日。”
“我是沈季,你们可以叫我沈大哥。”
白银礼看了兔子一眼,微微勾唇,“我叫白银礼。”
“白禾禾。”风禾禾一噎,那狐狸真是没有眼力,找的什么鬼借口?居然还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害她只能跟着改姓。
“白姑娘,你们兄妹二人倒是并不相像。”
像就怪了,风禾禾心里吐槽,一只狐狸一只鸟,一个地一个天,差距不止一点点。
“不过倒是一等一的容貌。”沈季由衷道,这男配女配倒是长得好样貌。如果在娱乐圈里可能也是红的发紫,只是可惜他们永远都是配角。
“沈公子家的兔子,似乎有些怕我?”白银礼挑眉,微微勾唇。
林梓吓了一跳,躲在茅草里,只露出一个尾巴尖,怎么回事?是重名吗?不会是那只狐狸吧?
“它怕生。”沈季轻柔的把她抱起来,“白公子你抱一抱。”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风禾禾看着两个盯着兔子的男人,心里一阵恶寒,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手上托着的是个人,该是多么尴尬。
不过,看起来确实毛茸茸的很诱人。风禾禾走上前,先白银礼一步接过兔子。抱在怀里,顺了顺它的毛。兔子毛密实,很像是棉花的绒朵。风禾禾笑了笑,看着冷冷注视她的白银礼,觉得自己再抱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哈啤酒:“兔兔那么可爱,当然红烧了”
二营长:“秀是你嘛?”
七芒星:“这可不兴吃啊”
哈啤酒:“哈哈哈,开个玩笑,吃了女主就没了。”
不是你的先生:“麻辣好吃,多放孜然。”
春季没有限定:“魔鬼!!!”
带我去找夜生活:“卤起来,狗头狗头”
作者:“水字数,水字数,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就目前的表现来说,这只狐狸多半对这个兔子有点意思。
风禾禾作为一只鸟,自然是觉得这种事情很有趣。
向来听到的都是天地间互相残害,眼下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白银礼接过有些发抖的兔子,声音温柔了些。乖,听话。
林梓一愣,竟然真的是那只狐狸这句话,她捡到狐狸的时候也有说。
兔子煽动着粉红色的鼻翼,眼睛望向白银礼,果然安静了不少。
沈季注视着他们,很快移开目光看向风禾禾,“白姑娘一路劳顿,想必是口渴了吧。”
“沈公子真是细心,我还真是有些口渴了。”风禾禾笑道。
沈季从晾晒的编筐里抓出一小把,像是花叶的东西,眉眼带笑,这是今年新下的茶叶。味道略苦,但是回味甘甜。
沈季走到了房中,似乎是去沏茶了。
白银礼抱着兔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风禾禾偏过头,尴尬的看向一边。
偶尔还是可以听见枪声的,她有些担心母亲。
沈季很快端着茶碗走出来了,风禾禾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们鸟类自然是很少泡茶喝的。一般情况下都是演一些泉水来解渴。要说这种把叶子泡在水里的东西真的没有喝过。不过倘若是水里泡上两只虫子,一定很美味。不对,她都已经化成人形了,泡虫子就太低级了。
而且不好看,也不够像人。
狐狸似乎对茶也没什么兴趣。风禾禾抿了一口,感觉嘴里充盈开一股苦涩的味道,她皱了皱眉,看着沈季有些期颐的眼神,“呃……特别好喝,就像是果子的汁水一样”。
“……?”沈季一愣,这女配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四季清歌:“糟糕的形容词,哈哈哈”
fake love:“因为她只是一只鸟,哈哈哈”
音阙诗听:“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鸟!”
交换余生的孩子:“哈哈哈,喝茶的表情好搞笑,好像是我喝豆汁的表情。”
海王旗下零零七:“加一,姐妹”
“你喜欢便好。”沈季轻笑出声。
不一会儿那个兔子也爬上了茶桌。风禾禾给她倒了少许凉掉的茶,这只兔子倒像是很喜欢喝的样子。
风禾禾轻笑,心想果然是食草类动物。
这个沈季的木屋并不大,也只是有两个房子。
因为他和那只狐狸暂时是兄妹的关系。那个人类便大大方方的将另一只盛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了出来。似乎是想让他们两个在一间房间里住的意思。
风禾禾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她只是一只鸟,就算是挂在房梁上也能睡着。不过她多少有点害怕,万一那只狐狸半夜饿了把它吃了该怎么办?
