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信物
  温夕影缓了很久,而后突然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沈清沅往后退了两步,颇有些心虚,难道楚旬那张不饶人的嘴把这个王妃逼的癫狂了。   “你舞一曲吧,我想看。”温夕影脱了力,靠坐在椅子上,沈清沅瞥了她一眼,感觉温夕影此刻的样子,很像是溺了水,她整个人,连同她周边的空气似乎都是透不过气的。   沈清沅跳起来,舞步做了些随性的发挥,抛却以勾引老男人为目的的舞,其实沈清沅还是很享受的,小时候,婆婆也说她这样喜爱活蹦乱跳的性子,不像一个姑娘。   “沈姑娘,你说,什么样的仇必须报。”温夕影说了一遍,目光落在沈清沅旋起的衣摆上。   什么样的仇吗?沈清沅抿了抿唇,“奴婢并不知道太多,只是在很多戏本子里,杀父之仇,家国之恨,负心之人,这些都是要报仇的。”   “不用跳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温夕影站起身,浑浑噩噩的模样,声音透过她头上摇晃的珠花,莫名多了几分怎么也抛不却的愁苦,转而她激动起来,“我怎能独活。”   沈清沅看着她,眼中有些同情酝酿起来,只是看过来依旧是平淡的模样,仿佛不近人情般,她确实看过许多姑娘怯怯的哭,她们会问,怎么办?那时自己就要说些让她们宽心的话,道理摆在那里,没有人能马上听进去,只是想要人同情罢了。可温夕影没有,她只是木讷的哭,眼泪划过她的脸,不声不响,她心里的事,也不声不响。   晚上温夕影锁上房门,特许沈清沅去看望楚旬,她说,“告诉安乐侯,明天上午,去远郊。”   沈清沅惴惴不安,有了些排斥的感觉,月光正明,她抬起手腕,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创口,她低头疾走,路过白天誉王商讨政事的地方,有几个侍卫眼尖的望过来,一个人直直的看过来,沈清沅一吓,想起那晚窗户外面吊着两个人,而且有个侍卫长对自己苦苦相逼的事了,他居然是誉王的人。   可是,太傅当晚在顶楼,那誉王殿下,因为腿脚不方便,在一楼,搜寻的事猝不及防,不过片刻,誉王的决断也太快了些。   这不是巧合,楚言墨早就有所动作,来了什么人,要干什么事,他甚至有意促成这个结果,这样缜密的人,那布防图的位置倒真是不好揣测。   步伐快了些,树影晃来晃去,沈清沅莫名的有些心虚,“沈姑娘,去哪里啊?”   那男人从天而降,落地时甚至连风都没有惊动,他声音微微低哑,抬起头时,那双眼睛满是打量,沈清沅抬起头,面上是笑意,“王妃想要喝些竹酿,奴婢赶时间……”   楚旬门前的那一片竹林,沈清沅总自那里经过,有两次看见宫人在那里偷酒喝,才知道那原来是一片酿酒的林子,她见温夕影心情不好,倒是真打算取些和她谈谈心。   “竹酿?”他笑出声,“这夜路连灯都不提,姑娘可别闪了腰,不如我陪姑娘前去。”   沈清沅一噎,“既然您不怕黑,那就自己去取酒酿也未尝不可”,她把酒壶扔过去,“麻烦您送到府上了。”   “沈姑娘,自己的事,推脱给旁人,太失职了吧。”男人捏着酒壶,声音阴冷。   “也对,那我自己去吧,不劳烦您了,刚才匆匆一眼,您不是誉王的侍卫,怎么赶到这里来了。”沈清沅皮笑肉不笑道。   “自然是殿下吩咐,命我来告知姑娘,有事一议,只是在下看姑娘深夜出行,想要护送一段罢了”   沈清沅思绪一转,看来今日有他跟着怕是不能传口信了,她于是装作欣喜的样子,“誉王殿下找奴婢议事,可是当真,那我定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沈清沅做作的笑着,“殿下定是觉得我近日辛苦!”   哇哈哈哈:“笑死了,这个小侍卫被完美拿捏,哈哈哈哈。”   纯纯:“哈哈哈哈,脸都黑了,估计他在努力压制怒气。”   花重锦官城:“哈哈哈哈,沈清沅其实挺有趣的。”   那侍卫嫌恶的扔过酒壶,“殿下不急于一时,我还是陪姑娘去打酒吧。”   沈清沅无语,他怎么一副白眼翻上天的表情,侍卫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她微微勾唇,那就让他再恶心点。   “日后若是我平步青云,定不会忘记您的帮扶,不知家中是否有妻妾啊?”   “姑娘不必挂怀,也不必言他”,那侍卫快步走在前面。   