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家好消息
北城郊外,林家庄,夜晚
五福身前站着一名家仆,递给他林行送来的画轴。
“下去吧。”
“是,福爷。”
家仆禀报完刚下去,阿福打开画轴一看,愣了一下,合上之后匆匆从外院往林少卿的居所走去。
温泉池外一阵水蒸气溢出室外,阿福正准备进门,一干女仆鱼贯而出,与阿福迎面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阿福站在纱帘后,里面还有人?他疑惑,是谁?
他们说话,旁边很少留人听。
阿福用手挑起纱帘,只见林少卿靠在血池背对着自己,小小站在池旁倒着最后一桶鲜血。
奥,原来是她啊。
林少卿靠在池中闭目养神,虽然病发时不如普通人,凭他的魏族直系血脉,正常时灵力不弱,阿福的接近,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贴身女仆小小,将桶放在一旁:“少主,婢子也下去了。”
慵懒之声响起:“不必。”
小小抬眸看了看林少卿后,又害怕的低下头。
她很小就在林府,这几年经过专门负责教导贴身女侍的云婶婶,经过层层考验训练成为少主的贴身女仆,在女仆里算是说得上话,但就算这样也比不上阿福在少爷心中的地位。
自从少爷这次回来,也不知为何,竟然连说话也不避讳她,府中多少女仆羡慕,但她知道,少爷在利用她反抗林悬老家主,也因为唯有她这个女仆不怕林娘,每次都说出少爷和阿福顾忌云婶脸面而不能说出的话,这才得了林少主的眼吧。
阿福绕过池子,面对着林少卿,只见林少卿闭着眸子浸泡在血泉中,细密的汗珠趴在他锁骨上露出水面,银发盘起,鼻尖上的小痣让他平添几分和善,乍一看,面如冠玉的少主恍若无害的女子。
若要让少爷知道自己将她比做女子,那肯定没法活了,阿福正了正神色,禀告道:
“林行在月余前收到命令后,将印花铺子的人一网打尽没留活口,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刚刚他传来线报,说庆国皇族在追查一个女子。”
“庆国皇室查这名女子已有月余,据林行在南城一家胭脂铺了解,这名女子二八年华,名叫如梦,是个画师,在找一个年轻男子只为报恩。”
阿福拿着画轴,徐徐展开:“少爷请看,这就是如梦寻的人。”
林少卿睁开眸子,盯着画中人,心里暗道,怎么如此眼熟?
“少爷肯定觉得眼熟,这画中男子跟珠宝铺子见到的红衣女子长得十分相似,两人可能有关联。”自己刚才看到也是一愣。
“庆国从不避讳想要长生之法,找不到姬族,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被仙人点化过的皆空法师身上,但皆空法师多年来杳无音信,听说如梦跟皆空法师有关。”
“若是能通过如梦找到皆空法师,到那时,少爷的病症可能有方法抑制。”
白玉牌已经逐渐不能缓解病症,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寻找方法。
“天命之人,找的如何?”
“暂无消息。”
池中的血色被他的皮肤吸收,血水恢复透明。林少卿不语,如梦算是新希望吗?
林少卿手上拿着白玉牌站起身,他一身热气,通体肌肤如玉,虽是体弱,但仍有腹肌,垮裤包裹住他的腰身护住重要部位,迈开长腿沿着阶梯走向池子外站定,他展开双手,小小递上棉丝浴巾看了眼阿福,只见阿福拿过浴巾上前给少主擦着身体。
小小见阿福也不瞧她,心情很不好。
少卿从不喜女人触碰,他头也不抬对阿福说:“那我们若不横插一脚,反倒是无趣了。”
“那我就做个局,请君入瓮?”他要比庆国先抓住如梦,才能得到皆空法师的下落。
“嗯。”
阿福一顿:“还有个好消息。”
“鬼市最近会有灵药出没。”
“消息可靠?”
