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潇湘阁
“阿狸,你家公子呢?”沈宁大步来到医馆,春风满面地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沈宁心中不免有点疑惑:这医馆天天大门禁闭的,到底靠什么盈利啊?
阿狸本来在药柜旁边练字,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他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四处张望的沈宁:“姐姐你来啦。”
阿狸顺手将毛笔扔到一边,欢天喜地地来到了沈宁身边。
只见阿狸脸上还残留着好几道墨迹,娇俏的小脸快扮成了花猫。沈宁看着阿狸的模样,轻笑着难得温柔地给阿狸用帕子擦拭。
原来今日纪轻尘命令阿狸在房中练字,不练好字不能休息。等到他回来还要检查。
“你家公子去哪里了? ”
“潇湘阁。哎呀,姐姐,你不要问了。陪阿狸玩一玩好不好?”阿狸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亲昵地挽着沈宁的手臂。
“潇湘阁?”沈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潇湘阁应该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只是她始终想不通,纪轻尘去那里干什么?
沈宁蹲下身子,看着阿狸的眼睛:“阿狸乖,今天公子嘱咐过你要好好练字对不对。”
阿狸听后,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好了,休息一会儿就赶紧练字吧。姐姐找纪公子还有些事情。”
“琉璃,我们走。”沈宁跳上马车,吩咐琉璃说道。
“王妃,我们去哪?”
“潇湘馆。”
“潇湘馆?”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潇湘阁现在业务广泛,听说还出了个什么明艳京城的男花魁。王妃不会是看花魁去吧?这要是被王爷知道,自己的这双腿恐怕不保。
沈宁坐在马车里,看不见琉璃的表情模样。还以为琉璃没有听清楚自己讲话。
“我们得快点出发了,说不定能赶上。”
琉璃身为丫鬟,也不能多言。马车匆匆赶往潇湘阁的方向。刚到潇湘阁周围,就被沈宁强行叫停。
“琉璃,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在这个角落里乔装打扮一番,不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沈宁心里发怵:沐王府的马车,是在是太引人瞩目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沐王妃在青天白日,大摇大摆地走进青楼,指不定在后面怎么骂自己?
琉璃长舒一口气,自家王妃还好知道收敛 。
“琉璃你去搞两套男装还有面具,本王妃今日要探一探潇湘阁。”沈宁说起来还有些兴奋,毕竟她穿越之前还没有见过真的青楼。
不少老鸨穿的花枝招展,正站在门口殷勤地揽客。
“呦,公子您来了?阿香还在里面等您呢!”
“唉,您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怎么着,公子您上次还欠我们姑娘三杯酒呢。”
在这个时代青楼倒是合法的产业,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恩客,自然也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呦,这两位公子看着倒是面生。”一个眼尖的老鸨一眼就看见了身着男装的沈宁。
沈宁脸带面具,手上随意地摇着扇子,倒是有些翩翩公子的意思。沈宁的身后,跟着低头慢慢走的琉璃。
沈宁身上的服饰,密密麻麻地绣着银丝,一看就价格不菲。老鸨凑上前去,附在沈宁耳边轻声说道:“姑娘有中意的公子吗?还是专门来看我们今日的花魁的啊?”
沈宁也不意外,毕竟从古至今除非自己本身长得像,就没有人女扮男装可以成功。
沈宁凑上前去,用折扇掩住了嘴:
“纪公子到这里过吗?”
“呦!我就知道,姑娘肯定是为纪公子来的。”老鸨一副“我懂的”表情,脸上厚敷的胭脂水粉也许因为动作幅度过大,都开始往下划落。
“纪公子可是我们潇湘阁的花魁啊!”
“姑……公子快跟我进来,纪公子今天刚好要答谢恩客表演舞蹈,要是来晚了可是没有座了!”
老鸨一脸热情,甚至开始对沈宁动手动脚。沈宁尴尬地扭头冲着琉璃小声吩咐道:“如果一个时辰之后我没有出来,务必进来找我。”
就这样,沈宁被老鸨边拖边拽地带进了青楼,
“这纪公子什么时候出来啊?”人群中已经有人消失了耐心。
“对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
“纪公子不会不出来了吧?”
“各位稍安勿躁,纪公子马上就出来。”主事的老鸨出面说道。
“诸位要是没有耐心,也不必久留。”
骚动的人群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带节奏。
舞台位于大厅正中央,周围已经被布置好,四周随风飘动着红色的轻纱。
忽有花瓣从天而降,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一名身穿红色纱衣面带流苏面罩的男子,轻盈一跃,红的舞服犹如花瓣般绽放!他黑色的长发如瀑而下,肆意地披在身后。众人还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他就轻点足尖,来到了舞台中央。
各种鼓类、笛子、铜钹等乐器的声音紧跟着就响了起来。
“还好,不是纪轻尘!”沈宁悬的心终于放下,长舒一口气。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花魁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山间的流水,如夜空中的皓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清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美人起舞,摇曳生姿,将沈宁整个人都吸了过去。
恍惚间,她在二楼隔间隐约看到了一袭白衣的优雅身影。
沈宁定睛一看,只见他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银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散, 同那银丝带一起飞舞着,颇为轻盈。
白皙纤长的手指清握茶杯,转过杯口,小口吞咽品尝。
“纪轻尘!”沈宁断定楼上端坐着的白衣男子就是他。于是慌忙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就像二楼的楼梯走去。
老鸨发现沈宁异常的举动,心下一惊。她臃肿的身体费力地挤过人群:“公子你要干什么?”
沈宁也不顾身后人的呼喊,径直走向了纪轻尘所在的房间。
纪轻尘早就发现了沈宁,冲着楼下的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得到命令,不再追沈宁。
“纪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沈宁跑得有些渴了,她随手取出一个新茶杯,将茶水倒在杯中一饮而尽。
纪轻尘不声色地给沈宁空了的茶杯又倒了茶水。
“何事?”
沈宁无奈一笑,心中自觉自己确实有点少管闲事。她慢慢做了下来:“纪公子,我们谈个合作怎么样?”
“合作?”纪轻尘微微一笑。他的手肘靠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侧脸,一脸笑意地看着沈宁。
沈宁看着纪轻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可以为你的医馆提供金钱的支持,而且现在医馆有了沐王府的声望,绝对没有人敢惹事。”
沈宁拍着胸脯保证道。
“哦?如果我是纪轻尘我就答应了。”
沈宁心中警铃大作:原来坐在自己面前的是纪轻尘的副人格。眼下远远不到一个时辰,琉璃根本不可能赶过来救自己。
“我突然想起来王府里的衣服还没收,先回去了。”
沈宁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危险起来。她转过身仓促离开。
她的手臂突然被人牢牢抓住,沈宁身体不平衡地像后面倒了下去。
楼下的音乐声突然又急促了起来,鼓点如急雨敲击窗棂,红色的身影在舞台中央旋转,飞舞的红纱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