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种下蛊虫
  夜半三更的时候,窗户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沈清沅这两天失眠,耳朵格外好使,她陡然睁大眼睛,呼吸紧贴着被子,慢慢延展向窗边,那里此刻不声不响的坐着一个人。   “醒了”,那人出声。   沈清沅下意识装睡,听见这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有些耳熟是怎么回事,沈清沅大着胆子坐起身,看见楚旬坐在窗边,月色朦胧,乍一眼看过去真是一种活见鬼了的感觉。   眼下走近了才看清少年端着杯子,坐在窗台上,依靠着窗框,整个人一副没有情绪的样子,眉眼舒展,眼睛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沈清沅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陡然发现少年黑色的眼眸很像是戏本子里的贵公子,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感觉,又很好看,注视着人的时候,仿佛是一只小兽看着什么一样,意外的纯粹。   这样的人,居然会有这么纯粹的目光,沈清沅微微一愣。   白玛:“笑死,男配爬窗的时候脚滑了……”   妙脆角:“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很勇的杰哥:“反复观看,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遇见海星:“还有沈清沅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是心虚的瞟了一眼,哈哈哈,好真实。”   娇贵的缅甸土狗:“笑死,表情包这不就来了。”   哇哈哈哈哈:“害,这CP可不兴磕!”   楚旬一言不发的坐在一个姑娘的闺房里吹风,沈清沅感概了一下他难以琢磨的性子,然后点亮灯笼,烛火映过她的脸,很像是郊辽传说里的鬼怪,楚旬看着她,莫名想起那个鬼怪的描述,夜色浓郁时,于荒草中出现,穿着如同寻常妇人,夜半敲门时以美色诱惑男子。   他看向披散头发的沈清沅,灯火映着她浅淡的眼眸,衣衫微微松垮,楚旬咳嗦了两声,“我找你有事。”   风掠过,竹林窸窸窣窣的响起来,影子映在墙上,沈清沅打了个哈欠,心想这楚旬也太会挑时间了。   “殿下但说无妨。”沈清沅看过去,眼睛很亮。   楚旬轻轻挑眉,“你…是不是想要财富,和权利?”   “嗯?为什么这么问?”   楚旬沉默片刻,“难道不是吗?”   “是,但权利并不准确,我想要离开。”沈清沅声音淡的像是晚间的风。   这风有些凉,楚旬一时间感觉有些不真实,回想那天她救了自己的晚上,她似乎就有提过,带她离开,不过,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人是会变的。   “离开吗?不觉得太可惜,好不容易来到京城,若是嫁了良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总觉得殿下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沈清沅笑了笑,楚旬的这句话,让她恍惚了一下,她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喜欢这个词,她接触了太多人,沉迷酒色的男人,一掷千金的男人,当她在台子上舞动衣摆的时候,就总是会想,自己若是化作一阵穿林的风,能不能躲过这声色犬马的世界。   “您不理解我,奴婢倒是理解。”沈清沅笑了笑,“夜深了,既然殿下有事不妨说出来。”   楚旬还想就着刚才的话题说些什么,但见沈清沅兴致缺缺,她不喜与自己说话,楚旬眯了眯眼睛。   “记得你那晚说过,会帮助我…”   沈清沅抬起头,以为楚旬早把这事忘了呢,那日他威胁想要杀了自己,她才迫不得已答应的。   “自然记得”,沈清沅道。   楚旬语气没有起伏,“我还以为你有了新的想法,对于我这个质子,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会”,沈清沅不知道楚旬阴阳怪气的在说什么。   “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衷心?”   “啊?我不知道啊!”   “既然你甘愿效忠于我,那不介意服蛊以表衷心吧”,楚旬笑出声,眉眼的清倦之气变得有些压迫。   沈清沅沉默了片刻,心想最近真是流年不利,“那殿下,若是我改变了心意呢?”   楚旬闻言目光一顿,眼神瞬间有些冰冷,“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会按照之前说好的,送你永远离开”   小羊苏西:“哈哈哈,女配:谢谢你全家。”   