“具体时间还要查清楚,据说这颗灵药能治百病,可一试。”
“查到了,禀报我。”
“是。”
林少卿穿上睡袍一路走向前院,小小和五福一路随行,院中一干女仆打着灯笼随侍。
房间里的西海红香又添一炉,并不像他在南城说的那样闻腻了让换了,反而天天熏着。
晚间风凉,窗台上的白色茶花随风摇曳,小小正欲上前把窗户拉下。
矮几前,林少卿放下皆空法师送他的白伞,拿起一本书,眼睛却看着茶花:“退下吧。”
他不想让旁人碰到它。
小小一愣,阿福首先回道:“是,少爷,我们退下了。”
自从南城回来,少爷不喜欢别人碰茶花,红香也没让换,不知道怎么了。
阿福使个眼色,带着小小告退。
林少卿依旧注视着那盆花,他想起了南城那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她到底是谁?怎么看似跟谁都有关系?
他放下那本未看完的书,走向茶花,将手伸向它轻抚。
花枝乱颤,像是那女子在笑,又说着那句:“知道唐突,还问什么!”
小小对其他人也是嘴上不饶人的,这几天看来可并不难相处,那女子怎会如此?
林少卿唇角勾起一抹笑,而不自知。
白茶花的花期,被阿福想法子延长月余已经是极限,风过,掉下第一片花瓣。
是风动,还是花动?
他突然想在这盆花全部凋谢前,再见她一面。
外院
阿福和小小一路走着,到了外院,小小局促,像有话说。
阿福问:“想说什么?”
“阿福,我不想在内院服侍少主,我想换个去处。”
“为何?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愿意?”
阿福看着这小妮子,很是奇怪。
“少爷这次回来怎么总让我随侍?连你们说话也不避着我,我有些害怕。”
阿福上下打量小小,揶揄着:“你可是林家庄最会挤兑人的女仆了,没想到也会害怕?”
“你少揶揄我,我知道少主自小就与老爷不对付,老爷想塞了林娘来做妾,我挤兑林娘其实也为你们出口气,我知道,你们不想和云婶婶撕破脸,毕竟她身份特殊,是亡故夫人的贴身侍女,也是少爷的奶娘。”
小小想起阿福在浴池看着自己服侍少爷,又望向别处,心里总觉得憋闷,这五福脑子怕是不好使。
五福只好给她吃颗定心丸:
“你与我一同长大,除了我爹和少爷,咱俩最为亲厚的,这事少爷也知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想,少爷不会收了你,更不会放你的血。”
少爷哪有这般心思,要不然老爷也不会想硬塞云婶婶的女儿林娘来正名分。
“真的?”
“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贞洁能保住,命也能保住,还有什么好憋闷的?
“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少爷那儿我守着。”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讲?比如让我服侍少爷小心些,比如让我多顾着自己?”顾着男女大防。
阿福更奇怪了:“我知道你细致,不用我嘱咐,定会把少爷服侍妥帖。”
小小行了礼,假笑道:“谢谢我的福爷嘞!那婢子走了。”
“奥。”
“咦,等一下。”阿福叫住小小。
小小回头,一脸不解:“作甚?”
“那你总要嫁人的,府里可有瞧好的,福爷我帮你安排。”五福一本正经的说。
小小刚被安抚的心又提起气来,瞪着阿福语气不善:“福爷可是少主的左膀右臂,那么多活还不够忙,你是闲得慌才要替我说媒?小心我禀告了少主,多让你做活,哼!看着聪明样儿,就是个缺心眼!”
五福一脸懵逼:“我又哪儿得罪你啦?”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小小的心情被五福搅得一团糟更是憋闷,又瞪了他一眼,气哄哄回去了。
四周巡逻的仆从经过,像是没看见他们闹别扭,按规矩向五福行了礼。
五福顿觉自己的威严扫地,府里上下这么多仆从,就她敢跟自己置气。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