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面三刀,两处斡旋
“等一等,把他的脸捧起来。”楚言墨笑出声,谁允许你碰他的。
沈清沅跪坐在一边,余光看着楚旬平静的神色,与其是平静,不如说是一种享受与满足的表情,只是他表现的一点也不明显,就像是水滴落入湖海,刹那间映出天空的模样一样。
肖卿卿拿着头发,心惊胆战的走回去,她白色的裙摆半开,随着步伐,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笼罩在绸缎下的姣好身姿。
楚言墨笑了笑,“不要害怕,只是取一根头发,既然你乖乖做了,人我自然是放的。”
他笑着看向楚旬,一脚将肖卿卿踹倒,踩在脚下,“但是,你需要付出些代价。”
楚旬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动了,拳头也在慢慢收紧,眼神充斥着怒意和怜惜。
沈清沅旁观他们两个虐肖卿卿,整个人都充斥着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我要放的,是这位沈小姐”,楚言墨转过头,眉目带笑,“沈小姐觉得怎么样?”
沈清沅望过去,楚言墨的脸在阴影下看不出表情,但是语气令人极其不舒服。
“不必了”,沈清沅抬起头,回应他的话,“誉王殿下,您既然有意放了质子,自然是不会出尔反尔。”
“哦?我什么时候想要放他了?”楚言墨笑着看过来。
“清沅自以为,一天的审讯,该知道的您都知道了,此次来也没有过问其他,想来是已经有了决断,况且质子殿下,毕竟是皇上下令护送的,而今,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楚言墨看向沈清沅,这女人倒是牙尖嘴利,他看着她的乱发,和那双在疲惫困窘中依旧闪闪发光的眼睛,女配,倒是不蠢。
“既然你口口声声念着质子殿下,不如看他如何选择”,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楚旬,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我确实会放,但是那个刺客,必然要杀了息事宁人”,楚言墨一顿,“但,这个女人,和救了你的舞姬,我也只能饶一个,她们都是以下犯上,我这个人讨厌做选择,所以想看质子殿下怎么选。”
沈清沅眯了眯眼睛,还用选吗?他会选自己就邪了门了。
楚旬半响没有话音,但很快,誉王便捏着肖卿卿的胳膊,把她推搡在了地上,女孩的皮肤擦伤了一片,眸光含泪,满是楚楚可怜,楚旬终于开口了。
“这两个女子都是誉王殿下刚买回的,若说把决定权交给我,未免不太合适。”
沈清沅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楚言墨勒住肖卿卿,慢慢提起来,“那我便杀了她好了。”
“等等”,楚旬眉毛微微轻皱,清倦的面容闪过一丝恐慌,“这舞姬自是蝼蚁苟且之辈,混迹于勾栏瓦巷,可殿下身侧的姑娘,却是肖家的千金,虽然落魄,但论及价值,舞姬死不足道”
“……”
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可沈清沅还是微微失落,不是为别的,她救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自己确实贱命一条,可是她就是不懂,他有什么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楚言墨松开肖卿卿的脖子,“既然如此,放了那勾栏女人。”
牢门打开,肖卿卿被扔了进来,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只是像是什么玩物一样,随意一抛。沈清沅站起身,想着哪里不对劲,但是管他呢,这誉王殿下既然放她出去,她还磨蹭什么,就是可惜护主的小黑了。
直到誉王走后,肖卿卿才堪堪娇弱的爬起来,楚旬扶起她,女孩跪坐在一旁,眼泪留下,慢慢滑下脸侧。
“楚殿下,对不起,誉王那个人心思不好揣摩,我本意想救你的。”肖卿卿哭起来,扑倒在楚旬怀里。
楚旬一愣,对肖卿卿的那番话心里微热,他不知道有多久,似乎一直没有一个人坚定的说,要保护他。
“无妨,你我皆自身难保,以后还是离我远些好,免得为自己招惹晦气。”楚旬笑了笑,眉眼中的阴郁之气淡了些。
肖卿卿破涕而笑,“楚殿下怎能这样说自己”,她垂下眸,“只是我这样轻贱的人,还劳你费口舌去辩驳,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了。”
她偏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男配吗?很纯情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施展了。
沈清沅跟着楚言墨走出牢房,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可能要出事。
“你叫沈清沅?”
