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魔雾侵袭
小雀儿散了,银耳的神识无以寄托,以光的速度弹了回来。
神识突然回体,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轰然一声,真气四逆,口角鲜血直流。
穿山甲听见动静,睁开眼,立即起身,绕着银耳乱窜,吱吱乱叫,却无可奈何。
魔气侵体,若是荣光再不回来,侵及五脏,怕是伤及根本。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间女子,魔物经书也敢偷窥,不让你受点苦头,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
穿山甲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立即恢复修为,为银耳祛除魔雾。
银耳昏昏沉沉的,努力维持自己最后一丝清明,提神运气,却发现四肢早已无力,更驱动不了自己体内的真气。
银耳悔不当初。
看什么不好,非要翻动魔道经书,这下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真是活该!
银耳咬紧牙关,以免自己被魔雾左右,额头上的汗落了一层又一层。
那股魔气在体内不停的乱窜,引发体内真气也不停地乱窜,全身像火烧一样,恨不得钻进冰层里才罢休。
穿山甲围绕着银耳,眼睛时不时往古名仙山大门方向望去,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恨不得荣光立即出现。
荣光似乎听到了穿山甲的呼唤,一路飞奔而来,眼里的焦急和担忧比穿山甲有过之而不及。
眼看银耳就要倒下去,荣光手急脚乱,一个大步奔到银耳身前,在银耳将要落地的那一瞬间及时接住,扶在手上。
气运指尖,抵在银耳额头,凝神静气,用真气推动银耳的神识,直到将银耳体内的魔雾逼出,才松了口气。
心里懊悔的紧,真是不该放任她,让她的神识跟着自己进入藏书阁。
她成仙的意念太强,魔经上残留的魔气便趁虚而入,若是今日不曾发觉,她便一念成魔了。
银耳身上入体的魔气清除,人却大病了一场似的,虚软无力的靠在荣光的肩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愧疚的很。
“荣光,我……”
她想说对不起,自己不该耍此小动作,不该私自去翻动那些魔经,可睁开眼睛,却并未发现荣光对自己有责备之意。
荣光的脸上,同样写着愧疚。
银耳想起穿山甲不在意的表情,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小动作,他早已发觉,是他放任自己跟着他进去的。
紫金是看守藏书阁的阁老,荣光又是他唯一的弟子,且看他平日里对荣光的态度,荣光必然是可以随意进出藏书阁的。
随意进出藏书阁,意味着只要荣光没有邪念,只要他愿意,便可随意翻看经书。
如此,荣光的修行便可以事半功倍。
“你既然知道我在你身上做了手脚,为何不拆穿我?若是今日你没有及时发现,我可就酿成大错了。”
“是我考虑不周。师傅自我上山时,便教导我,除却生死,其他的都是虚无。人活一世,对于过眼云烟的东西,不必太过执着。”荣光看着怀里脸色渐渐变好的人,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减轻。
于荣光而言,除了叶家人和银耳,他早已看破了生死,而今,唯一的执念便是银耳。
银耳不知藏书阁的秘密,跟着荣光闯入,心无定力,如今只是受点小伤,已是大幸。
荣光侧过头,转而坐在地上,让银耳靠在自己怀里,见她仍旧虚软无力,眉眼动了动,随即抬起手掌,搭上银耳后颈,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自掌中送入银耳体内。
银耳被魔雾侵体,荣光疾速奔跑一场,牵动了体内真气,心脏当即有些承受不住,开始不舒适。
只得停止手中的动作,取出一颗定心丸吞下。
定心丸入口,苦味四散,荣光又掏了颗莲子酥放进了嘴里。
银耳半眯着眼睛,虚弱的靠在荣光胸前。
冷不防嘴里被塞进一颗什么东西,银耳舌尖一动。
入口即化的莲子酥带来的甜蜜,瞬间漾满整个口腔,向下涌去,直到五脏六腑,连身上的不适都散了许多。
“荣光,你给我吃的什么?淡淡的莲子香,甜甜的味道。”
“好吃吗?”
“嗯。”银耳点点头。
眉眼舒缓。
“莲子酥!”
“莲子酥?你喜欢吃甜食?”
“嗯。”荣光嗯一声,却无奈摇头笑笑。
他并不喜欢吃甜食,喜欢莲子倒是真的。
只不过苦口的良药吃多了,总要点甜的东西来冲淡嘴里的苦味。
意外来的太突然,银耳在客栈修养了四五天,才缓过神。
眼看一月之期越来越近,银耳不由得心慌,化解诅咒的方法还没有找到,荣光却似乎有隐情般,见银耳的次数越来越少。
就在银耳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时,客房传来一阵敲门声。
银耳不耐烦甚至有些暴躁,连是谁也没有问,便闷闷的将门打开。
门后出现的人对着银耳轻轻的喊了一声后,银耳似找到救星一般,当即化去所有的忧愁,眉开眼笑,激动的热泪盈眶,“师兄,你怎么来了?”
“收到你的消息,我担心你,处理好山上的事情,便下山来了。”竹清宠溺的眼神朝着银耳笑了笑,习惯性的伸出手朝着银耳的头顶摸去,一如与银耳初见之时。
银耳见此,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避开了竹清的手。
竹清愣了愣,右手僵在半空中,眼里浮现一抹失落。
他的小师妹变了。
银耳见此,为解竹清尴尬,立即转换话题,“师兄,你累了吧,先进来坐会儿,我让小二弄壶热水上来。”
“能不累吗?半个月的路程,硬是因为担心你,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竹清的身后,冷不丁的传出一声女声,银耳猛的抬起头,而后耷拉着脑袋,陪着笑脸,不敢乱言语,小心翼翼的朝着说话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师姐,你也来了!”
“哼。”红衣女人冷眼瞧了眼银耳,对于竹清对银耳的态度,她很不喜欢,从见到银耳时便不喜欢。
竹清拍了拍银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跟红衣女人计较。
“师姐,您先坐,银耳这就去沏茶。”银耳小心翼翼的将红衣女人扶坐于桌边,陪着笑脸,生怕惹怒了红衣女人。
银耳小心翼翼的样子,与方才见到竹清时的开心模样,天壤之别。
红衣女人是银耳师姐,三人皆是前传门现任堂主,分工管理教导前传门的入门弟子。
只因三人入门后,她年龄最大,理所当然的成为大师姐。
银耳的这个大师姐,名唤红鸳,酷爱穿红色的衣服,不管去哪,都是一身鲜红似血的红衣打扮。
她爱穿红衣,却酷爱黑色的眼妆,时常将眼线画的又黑又粗又长,再加上刻意画的大红唇,本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乍一看,竟有些罗刹的感觉。
好在银耳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如她这般长相清秀的女子,画上这样的妆容,倒是为自己的安全指数加了不少分。
“你倒是过得不错啊,住着上等客栈,日上三竿还在被窝里。”
红鸳坐直了身子,往床榻上瞄了眼还未整理的床铺,当即不悦的冷嘲热讽。
银耳缩着脑袋,不敢顶嘴,小声的说了句,“师姐,师兄,我去让小二上壶热茶过来。”
红鸳又是一记冷眼,仔细的打量了一圈银耳所住的客房后,心里的怨恨又深了,尤其是经历了一路的奔波劳累后。
待银耳提着热茶回来,又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故意将银耳所奉的茶水打翻。
若不是竹清在一旁极力的相劝与阻止,她怕是又要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