狐狸沉迷于兔子,风禾禾则是在院里不安的来回踱步。已经临近傍晚了。母亲生死未卜,父亲又迁徙到其他森林。
今天还真是不顺心的一天啊。
风禾禾在菜地找了几条虫子,一起过来的还有打算吃菜叶的兔子,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脸嫌弃的狐狸。
风禾禾变回鸟的样子美餐了一顿。回头再看那只狐狸的表情时。他似乎是很嫌恶,甚至到脸色扭曲的程度。
如果啥也不记得:“咦,额嘞亲娘”
哇咔咔:“救命,为什么要吃虫子,咦,恶心住了”
past time:“大肥虫子,好刺激!”
叫我野王哥哥:“我也烤过,超香,用来钓鱼效果特别好。”
白茶清欢:“……救命,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她一只鸟为什么要跟狐狸解释虫子是多么美味的食物。
“你都已经化形了,就不能吃点干净的东西?”那狐狸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吃什么?那个人类做的都是菜叶,而且味道又不好吃。”
这真的不是风禾禾在夸张,原本吃菜的兔子也出声道,“我家主人做的饭确实是不能吃,有一次他吃了自己做的饭,直接昏倒了。”
这个浑身雪白的姑娘声音倒是很好听。风禾禾笑了笑,“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夜间森林里起了一场大雾。风禾禾在房顶的茅草上拱出一个窝来,睡着睡着突然就感觉起了一阵风。
她不解的看过去,突然发现自己身侧坐着一个女人,这大概是个人类神情有一些忧伤,风禾禾正要振翅飞走,女人突然说话了。
“岚岚,不禾禾,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记得你了,我应该认识你吗?”
女人苦笑一声,看来随着快穿世界的进行,孟岚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彻底底成为完全没有意识的NPC。
“你找我有事吗?”
“岚岚,我会再来找你的。”女人不再说什么。消失在了她眼前。
闯进你的眼睛:“出现了,神秘女人!”
玫瑰少年:“看样子是个活人哎?不是建模。”
一天又一天:“会不会是官方放出来的噱头?”
其实你也明了:“管她呢,如果是故意为之,以后也会被扒出来的。”
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并不深。
这个女人,似乎对她很重要,是谁呢,她却又记不起来。
夜间轻描淡写的下了一场雨,雨丝细密,却又不算太大。不过对于鸟类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可以泡澡的地步了。
风禾禾飞进屋子里,站在窗台上发呆,人形的狐狸已经睡着了,他身体柔韧性不错,正蜷缩在被子里。风禾禾颠着脚飞过去,在他身侧的一片地方理了理羽毛,而后躺下睡着了。
白银礼第二天睡醒,就发现自己身侧多了一个人,因为睡得朦朦胧胧,所以他还暂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盯着那玫瑰蓝的头发发呆。
风禾禾的它头发天生就是。碎短发有些参差不齐的样子,发丝却是很硬的同时又很顺滑。
这只狐狸盯着这只傻鸟半天,见她都没有醒。他靠近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湿了吧唧的鸟毛味。
白银礼皱了皱眉毛,先是把腿从风禾禾的身下抽出来,而后是毫不客气的一脚把人蹬到了地上。
风禾禾已经惊醒了,并且吓了一跳,她爬起来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愠怒的白银礼,又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形态,怎么回事她明明睡着了,不会自己切换形态的。怎么会从鸟变成人呢?太尴尬了。
“抱歉,昨晚下了雨,我在房顶的巢,不能再睡觉了,所以才睡在你身边的。”
“那就好,以后不要靠我这么近,否则挨的就不只是一脚了。”白银礼冷漠道,似乎有着对自己更深层的厌恶。
风禾禾莫名其妙,大家都是动物。他在介意什么?
沈季已经做好了饭,兔子的状态就很不错,安安静静的窝在主人的身上。
白银礼看过去,有些强势的把兔子抱了过去。这行为不光是风禾禾一愣,沈季也是莫名其妙。
这个男配还真是比他想的自以为是的多,好歹是别人的东西,就那么着急划分领域吗?