“对”
“名字不好听”,楚言墨笑了笑,“改为绿姬如何?”
“绿鸡???”
“还是算了吧”,沈清沅脱口而出,表情就像是有人指着黄瓜叫绿瓜一样,她不理解。
“谢殿下美意,但如今我破败之身,恐怕不能继续服饰您,倘若您需要,我可以做活赎自己出来。”沈清沅垂眸,声音放的很轻。
“破败之身?”,楚言墨笑了笑,“你不觉得,我哪里不太对劲吗?”
沈清沅闻言,抬起头看他,余光下的男人,站在那里,目光含笑,她偏过头,看见随行的侍卫换了人,穿的衣服更像是私服,“您的腿,没事?”
“才发现?”楚言墨笑出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廊内格外令人惊心,“刚才觉得你聪明,看来我结论下的太早。”
“你既然发现了我的秘密,要不听从我的安排,要不就杀人封口,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为自己留下隐患”,他看过来,眼中满是威胁。
沈清沅无奈一笑,她真是糊涂了,瞪着眼睛看着誉王走来走去,愣是忘了他是个瘸子来着。
想到这,沈清沅微微躬身,“清沅听候差遣”
“不用这么严肃,这次,是本王有求于你。”
“那质子居心不轨,我会在回宫后,将你以其他名义打赏给他,你要做的,是在从现在开始,尽力博得他的好感”
“???”
“殿下这话我不明白”,沈清沅眸色微闪。
“你只需要先做这些,坊间不是有句话叫,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楚言墨打量着她的神色,公主后人,就是推翻那皇帝的一枚棋子。
“沈姑娘,你这姓氏可是随了母亲?”
“殿下说笑了,清沅不曾有父母,至于这姓氏,乃是从前好心抚养过我一段时间的婆婆所起,名姓都无来源”,沈清沅垂眸,不知道这人好奇这个干什么。
“是吗?哈哈哈哈”,楚言墨笑出声,“那真是个好姓啊”
看来,抚养她的乳母,没有把事情告诉她,甚至失职,让她落入了勾栏中,真是让他苦寻好久啊~
楚言墨转过身,只要沈清沅留在他身边,楚旬造反是迟早的,那皇帝退位也是迟早的,他可以一直欣赏着他们乱斗,想想就很有趣。
马车上,沈清沅捏着银票,不知道楚言墨是不是故意,把她和楚旬还有肖卿卿放在一个马车。
马蹄声响,沈清沅捏着银票挥向车外,一个贩卖糖糕的小厮跟着车走过来,看见那女子慵懒倚着车窗,布幔轻飘,女子的青丝散泄下来,眉眼弯弯,带着几分青姝的模样,“姑娘,可是要糖糕。”
“嗯,你手里的都要了。”
糖糕味道香甜,沈清沅斜倚在一侧,感受着这甜味。
对面的楚旬懒抬眉眼,同样靠着车窗,而那肖卿卿,一袭白衣,依靠着窗栏睡觉,马车微微一阵,她倾倒了一下,不过下一秒,被楚旬拉近靠在了肩上。
楚旬睁开眼睛,眼神清冷无光的看过来,似乎是担心沈清沅会乱说什么。
糖糕瞬间没了胃口,沈清沅偏过头去,东西放在膝上,好难过啊,她好想离开,去会有人喜欢她的地方。
糖糕最终还是没有吃下去,长街上,沈清沅随手扔给了一个乞讨的小姑娘。
越是离长安近些,灯火越是繁华,沈清沅望出去,人群熙攘,着的衣饰也很好看。
“沈姑娘,誉王殿下找您谈事”,骑着马的侍卫走近。
沈清沅提起裙摆的时候,看见楚旬抱着肖卿卿看了她一眼,是有些警惕的样子,她没有理会,依旧哼着曲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