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男主的低级挑拨
誉王坐在马车中,沈清沅立于车下,见他只是神色怏怏,不这么开心的模样,“沈姑娘,可否把肖卿卿头上的簪子取来给我?”
“就为此事?”
楚言墨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然沈姑娘还想有什么事。”他语气虽然带笑,可是无端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
沈清沅返回的时候,肖卿卿已经醒了,正靠着车窗向外看,沈清沅看过去,肖卿卿青丝半挽,只用一根青玉祥云纹的簪子,斜插在头发上。
楚旬留意到她的目光,看过来,神色不快,沈清沅挑了挑眉,她又没干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肖姑娘,誉王殿下命我来取您头上青簪。”沈清沅笑着道。
肖卿卿一愣,“为什么,这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物件。”
沈清沅也是一愣,不知道楚言墨要一个女人的簪子做什么。
“我并不知道,只是依令行事”,沈清沅撇过眼去,“那是殿下要的。”
肖卿卿听了这话,半边身子微微倾倒,扑落在沈清沅脚下,“求求你,这是我娘的异物,那个人心绪多变,我不能给他。”
沈清沅无奈看着她,女孩泪如雨下,哭的眼角通红,楚旬白了沈清沅一眼,神色不恙,连带着语气都不是太好,“刚跟了新主人,就这么来刁难人”
沈清沅一噎,只当他们没有簪子,再次下了车。
“殿下,我没有拿回簪子”,沈清沅垂眸,楚言墨的声音波澜不惊,“那你带回来了什么?”
沈清沅一愣,不知道怎么解释。
“若是其他奴才,我定要打折他的腿,吊在树上,可是如果是你,我可以宽限一下”,楚言墨掀开帘子,“上来”
楚言墨慵懒倚在一侧,墨发披散而下,“给我束发。”
“是”,沈清沅拢起他的头发,用梳子缓缓理顺头发,楚言墨阖着眼睛,没什么表情,似乎是在出神想什么东西。
沈清沅拢好他的头发,心下微微一沉,没有簪子束发,她微微一愣,看见他脚下,有一根碎裂的簪子,她一愣,看见那上面的边缘不知是谁的血迹。
“殿下,您若是不嫌弃,我的簪子给您束发如何”,沈清沅试探道。
“你?”楚言墨突然转过头,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什么下三滥的东西,也配给我束发。”
“……”
“抱歉,殿下”
沈清沅挤出这两句话,下一秒,被推下了马车,她垂着眸,心里翻动着各种不甘,眼下发髻松散,她吐出一口血水,不小心咬破了舌头,随行的人看着她,沈清沅抬起头,边走边整理着头发,末了扑了扑身上的灰,好在没人在意她狼狈与否。
楚言墨把自己推下车,虽然是祸事,但好在他没有提簪子的事,沈清沅一瘸一拐爬上车,懒懒躺在一侧。
楚旬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盯着几秒后,听见肖卿卿一声惊叫。
“怎么了?”
“不妨事,车子颠簸,吓了一跳而已。”
缓缓坠入梦境,沈清沅看见幼年的自己,躺在草坪上,因为逃跑跌伤了,半天爬不起来,她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刺眼的光,感受到她轻轻将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一定要活下去啊,我的孩子,你生在长风里。”
倏然间,沈清沅惊醒抬头,已经是夜色了,她喃喃自语,“还没到京城?”
“自然未到”,楚旬不知为什么应了她的话,沈清沅心中诧异,没敢再说什么。
楚旬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你的腿伤了?”
“没有”,沈清沅回避谈话,只是看着他身侧安睡的姑娘。
“随你”,楚旬重新闭眼假寐,他看在肖卿卿挂念着她的份上,才出口一问,可这沈清沅居然不领情。
没过多时,车子到了府邸,沈清沅探出头,看见简陋的门牌,额,楚言墨似乎也混的不怎么样。
管事的婆子,冷冰冰的站在车下,肖卿卿扶着沈清沅下了车,突然有一鞭子抽了过来,沈清沅长期练舞,反应快的很,那鞭子夹带着风声,猛的甩过来,她刚要拉着肖卿卿躲开,突然,有人拽着自己的胳膊,拉着她一起向前。
“啊!嘶~沈姑娘,你还好吧”,肖卿卿倒在地上,艰难站起来,要过来扶自己。
沈清沅的腿伤因为这一推,疼到了极致,她咬着唇,看着那嚣张走过来的女人,一身华服,眉目略显英气,只是满脸妒意,表情很是吓人。
楚旬拉过肖卿卿,看向勉强站起的沈清沅,“真是恶毒至极”
“???”
