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噩梦安眠
  主楼,莫辰卧房      莫辰回了主楼向卧房走去,看着蹄筋换了衣衫的阿离,想起了刚才的所见,他用自己的被子一股脑裹住她,只露出个脑袋,仿佛这样遮掩着就能忘却那种悸动。      躺在莫辰床上的阿离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呓着:“放开我……放开我……放我出去!”      莫辰走到衣柜跟前,将鬼手功秘籍和茉莉福袋藏在暗格中。      再脱了外衣和靴子,躺在床的内侧,陪着她。      小时候他就是这样陪着她。      宽厚的手将阿离的脑袋拉过来放在臂弯处:“乖,别害怕,小哥在,别害怕。”      他专注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阿离还在梦中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莫辰叹了口气,自从他们长大就分房睡,阿离自小就梦魇,长大了也不见好,他半环住她捋着她的发,另一只手再轻轻拍着她的手臂,轻缓地哼唱着,哄着她:“      吾家在北方      有牛也有羊      吾家在北方      耕织也农忙      战士上沙场      将兵横扫荡      至死守故乡      生死共存亡      吾家在北方      别离不在长      盼君归来兮      归故乡      ……”      这是姬族在中元祭祖时的《引魂曲》曲词,也是姬族千年前的乡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有听这首曲子,才会安睡。      莫辰清朗温柔的嗓音让梦魇中的她睡熟了,他眷恋的闻着她的发香,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大壮在旁楼站着,瞧着主楼那头:“不行!我得去看看。”      长老阿南面有愠色:“站住!主楼也是你想进就进的?再说了,主子刚回来,肯定要好好休息,你别去烦人。”      “可是阿离昨天是昏迷的,要不是阿辰昨晚不让人去,我早去了,往常这个时辰,铁三角都在这碰面后去练武场了!她万一有啥病痛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医婆那一趟。”他得叫上医婆去看看。      “你敢去老子就揍你!”主子既然有了吩咐不让打扰,阿离肯定不是病痛,只是劳累。      阿离一身绯红,莫辰一身靛青,两人身穿武服,向着大壮这边走来。      阿离明媚一笑,专属的甜腻之声响起:“大壮又在惹阿南生气了?”      大壮阿南循声看去,欣喜道:“阿离!”      阿南欣喜万分,跪下迎接:“我们姬族,终于有新族长了!”      “快起来!”      阿南站起身上下打量着阿离,很是欣慰:“没有受伤就好。”      “我有话要说。”阿离随手牵起莫辰,率先进了旁楼。      莫辰跟着阿离进了旁楼,几人依次落座。      刚坐定:“阿南,我想将这一任长老考核提前,长老有什么想法?”      阿南站起身行了礼,额首道:“这一辈的孩子都长大了,新一届的长老也应该赶紧考核上任,只是,得先进行族长继任仪式。其他的,阿南并无想法。”      “好,三日后,我得到先祖神谕,接着就开始长老选拔赛。”      她要节约时间。      “是,来人。”阿南吩咐了一声,旁系小伙就下去安排了。      阿离看到大壮把身子转向一边,他满脸不高兴:“阿离你说过让我当长老的,哼!说话不算数!”      “呵,你还跟我闹起脾气了,但是别想我给你开后门!”      这是为他好,再说了,大壮的武力也不弱。      大壮嘚嘚瑟瑟,他又不是没实力的人,比就比。      “铁三角,战无不胜!”大壮自信一笑。      阿离对大壮有信心:“既然有实力,就拿出来!后续,铁三角还得并肩作战呢。”      大壮瞅了眼阿辰:“阿辰,你没赶上族长考核,难道不好奇阵法里是什么吗?”      接着又凑到姬莫离身边:“阿离,说说呗,你在阵法里都考核了啥?”      阿离看着沉稳的阿南,又看了看安静的小哥,对着好奇的大壮说道:“我入阵法后,先入世外桃源幻境,后入癔病村救人失去性命,接着进了石岛,打伤石怪跳了悬崖拿到了通关令,之后在镇子里遇见暗巫刺杀。”      阿离话到嘴边,还是省去了在山洞中看到阿爸遗嘱的事,原本不想瞒着他们,但内鬼之事还未查清,毕竟事关重大。      “然后呢,然后呢?你是怎么弄死她的?”大壮一脸八卦。      莫辰的手指磨蹭着茶杯边缘,暗巫是自己的母亲,虽然他知道那是他的母亲,但关于阵法的事,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没问阿离,阿离也没主动说起。      莫辰对暗巫的情感是复杂的,一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有血脉相连的归属感,这么多年,她藏在姬族,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前认他,他怨她。      