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硬茬子,搞不好就要挨刀子
“麻烦誉王妃了”,楚旬站起来,衣角染过墨迹,白色的衣衫一下子多了个污点,他声音像是温热的酒酿,既温和其中却又夹带着芥蒂,语气有起伏,可以听出那人情绪的酝酿,“只是暂住而已,不必费心。”
“楚殿下真是客气了,我来是向您借人的。”
“宫中不日有一场赏花宴会,我这府上的舞姬,都是只会些平素普通的舞曲,听闻王爷提起,太傅回京途遇酒楼,有舞者善做激昂之曲,舞姿媚而不妖。”
楚旬睫毛微颤,整个人沉默了片刻,肖卿卿也是略带敌意的站在一侧。
沈清沅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肖卿卿都是些媚俗的舞曲,激昂一词,倒是更像是楚旬执扇那一段。
“王爷真是谬赞了,那曲舞并不值得夸赞”,沈清沅快步行礼,“那舞姬正是奴婢。”
“是吗?”,温夕影伸出手,捏住沈清沅的下颚抬起,“既然得王爷赞许,那就要好好做事才好。”
“是”,沈清沅感受着透过皮肉的痛意。
楚旬眯了眯眼睛,脸上的阴郁之色退了些,他看着沈清沅,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那女人的侧脸,平静到没什么波澜,和那誉王妃用力的手,沈清沅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自己是那舞姬,楚旬矛盾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是为了自己?
“既然王妃需要,那便把人带走吧”,楚旬轻声道,仿佛将什么小玩意赏给了别人。
沈清沅走后,肖卿卿看向楚旬,“殿下,您没事吧?”
楚旬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沈姑娘不会有事吧”,肖卿卿说完,又自说自话捂住嘴,“她为了争功接近誉王殿下,也太铤而走险了。”
楚旬淡淡开口,“你是这么想的?”
肖卿卿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这男配怎么跟翻脸不认人一样,正当她担心楚旬察觉了什么,他却突然笑了笑,“自不量力”,他的声音带了一点起伏。
见他这个反应,肖卿卿笑了笑,“沈姑娘是聪明人,倒也可能得偿所愿。”
沈清沅跟着誉王妃,来到别院,虽然这女人态度不怎么样,但是参加赏花宴会的事确实是真的。
走近偏院,沈清沅看见几个姑娘正闲散的四处走动。
温夕影脸色暗了暗,“本王妃对待下人一向严苛,纵使你是质子的随身丫鬟,事情搞砸了,我也不会徇私。”
沈清沅扫过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身段有的干瘦如柴不见一点风姿,有的圆润的过分,活像珠串一样,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已经不是有意刁难,而是明着戏弄了。
“相信楚殿下的身边人,一定是有才之人”,温夕影笑了笑,“赏花宴对于王爷很重要,皇上也很重视,你们要是搞砸了,别怪我没有提前说过后果。”
“圣上动辄杀人,就看你命硬不硬气了。”温夕影拂袖而去。
沈清沅无奈回过头,觉得楚言墨和这女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前有楚言墨梳头打人,后有温夕影蓄意刁难。
“姑娘,救命啊”,那些女孩一股脑涌过来,一个瘦些的姑娘拉住沈清沅,她的手粗糙而有力,明明是干惯了活的。
“我们本是做杂事的奴婢,刚才王妃突然把我们挑过来,说什么赏花宴会献舞,此次真是必死无疑啊”
“为什么?”沈清沅坐下来,眼神打量着她们,这温夕影真是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道嘱咐她们一声,例如你们使劲刁难她,我到时会饶了你们,她倒是不吝惜区区几个仆从。
她指着你个胖些的姑娘,“你原本是做什么的”
“禀姑娘,奴婢是洗涮恭桶的”
她又指向你个矮而黑瘦的,“你呢?”