闳侈老婆:“绝了,女配可真是个大冤种,都要利用她。”   古娜拉黑暗之屌丝:“也不是,男主是真心帮忙的,虽然他有些变态,但是就是好喜欢这种疯批……”   要嫁就嫁灰太狼:“无感”   疾风劲草:“点击右上角离开谢谢。”   田甜圈:“啧啧,小学生吧,谁都喷。”   “哈哈哈哈”,沈清沅干笑了两声,“奴婢只是开个打个比方。”   这下该怎么办,楚言墨和楚旬都想杀自己……   “那蛊是何蛊?”   “此蛊虫一旦中下,倘若有二心,我便可以用我的方式让你肝肠寸裂,抓心挠肝。非每月饮下母蛊之人的血方可缓解疼痛。”   沈清沅一噎,楚旬一本正经说抓心挠肝这个词的时候,真的有些恐怖,“母蛊之人是?”   “我”,楚旬嘴角上扬,整个人带着些许笑意。   沈清沅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蛊虫如何种下。”   “划破手腕,蛊虫嗜血,会沿着皮肤爬进去。”   “……”   “只要你衷心于我,我便不会催动它,不会有任何感觉”,楚旬站起身,声音带着些许诱惑的意思,“若是我交代的事你办成了,这蛊虫我会取出,另外我会放了你,并且任你提出一个要求,无论是财宝还是其他。”   “既然如此,那便中下这蛊虫,奴婢愿意以此表达衷心。”沈伸出手腕,楚旬掏出腰刀,顺着她的小臂划开,沈清沅盯着那小小的红色虫子,见它从自己的皮肉下,挤进去,她一时间有微微的痛感。   楚旬松开她的手,拿出地形图,“这是楚言墨整个府中的图形走势,我需要你找一样东西。”   楚旬指向地图一角,“我要找的东西在誉王的房中,羊皮卷,上面有一个像鹰隼一样的标记,在右侧偏下。”   誉王房中吗?沈清沅抹干净皮肤上的血迹,眼下决定权显然不在她手中了,那便照做吧。   楚旬缓缓走向门口,沈清沅立在原地出神,突然听见少年漫不经心的嘱咐,“去上点药吧,免得流下伤疤。”   托楚旬的福沈清沅一整夜翻来覆去,就像是整个人坠入水中一样,整个人都是憋闷透不过气。   第二日清晨,沈清沅走出房门,肖卿卿正在为楚旬盛羹汤,青色的瓷勺盛起浓白色的鱼汤。   楚旬没有抬头,声音确是很愉悦的样子,“卿卿,你不必如此。”   沈清沅不动声色的从箩筐里拿出两个包子,肖卿卿看过来,“沈姑娘若是不忙,坐下来吃饭吧。”   “多谢肖姑娘,我习惯了一人吃饭。”沈清沅拿着包子,快步走开。   楚旬看过去,沈清沅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为什么不坐下来吃饭,每日都是如此,她讨厌自己吗?   “沈姑娘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心存芥蒂。”肖卿卿失落的坐下来,“我们本都是可怜人。”   楚旬拉起肖卿卿的手,“你不必伤怀,不识抬举的是她。”   肖卿卿似乎是安心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想帮帮她。”   楚旬眉眼带着笑意,看向满脸温柔似水的肖卿卿,“卿卿,你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不值得,更何况是那样一个目的不纯的女人。”   肖卿卿假意靠向楚旬,看来男配已经对沈清沅厌恶至极了,剧本里公主后人的手里掌握着重要的东西,而她只能被楚旬所利用,甚至厌恶,只要有人给出一点点好处,她势必感激涕零,楚言墨只要把握好机会,得到那东西,一切政乱,明争暗斗的夺权就理清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行下去,甚至彻底推翻了。   肖卿卿娇羞的靠在楚旬怀里,身上有淡淡的熏香气味,楚旬目光微闪,莫名觉得陌生,甚至排斥,是因为这熏香吗?   沈清沅来到那院子,吊儿郎当的往台子上一坐,她看着下面的女孩,思绪慢慢涌动,“赏花宴是何时?”   “禀姑娘,是后日。”   “后日吗?排练的如何了。”   “已经熟练了,词也记得滚瓜烂熟”。   “那便好”   沈清沅仰起头,口中念白掷地有声,“彭郎,你好狠的心!”   “为何,只喜欢那肖小姐,奴家三月陪伴,你全当视而不见。”   “啊,你这蠢妇,既然嫁错了,已是不守妇道,怎敢大声斥责。”   “你这负心人”   沈清沅念着念着,突然一愣,她对这种情感并不真实,在她看来,这甄美人,既然错嫁,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夫君,迂腐,刻板,揪着门第不放,若是自己,定不会挽留,她要更绝情些,此生不见。   “你这负心人,害的奴家好苦。”   “快快休书一封,回家去罢。”另一个女孩中气十足喊了一声,沈清沅回过神,这样的话本是最新的鸳鸯嫁改的,本来结局是大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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