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表演
公子坤来到兴乐宫大殿门口,看了一下门外大臣,心里吃了一惊。
门外可不只有几位大臣,而是一群大臣,他们中,有的人还在整理衣冠。
这些人应该是歇息下了,听说陛下生病,便急急忙忙起来往宫里赶,没时间在穿衣镜前正衣冠。
公子坤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父皇生病这事,会是谁传出去?
肯定是父皇身边这些人。
这些人包括自己和宦官宫女。
自己肯定得除外,那就只能是宦官宫女了。
而宦官宫女离开兴乐宫的,只有宗拉维蒙。
想到这里,公子坤把目光瞥向了宗拉维蒙。
宗拉维蒙离开兴乐宫去请御医,兴许在路上碰着人,便告诉了对方陛下生病的事,于是这事便传出去了。
不过,公子坤马上发现了问题。
只见宗拉维蒙不住地擦着汗,一副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好像快要虚脱了似的。
这不正常啊!
而且是极其不正常!
从兴乐宫到御医房,并没多远,就是那么短短的一截路,别说是来回一趟,就是跑个十几二十趟,也不会累成这个样子的。
这么说来,是宗拉维蒙利用去叫御医的机会,特地去告诉了众大臣。
可是,宗拉维蒙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就是,他何必要亲自去通知,完全可以叫别的宦官去通知。
“陛下,陛下,您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
一道尖锐的惊呼声,几乎刺穿了众人的耳膜。
史湘茹与公子华奔了过来。
公子坤这下有些明白了,原来还真的是宗拉维蒙去通知的。
真没想到,史湘茹如此阴险奸诈,竟然连父皇的贴身宦官都收买了,而这一众大臣,也应是站队她这边的。
看来这史湘茹,是个耍阴谋诡计的高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按照历史发展,辽王公子将闾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发兵进攻咸阳,如果不是他暗地里买通了宫中宦官及守城将士,他是攻不破咸阳城的。
如果固守咸阳城,等各路勤王兵马到来,里应外合,就会消灭掉公子将闾的兵马,历史也会改写。
“陛下,陛下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娘儿俩可咋办啊?”
史湘茹哭嚎着,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兴乐宫。
“你哭什么?朕还没死呢。”
秦二世皱着眉头对史湘茹低吼道。
史湘茹看见坐在龙床上的秦二世,装出破涕为笑的神态,说道:“陛下,你的病好啦?”
随即猛地一拍巴掌,装出很是高兴的神情道,“这可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陛下没事了!”
而在兴乐宫门口的公子坤,对门外众臣道:“诸位大臣放心,陛下只是偶染风寒,御医已诊治好了,只需中医调节调节。”
就在这时,宗拉维蒙来到公子坤面前,低声道:“大皇子,陛下宣你过去一下。”
公子坤点了点头,走到秦二世床边,说道:“父皇,您有何吩咐?”
“叫大臣们觐见!”
秦二世微声说道。
“好,孩儿这就去宣!”
公子坤说罢,重又来到兴乐宫门口,对门外众臣说道,“父皇有旨,宣众大臣觐见!”
大臣们走进兴乐宫,“咚”的一声跪下,异口同声道:“微臣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中和在呼喊过后,匍匐着来到秦二世龙床前,一副哭天抹泪的样子,深情地说道:“陛下啊,你就是臣心里的太阳,是你跟臣带来了温暖和光明,如果没有你,臣将处在黑暗与寒冷中,臣也将追随你而去!”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让陛下的病好了,臣从今以后,将香汤沐浴,焚香祈祷,愿天地神灵保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中和这番表现,公子坤见了,在心里直发笑:这家伙,是当演员好材料,若是在现代,那可是能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
不过,当公子坤的目光落到秦二世脸上时,却是讶然发现,那张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微笑。
公子坤心里颇有些疑惑:莫非父皇没能看出来,蓝中和这么做很假么?他这只是嘴上说说,真要他这么去做,他是做不到的。
“父皇,孩儿听你说生病了,孩儿的心吓得怦怦直跳,生怕父皇你有事的。”
公子华装出双手不住抹泪的样子道。
其实公子华这是装的,他双手不住抹泪,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出来。
“陛下啊,妾身吓得现在浑身无力的。”
史湘茹也装出一副好像要瘫痪的样子说道,她两旁的宫女吃力地扶着她。
“都起来吧!”
秦二世低声说道。
“谢陛下!”
在场跪着的文武大臣及史湘茹公子华说罢,都站了起来。
“大皇子,你过来!”
秦二世向公子坤说道。
公子坤走过去,问道:“父皇,您有何吩咐?”
秦二世伸出手,抓住了公子坤的手。
公子坤能感觉到,父皇用力地抓着他的手,他能感觉到,父皇这是有重大的事要宣布。
秦二世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大臣。
这些大臣,在他眼里,那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
他得承认,他在登基后,杀了许多大臣。
当然,他杀这些大臣,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些大臣都是存有异心,生有反骨的人。
后世的史书都把他当作昏庸君王来看待,这是史书记载有误。
在场的众大臣,从秦二世的目光里,捕捉到秦二世有重大的事件要宣布。
他们猜测到,这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件,不过,没从陛下嘴里说出来,他们也只能存在心里。
就在秦二世张开嘴要说的关头,他又猛地咳嗽起来,把要说的话咳了回去。
这不是止住咳了吗?咋还又咳起来了?
“陛下!“
“父皇!”
史湘茹与公子坤公子华忙向秦二世呼叫道。
公子坤自然知道秦二世并不是死于这一年,所以,对秦二世来说,这只是一场病,并不会要他的命。
他也知道,秦二世要宣布的,是立他为太子这件事。
他见父皇说话这么艰难痛苦,倒是不希望他在这时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