“禀姑娘,奴婢是负责采买用品”
问了一遭,结果几乎没有一个和舞蹈沾边的,沈清沅扑哧一笑,这种情况要是霍春枝遇见了,非要自挂东南枝不可,那些达官显贵,也怕是不会心甘情愿掏钱了。
“若是搞砸了赏花宴会,我们会怎样?”沈清沅撑着下巴,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是什么想法。
“那时,我们怕是等不到回来,圣上喜怒无常,怕是见到我们,等不过三秒,姐妹们就要人头落地了”
“这么凶残?”沈清沅提起了一点兴趣,她以前听其他姐姐们讲过,一些官员会私下里骂那个昏君,就连长胡子的瘦老头骂起他来也如同新科状元答辩一样滔滔不绝,不满之词,足够写下三本子话本。
“何止”,那胖姑娘一掐腰,往空置的台子上一站。
“前不久刚狩猎日,我等有幸从旁服侍”
“酒过三巡,那皇帝突发兴致要看舞”
“几个曼妙舞姬舞罢,有一舞女正巧脸上有恙,用轻纱掩面”
“那皇帝先是盯着人看,而后喊人把那舞姬带上台。”小胖子说着打了个哆嗦,“皇上掀开面纱,爆笑不止,那舞女怯怯不敢动,可是下一秒,他突然拔过从旁侍卫的长剑,一剑封喉。”
“而后有大臣惊骇,问他为何如此,圣上只是笑,也不答。”
“姑娘,那舞女仅仅是脸上有瑕,就如此下场,我等若是上了台,“且不说等到皇上拔剑,自己也要羞臊而死了。”
沈清沅安静听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了些印象,喜怒无常吗?
确实有些难度
“誉王妃除了这些,还交代了什么?”
“全凭姑娘和楚旬殿下发落,我等的卖身契,晚些会呈递过去”
“意思是这舞是代表楚旬献的?”
“正是此意”
“啊啊啊啊!”沈清沅跳下台,“非要是歌舞吗?”
“这倒是未说,但除了歌舞,可以表演的无他”,那人叹息,“若是我们有姑娘国色天香之资又怎会苦恼”。
沈清沅抿着唇,来回踱步,“那皇帝寻常喜欢什么吗?”
“天子之意,我等不敢轻易揣测”
堂客就是堂客堂客走……
“???”
沈清沅一愣,脑子里是个什么玩意过去了,她一拍手,突然笑起来,“有办法了。”
回去的时候,楚旬正伏案撰写什么,沈清沅放轻脚步,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做什么呢?像是做贼一样,鬼鬼祟祟。”
楚旬抬起头,神色淡淡,语气倒是很平和。
沈清沅垂下头,“奴婢只是怕惊扰殿下。”
“是吗?”楚旬站起身,看向沈清沅,女孩垂着头,只是些稀碎的额间发随风飘起,漾着有形的光亮,他的心思转瞬即逝“为何回来这么晚。”
“禀殿下,奉誉王妃之命,训练一些舞姬,所以迟了些。”
“可有把握?”楚旬看向她,女孩始终垂着头。
“奴婢不敢担保。”沈清沅无奈道。
“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讨好别人”,楚旬走近,“你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殿下待要如何?”沈清沅抬起头,带着自己惯常的嬉皮笑脸,楚旬一愣,本以为她会失意些,至少不会这么开心。
“杀了她们,无人,自无事。”
“不可”,沈清沅下意识打断他,“人命岂是蝼蚁”
楚旬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费劲心思啊”,他本来对这女人尚有一丝恻隐之心。
“你倒是拎的干净,想要凭这个机会,去讨好谁?”楚旬看着他,郢都的女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沈清沅知道楚旬这人的行事作风,她跪下来,“殿下,奴婢并无他意,只是舞女12人,都是普通人,您那么做,是不是太……”
“太残暴吗?”,楚旬轻哼出声,“郢都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
沈清沅捕捉到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殿下,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而且,兵乱之祸,妇孺本就无辜。”
楚旬拂袖而去,沈清沅抬起头,觉得心里的压力层层压下来,就像是慢慢黑下来的天色。
胡萝卜好吃:“哈哈哈哈,绝了,歪瓜裂枣一堆……”
大王叫我来巡山:“笑死了,女配眼睛都瞪圆了。”
打工人打工魂:“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女配抢功的时候,我家卿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好不要脸。”
荔枝枝:“也就她那种人,什么都接,估计还要连累楚旬。”
我爱珍珍:“期待看好戏”
风影留鹤:“其实她那一番话还挺有深度的,不像是个妓女说出来的,哈哈哈,莫名有点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