二是因为,她杀了姬雍,他对姬雍是父子之情,她杀了姬雍,他怨她。      三是因为,暗巫说武清是他的生父,姬雍杀了武清,她杀了姬雍,就是她造成自己与阿离中间跨不过去的鸿沟,他更怨她。      除了这三层关系的怨,再加上他对阿离萌动又压抑的情,他对待暗巫这个已死之人,情绪就变得更为复杂。      他又庆幸因为暗巫让自己跟阿离没有血脉关系。      暗巫原本想要通过死亡,来抹杀儿子心中对姬族的忠诚和对姬莫离的偏爱,但她如果知道,自己的死唤不醒姬莫辰的恨,会不会后悔呢?      从得知暗巫死亡,到现在他们坐在这议论着她,莫辰连提都没提起她,她死的毫无意义。      莫辰抬眼看着阿离,他要找机会调查真相,把别有居心的人全部铲除,也要找寻当年姬雍死亡的真相,在真相未明之前,他选择将情愫放一放,更不敢让阿离知道他不是哥哥,他输不起。      一旁的长老皱着眉骂着儿子:“兔崽子,没大没小!”大壮瞪了一眼阿南,自己从小就被他打骂着长大,他不想挨父亲的揍,就拼命练习武力。他很羡慕阿离和莫辰,羡慕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有时候他也会奢望,自己有这样的兄妹。但是他更想拥有像姬雍那样性情平和的父亲。      大壮懒得搭理阿南,双眼期待的看着阿离:“快说啊,她怎么骗过阵法的?”      “她身上放了我练武受伤染血的布条,骗过阵法,伪装成直系血脉,想用匕首杀了我。”      “她说,匕首是很多年前杀死她夫君的凶器,她还说,她用这把匕首杀了我阿爸,给他夫君报了仇。”      “什么!”大壮和阿南一脸震惊。      “族长岂不是被她杀害,我要是早知道,定然让暗巫不得好死!”阿南悔不当初。      大壮恍然大悟,起身走来走去,愤愤不平:“哼!这个老婆娘,居然是她杀了前族长!早知道我就宰了她!”      阿离也是满眼通红,莫辰轻拍阿离的手以示安慰。      “我原本想着将她用结界困在原地内耗而亡,没想到她身份来历一概不说,居然咬舌自尽。”阿离没说太多。      暗巫还有个儿子藏在姬族,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就打草惊蛇了。不如就只说他要杀自己的事和父亲被暗害的事。      莫辰听到阿离不知道暗巫的身份,舒了一口气。      不是不信任别人,而是还不能。      阿离心怀愧疚,只是……小哥不是别人,自己应该瞒着小哥吗?      阿离将妖丹拿出:“这枚妖丹是太岁妖的,我答应过他要送到鬼市给一个人。等到新长老选拔后,我就去鬼市一趟实现承诺。还有一事,据阵灵所说,这次阵法消失,姬族再无考核阵法。”      阿南急道:“那之后的族长考核怎么办?”      “我是最后一任姬族族长。”      几人一愣:“什么意思?”      “不知道,阵灵和太岁妖随着阵法消亡,其余的也没时间说。”      大壮一拍脑门,摊手道:“完了完了完了!”      阿离看着大壮,大壮退了几步,躲远了些,怕挨揍:“阵法肯定得知你没有爱情觉知,所以看出来你不想随意嫁人,你不嫁人哪有孩子?没有后人还考核啥?唉!看来姬族无后了,呜呜呜呜……”真是又害怕,又嘴欠。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哭,阿南上前一把拍在大壮的脑门上:“你个兔崽子!活腻歪了是吧,说什么呢!”      莫辰卷曲着手指,最后的族长?      姬族只剩阿离一个直系血脉,她不能无后!但是,阿离没有爱情觉知,她不会跟不爱慕的男子成婚,如若这样,还真是应了大壮的话。      不知道阿离会不会妥协,可是如果她妥协……他不想。      阿南转移了话题:“阿离,你入了阵法不在族内,前段时间我去了趟南城,经过那家你上次说的印花铺子,发现已经转让出去换了东家。”      要不是阿离有说印花铺子是姬雍的暗网,就连他这个长老也是一无所知。      “换了东家?其他印花铺子呢?”      “我是顺道去了南城,只有那一家铺子,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铺子,铺子什么情况自然是不知道。”阿南老实回答。      “好,我知道了。”      才几天就换了东家,看来,这一条暗网已经被端掉了,那些守护姬族的族人已经凶多吉少。那个浑身圣光,打着伞又生性多疑的白衣美男,你杀了女掌柜,又端掉阿爸整条暗网,还真是心狠手辣。      阿离端起茶杯,热水汽上升到她的眉眼,心中若有所思,印花铺子的具体事宜,想必阿爸连阿南都没说。      难不成,你就是魏国后裔林家庄的人?      女掌柜冒死也要与她接头,送出桂花簪子里的地图,看来可以派上用场。      林家庄嘛,她早就想去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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