沈清沅莫名其妙的,只是站在那里,那女人走过来,当着楚言墨的面,用鞭子抵过肖卿卿,“装什么呀,抽到你了吗?”
肖卿卿往后躲了躲,楚旬护着她,“堂堂誉王府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自然不是”,楚言墨出声,看向温夕影,“你今天发什么疯?”
那女人不做解释,指着他们两个,“不是说太傅大人被刺重伤,你只是护送质子回来,这两个风尘气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楚言墨笑出声,他这个哥哥赐婚的女人还真是泼辣,“夕影,那是质子殿下的随行侍女。”
女人转过头,抿着嘴,她未着浓妆花钿,却更显的英气,只是眉眼间的猜忌和妒意使她看起来并不容易亲近,“随行侍女?谁信你的鬼话?”
楚旬看向她,还算礼貌的行了礼,“正是我的随行侍女。”
温夕影嗤笑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是我考虑不周,伤了客人,楚殿下可千万不要介怀啊”
楚言墨站在一侧,看见肖卿卿被楚旬扶着,他轻轻挑眉,这次的合作对象是个聪明人,古代剧本,他们商量过了,要彻底瓦解男女配角,就要从挑拨开始,他们不是其他艺人,一心搞恋爱的剧情,要玩,就玩大的。
眼下看楚旬的表现,他显然已经偏袒向肖卿卿了,眉目略过没什么表情的沈清沅,他缓缓抬眸,公主后裔和郊辽的质子,若是以后反目,大概会很有趣。
希望她到时会拥护自己成王,在受过委屈后,楚言墨目光暗了暗,在此之前,自己还要添把火。
分配的住所很破烂,因为只是临时休整,楚旬还在等待圣上面见,沈清沅看着外面站着的随从,微微无奈的转过头,楚旬坐在桌前,肖卿卿正在给他研磨,低垂着眉眼,倒是郎才女貌。
沈清沅索性搬了凳子,坐在一侧晒太阳,反正又没有自己什么事,她想。
不多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喊道,“沈清沅,过来铺纸。”
她抬起头望过去,楚旬垂着眉眼,并没有看她,正当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楚旬才抬起头,“过来铺纸,没听见吗?”
啧,这语气真是让人不爽,沈清沅站起来,慢悠悠走过去,楚旬用的那纸很长一卷,她瞥了一眼,楚旬涂涂画画,在画什么,随着他握笔的动作轻重勾勒,出现了一副人像,沈清沅余光望了一眼,看见小黑尚有些稚气的脸,她偏过头去,拿了个别的东西压住纸卷,再次走开。
眼中是微开的窗户,望向外面可以看见高而挺直的竹子,叶影微动,耳边不经意传来肖卿卿的说话声,两人一问一答,十分和谐融洽。
她收回目光,转过头,肖卿卿正俯下身,指着画面,一副好奇的模样,“此人未曾见过,是殿下的朋友吗?”
楚旬放下笔,“算是吧,不过他已经死了”
“是我多嘴了”,肖卿卿声音放轻。
“无妨,他也是为了救我”,楚旬拿起扇子轻轻煽动,眼中是微微闪动的愧疚,眉眼微垂,而那双手,指节修长有力,握着扇柄很好看。
沈清沅百无聊赖,又懒得搭话,不过很快,麻烦就来了。
温夕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刚进来时,沈清沅就感觉到了一阵杀气,或许这样说严重了些,但对方一开口就不是善类。
“楚殿下,近日府中开销紧了些,您还住的惯吗?”
沈清沅淡淡垂眸,眼下这房子简单的很,一床,一桌,几套茶具,她眼眸中有笑意,看来,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