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牙还牙
  那张娇小的脸上笑容灿烂,看似心情上佳,实则语气冰冷如霜,“那妹妹便替我的丫鬟跟姐姐解释解释。”      “第一,那只银钗是我母亲生前赐给柳夏的,物件既然已经赏赐那你我无权干涉,第二,至于今日去醉仙楼,是我要求的,因为醉仙楼有我想见的人,碍于主仆关系,作为丫鬟她定是无权篡夺。”      “第三,姐姐今日不该鲁莽行事,就算是要在侯府站住脚,姐姐不该从我身上索取根基,如今,怕是要伤了江家与我家的交情。”      江悦莹额角微微冒出些冷汗,加上她本就病恹恹的,微风吹来都觉得身上寒冷刺骨。      如今,她能在这侯爵府耀武扬威,全凭着宋契对江府的照料以及宋府上下的尊敬,让她误以为她就是宋侯府的大小姐。      然,那个每日跪在她脚下事事听信她的宋皎皎,今日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口齿清奇,判若两人。      “来人,将姐姐送回去,这正直入春,夜里的风气寒凉,若是姐姐生病爹爹定要罚我。”      “如今姐姐错罚,我的丫鬟也不能白白受了这顿气,你,去请管张管家来。”      她在围观的人群中选中一个体型丰满的婆子,婆子一惊,双腿抖动却不敢上前。      “看来,我宋侯府的小姐身份真的该给了江姐姐啊,不如等阿爹回来我去求阿爹,看看阿爹如何解决?”      “大小姐息怒,我们这就去,我们这就去。”常日里,宋皎皎就埋在那个月清苑里极少出来,出来也是跟着那程家的少爷到处跑,痴傻的样子也没人能在意她。      倒是江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像极了世家小姐的样子。      他们虽然心中不悦可今日之时,她们是见识过宋皎皎告状的能力,如今若是宋皎皎真的将他们告到老爷哪里,她们怕是会逐出宋侯府的。      江悦容的脸逐渐黑了下来,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缓缓地挪着脚步。      “不如,姐姐留下来看看?”那稚嫩的声音,如今听来倍感刺耳。      “不...不必了。”她急忙地挪着脚步离开,还没走多远便看见张管家带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      壮汉的手里拿着用桃木修成的棒槌,嘴里吆喝着几声酒楼小曲。      她心中一惊回过头来,“妹妹!”      那金莲是祖母从江家给她派来的得力女仆,如今就这么被打了心中自然是倍感不悦的。      “姐姐是想留下来见证吗?”宋皎皎抬眼,那双清眸闪亮,稚嫩的脸上满是天真无邪。      江悦莹苦笑,“还请妹妹手下留情些...”      “好!”宋皎皎眉眼弯弯,目送她离开。      她缓缓的回过头,脚步艰难的向远处移动。      她身体本就虚弱,气氛压抑血气上涌又加上对金莲的担心受怕,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两个婆子回头看看宋皎皎,宋皎皎那张脸立马冷了下来,小小的身子摆摆手,示意她继续送回去。      那丫鬟被两个壮汉按到了凳子上,眼神里满是惊恐,挣扎了几下也是徒劳无功只能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唇,满是倔强等待发落。      张管家搓搓手,走到宋皎皎的面前,“还请小姐吩咐。”      他自成为宋家的管家,见证了夫人生小姐的艰辛,所以他很谅解老爷对大小姐的宠爱,甚至他算是着侯府除柳夏以为第二个忠心与宋皎皎的人。      “丫鬟金燕以下犯上,教唆主子动用私刑,打,二十大板。”宋皎皎那张孩童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缓缓移动到板子的面前,仔细检查着,坚硬系数刚刚好,打在身上绝对会很疼。      板子尚未落下,凳子上的人已经开始颤抖。      两个大汉愣神,眼睛望向宋皎皎。      “打啊!”难不成将她放回去?她才不要,说打就必须打。      侍卫们板子落下。      那丫鬟开始还强忍着,可板子的力道过大,最后还是没坚持住尖叫出声,声音逐渐变缓,待二十大板打完,人已经昏了过去。      张管家急忙上前在金燕的脖颈处探了探。      “小姐,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柳夏,刚才江悦莹打了你几次?”她将手里的戒尺塞到了柳夏的手里。      “不...”柳夏被冻得瑟瑟发抖,手里的戒尺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嚓的声响。      “小姐,我们回去吧,不过是戒尺打了几下,若是让老爷知道怕是要怪罪的...”她颤抖着嘴唇,祈求着。      “拿着!”宋皎皎将地上的戒尺捡了起来重新塞到了她的手里。      柳夏疯狂的摇着头,“小姐,江小姐虽然不是宋府的小姐,但是如此行事乃是不妥的...”      她颤抖的跪在那,她从未想过这个才不过九岁的小姐竟然知道保护她,可她区区一个丫鬟怎么能受到如此的恩泽。在别人的眼里小姐就是一个不知礼数的娇气小姐,与那江小姐差远了。      可她每日跟着小姐,小姐的样子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她只是表面顽皮,实则冷淡不爱说话,只是爱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一遍一遍反复的看着。      宋皎皎夺过戒尺,狠狠的攥在手里。      她好恨,前世他们就是这样一直被这些人攥在手心,精心算计。      而这一世,却还是这样软弱无能,她实在心中发恨无人理解。      她将戒尺丢在了地上,尽管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      金燕已经昏迷,面色惨白,血色发紫。      就算是今日放过她,三个月内绝对下不了床榻。      “今天,是柳夏放过你,回去告诉江姐姐,宋府终究是宋府,还是不要越俎代庖。”她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柳夏。      “你们将她送回去,顺便将这件事声张出去。”      不仅张管家一愣,两个侍卫也愣住了。“为何?”      “按我说的办便是了,父亲回来我自会说你们的好。”      “柳夏,我们走。”      她搀扶着柳夏,回到了那温暖的小院里,小院里她从小只留下了自己喜欢的人,除了她与柳夏便只剩下一个丫头跟一个侍卫,而这个侍卫还是阿爹强塞给她的,只不过在十岁的时候出了府,建设了自己的家庭。      “小姐这是...”侍卫隋叶急忙上前。      “没什么,遇见几只不知死活的小鸟罢了。”      吩咐完,便之身回了屋内,屋内暖洋洋睡意扶起,眼皮逐渐开始沉重。      大脑运转一阵怔愣,她忘了,如今她不过是九岁的小丫头,做事不能过于偏执,若不及时纠正怕是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抬起那肉乎乎的小手,手指细腻在烛火的照耀下白皙莹润。      此时。      锍映阁里。      江悦莹简直要气炸了。      她被两个婆子搀扶着回了院子,虽说她本是装昏阙,可最后两个婆子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将她浮上了床。      并没有找郎中。      好不容易在宋府树立的地位,却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前几日宋皎皎还乖巧的在她的教唆下去了程府,可从程府回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本来她还不信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为了维护她的形象甚至将这些闲言碎语的人罚了一通。      如今看来,这一切真的如下人们口中所传。      宋皎皎真的在摔下阁楼之后变了一个人。      屋门被推开,这锍映阁本就离清水苑较远,两个壮汉抬着昏阙在凳子上的人摇摇晃晃的放在了屋里。      “江小姐,人给您送到了,我们小姐说了,建议江小姐以后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这里永远都是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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