“白姑娘,昨天晚上休息的还好吗?”沈季问道。
“嗯,很不错,多谢您。”风禾禾笑起来,脸上微微旋出一个梨涡,沈季见惯了这个玄幻世界,偏古代的发饰特点,倒是第一次见着类似于染了头发一样的碎短发,很是新奇。
而且这个女配相较于男配有礼貌的多,一时间沈季对她的好感居然还不错。
只不过鸟是喜爱自由的,沈季微微思索,不知道怎样来打动她。
对了,剧情发展到这女配的母亲应该是快被猎人抓到了。沈季沉吟一声,“两位客人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去林中采一些菌菇。”
狐狸不爱吃蘑菇,鸟的蘑菇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她毕竟有求于人家,风禾禾点了点头道,“好啊,当然可以。”
鸟类的眼睛放在找蘑菇这种小事上简直是方便的不行。
早上没有听见枪声,那两个猎人似乎还没有来。饭后沈季就背着箩筐,带着兔子出发了。风禾禾顺着河岸跟着沈季向林中走。
雨后的蘑菇正是鲜嫩的时候,风禾禾步子轻快,一边采蘑菇,一边观察着地形,一会儿要找个时间把他们甩掉去找母亲,她想。
地上爬出了许多小虫,大概是雨后出来透气的。风禾禾盯着它们咽了咽口水,沈季回过头,笑着问,“白姑娘,可是怕虫?”
王哪跑:“哈哈哈,怕虫?这是认真的吗?”
clen:“昨天一口仨,我记忆犹新。”
这次你不能走:“故意的,为了接近男主呗!”
我不会放开手:“我也觉得是。”
起风了:“小号?水军?名字起的跟对联一样。”
“是有些。”风禾禾跟上他的脚步。
开什么玩笑,小家雀会怕虫子。狐狸挑起一只大肥虫子,把它放在手上扭动,而后又一脸嫌恶的甩开。
恶心死了……
砰——枪声响起。
风禾禾瑟缩了一下。
沈季看过来,温声道,“最近会往来一些猎手,拿着火箭枪筒过来猎杀一些野猪什么的。你若是害怕便跟紧我。”
真是个不错的人呢。风禾禾跟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走了不多时,他们居然与那几个猎人碰上了,他们仍旧端着枪,眼神里透出一股狠意。
白银礼看着这群人,他的胳膊就是被他们其中一个打伤的。
“呦,看这只鸟,羽毛格外丰厚,若是缝在百鸟朝凤服上,定不会太差。”
“等一等。”风禾禾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说这句话的居然是沈季,“几位,这只鸟雀可否卖与我,价钱好商量。”
“不卖不卖,这东西我们有大用处。”那猎人笑出声,看着在地上扑棱的鸟,“它被我们打伤了,带回去是要拔了毛,做衣服的,你买了也养不活。”
白银礼瞥了风禾禾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见她有些难过的样子,心里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沈季继续道,“我懂些医术,还是有望治好她的,不如卖给我吧,价钱好商量。”
“500两”,那人笑了笑,我也不多要。
沈季面露难色,他虽然是主角,但是穷也是真的穷,“可否便宜些?”
“便宜?真是浪费时间,我们没时间和你废话。”
风禾禾呆愣愣的看着那只鸟,她一定要把妈妈带走,如果买不下来,就用抢的。
“哎?狐狸!”
“它把鸟叼走了,打他,放枪!”
风禾禾回过神来,猛的拦住他们,右手迅速抓起一把土扬过去。
“跑。”她拉住沈季去追那只狐狸。
白银礼这次实在是铤而走险,嘴里淤开一股血腥味,他靠着树,捧着那只鸟拎起来看了一眼,“伤的很重啊。”
沈季喘着粗气,跟着风禾禾连跑带躲,终于甩开了他们。
“白兄弟去哪了?”沈季装作一脸疑惑的问。
他就是那只狐狸,你自然不知道,风禾禾笑了笑,“我哥跑的最快,他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男配会插手这件事,沈季皮笑肉不笑,还真是碍眼的很啊。
“喂,这鸟你们谁要,我从狐狸那里捡来的。”白银礼拎着鸟翅膀,看向风禾禾。
“妹妹,你不是喜欢这种小玩意?”
风禾禾快步接过那只白鸟,微微停顿道,“谢谢你。”
“它的伤很重,我们赶快回去吧。”沈季继续道,“我那里有些止血的草药。”
伤口很深,但是似乎是为了避开伤害羽毛,也只是打在颈侧,眼下妈妈似乎是晕厥过去了。
风禾禾一阵阵心慌。
沈季为这只灵鸟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再用草药敷好,找了碎布把它的伤口包好。
风禾禾始终看着它,过了很久她呼出了一口气,看见白鸟的身体有了明显的起伏。
白银礼立在门外逗兔子,风禾禾将妈妈围在两手之间,慢慢发呆。
现在妈妈这样子没法跟着她飞行,而且她也不确定爸爸他们去了哪里,心里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