打了酒,沈清沅瞥见楚旬房中的灯还亮着,那侍卫显然也对此有些在意。   沈清沅打了个哈欠,“那郊辽质子好不识抬举,放着我这样的美人不喜欢,偏偏喜欢那个小贱人。”   八嘎八嘎:“小贱人,说她自己吧!”   修勾莫追:“不要随便喷人,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好吧?”   耶啵:“这也能吵起来,服了。”   那侍卫转过头,脸黑的像是锅底,就差拿针线把沈清沅的嘴缝上了。   沈清沅继续喋喋不休,“你小心点,不要伤到本姑娘。”   楚旬听见竹林里的响动,他推开窗,听见沈清沅的声音。   “在这王府呆着闷死了,不知王爷可否找几个小厮陪我去外面看看,最好去那种有名的地方,悦来酒楼就不错,本姑娘很想去,最好有个包厢。”   “不知所谓”,那侍卫低语了一声。   楚旬眉毛抽了抽,沈清沅这种语气说话还是第一次,看来是身侧有人,悦来酒楼,他知道了。   “姑娘,快些进去吧,殿下在等你”,那侍卫接过酒壶,沈清沅最后想要叮嘱他一句,“看公子印堂发黑,想必是上火了吧,去庙里拜拜吧”   “……”   “啊,不说了,我要去见王爷了。”沈清沅趁着他要说什么时推门而入。   正值夜色深处,推门的瞬间,绰约的光影勾勒出慵懒靠在椅子上的楚言墨,他披散着头发,好在五官凌厉,不然多少很像坊间传闻中的妖怪,狐狸仙之类的。   “誉王殿下,找奴婢何事。”   “今日楚旬去探望王妃了?”楚言墨漫不经心道,眼睛望过来,瞳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来了”,沈清沅丝毫没有犹豫道。   楚言墨笑了笑,虽然这剧情发展不受自己掌控了,但无端多了些乐趣,猫捉老鼠的乐趣,看来这楚旬是要有动作了。   “可知是何事?”   “当时安乐侯让奴婢退下了,不过隐约听见,他问起一个人,女人。”   楚言墨一愣,“什么女人。”   沈清沅继续信口胡诌,“我躲起来偷听了一段,他说是频繁出现在王府,捂的很严实的妙龄女子”,反正白天确实有一个女人和楚言墨私下谈话,看那看守程度,多少有些见不得光,她误导一下,真假参半,岂不有趣。   绵羊泡芙:“哇偶,头脑风暴啊。”   小猪佩奇:“佩服,她说的话真真假假,别说男主,我都有点信了。”   星岁景南:“也就那样,尬吹什么?”   野王哥哥:“大家都有言论自由,说说不行吗?”   打死凯特哟哟:“一个人有闪光点很正常,反派又不是傻子,聪明点不行?”   楚言墨将信将疑,“王妃如何说?”   “王妃说的奴婢不好转述”,沈清沅露出犹豫的神色。   “说”,楚言墨看着她。   “她说那定是不知所谓的小浪蹄子,以后要用鞭子狠狠教训她。”   楚言墨看着沈清沅平静的神色,倒是不像说谎,可是肖卿卿来的事,楚旬怎么会发现破绽,他暗暗思付,男配果然是有些水平的。   “沈姑娘,王妃她待你如何?”   沈清沅听着楚言墨的语气,这人大概不会说什么废话,往往话里话外都是铺垫。   “她待奴婢极差,原本清沅是想要服饰王爷的,可……”,沈清沅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你对本王有这么衷心?”楚言墨笑出声,“那郊辽质子如今已有封地,为何不跟着他?”   “殿下真是明知故问,那质子当日被羞辱与一卑贱舞姬苟且,他巴不得杀了我,只是碍于殿下买下了我的卖身契”,沈清沅说着抬眸,“何况那肖姑娘冰清玉洁,楚旬视她很重,奴婢若是晃来晃去,怕勾起肖姑娘不好的回忆。”   沈清沅说着跪下身,“全凭王爷做主,奴婢愿效犬马之劳,只希望王爷做主,给奴婢一个机会,事成之后可以不计较奴婢的过失,放了我”   “你真的这么想”,楚言墨挑眉,没想到女配这么识抬举,“既然如此,你可否给我一样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   “王爷但说无妨。”   “半边陶俑,女坐像。”   沈清沅一愣,那个东西,婆婆告诉她是自己襁褓里带的信物,自己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楚言墨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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