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惩罚1
  何子重为什么在族学里那么拼?   他娘生幼妹时伤了身子,一直缠绵病榻,还是族老出面,让六房给她请大夫看了病。饶是这样,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一家人的担子都压在何子重身上,何氏对族学一向不计投资,每次旬考、月考等,甲乙丙段前三名都有奖励。特别是拿了第一名,不仅有银钱,还有米面肉油等。   何子重因为要在家帮母亲照顾幼第、幼妹,所以过了十岁才入学。但他天资极高,又肯吃苦,不过四年,就已经升到了乙段前五。   教他的先生们常感叹,他就是入学太晚,又被家里拖累,底子太薄,不然十四岁都能下场试一试。   主支回来那一年,何子重正式升入甲段。两年时间,就能半数拿到头等;族学中另一个与他相争的,就是三房的何方明。   有这么一个天才压在头上,把何子礼嫉妒得不清。早就联合班上的族人,孤立何子重,平时更有一些霸凌行为。   武心、武义把打探的消息说完退下,留何子仪、连知味在书房。   连知味都想为这位族兄掬一把同情泪,这不就是古代版校园霸凌吗?   越是含汤匙出生的孩子,享受家族带来的金钱、权力的同时,也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连知味还记得当年爆火的韩剧,什么**之城,*楼,里面的二代们,为了争取更多资源继承,为了争第一、上名校,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放到南楚北燕,就是科举了。   何子仪的人生,在何开广生前生后,算是达到了两个极端,不意外他会产生这种心理变化。   因为张姨娘与何夫人南氏的仇怨,四房想要抵御来自长房的报复,何子礼考上科举几乎是唯一的出路。   “族兄倒是成了四弟的出气桶,他家里孤儿寡母,怕是无力为他出头。”   “这种事怎么能忍?子重哥常在族学中拿榜首,先生们知道了总要维护他吧?”何子仪感慨何子重的遭遇,不理解他为什么默默忍受老四。   连知味似笑非笑得看着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四房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想想爹生前,张氏欺负你和姨娘的时候,不就好理解了?”   何子仪哽住,思索半晌,“你的意思是,因为子重哥家里无依无靠,所以才...”   连知味点头:“反抗也是要靠实力的。再说,除了这次被打,严重了些,平时都是些什么书本掉了,作业被弄脏了,毛笔断掉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族兄没有证据,也不好拿这些小事一次次去麻烦先生。次数多了,说不定还产生反效果。”   校园霸凌放在科技发达的前世,也非常难取证。就算真的找到那么点证据,罪犯也不过是口头道歉而已。而受害者,留下的阴影几乎要伴随他们一生。   怪不得在族学上了三年学,自己都没听说过这些。要不是正好和武心碰到何子重被打,恐怕这次的事也要被掩盖下去。何子仪摸摸下巴,暗想。   “你把人带回来,一路上那么多人看到,也算是阴差阳错,把事情曝光了。端看夫人和大哥如何处理。”   何子礼能在族学作威作福,那是借了主支的势。   何氏几十年的发展,在外经商的族人们大多都在当地置产,祖地何家村的族人不得不说是整个族里最弱的那一批。   这种情况下,谁又想去触主支的眉头呢?族学里的族人可没少被家里嘱咐,不要惹何子仪、何子礼兄弟两。     李氏在家中焦虑不安,“子俊,都午时三刻了,你哥怎么还没回家?我这心慌得很,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何子重有时会耽搁一会,但今天确实有些晚了。何子俊道:“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吧,都在族里,能出什么事。我去族学瞧瞧去。”   何子俊到了族学遍找不到哥哥,急忙往家赶。   正巧碰见祖宅的婆子上了门,“李娘子,子重少爷摔伤了,三少爷把他带回祖宅了,派老奴过来给家里说一声。”   “怎么受伤了呢?”“伤得严重吗?”母子两同时发问。   “不严重,说不定晚些时候就回来了。娘子和小少爷别担心。”婆子匆匆离去。      何子安没打算放过何子礼。   捅了这么大篓子,是该让他吃点苦头了。父亲去世已经三年了,是时候该清醒清醒了。   “钱飞,派人去给开远族叔送信。另外,再去四房,告诉老四,在家禁足一月。”   颜氏带别枝过来书房给何子安送甜汤,“夫君,先别忙了。我让厨房做了些小吊梨汤,你先用些。”   别枝用细腻的白瓷碗盛出梨汤。   这白瓷碗用心别枝,做成了梨花的形状,白中微碧。   梨汤在梨花碗中,精致美丽,看着似乎能嗅到春天的味道。   “小钱管家派人给我说了,这是我给族弟家拟的礼单,夫君你看看,是否妥帖。”   颜氏嫁进何家六年,嫡子已经快五岁了,与何子安夫妻和鸣。   何子安接过礼单,“给婶娘的补品须得让府医前去六房看过,再开方子。银钱再添二十两吧。”   “是,我让李妈妈盯着,不会出错的。夫君,不如从家长派个婆子去,也好照顾婶娘和族弟族妹。”   “唔,不错,你看着办吧。”何子安轻轻放下碗,“梨汤清爽滋润,我吃着不错,可有给母亲送去?”   “嗯,我让惊鹊送了一盅过去。食材倒不是多难得,作用却不小,能清肺养肺。”   “你有心了。内院要看紧些,二弟那里出了篓子。”   南氏处理了老二的贴身丫鬟,颜氏早收到了风,“难道又是...”   何子安颔首,“眼见要出孝了,张氏又冒头。我还以为她安分了两年,为了四弟的前程考虑,收了性子。”   张氏要是懂得适可而止,就不是张氏了。颜氏腹议。   “她搞这些出来,我们自然不能去理性的角度去看。张氏出手一向是没有章法,但简单粗暴,反而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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