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儿臣给母后请安。”许安辰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一个礼拜,“儿臣来晚了,望母后恕罪。”
“辰儿,不必拘礼,今个是你生辰,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话,快去落座吧。”皇后急忙摆了摆手,眉宇间皆是温柔。
慕绾心早已回到二夫人陈氏算了,身前,此时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前方的许安辰。
这人身上一身儒雅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前线回来的人。
虽说这两年大景国力强盛,边疆太平,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但是仍会有一些小打小闹,任何从战场上走过一遭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肃杀之气。
可许安辰,就好似一潭清水,看起来干净而又简单。
似乎是注意到了慕绾心的灼灼目光,许安辰的眸子突然扫了过来,满是探究。
慕绾心急忙低下头,心脏突然就跳的急促起来。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慕绾心知道自己没出息,可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
四目相接,她便溃不成军。
由于今日辰王和太子都在,京中大大小小的贵女也算是来了个齐全。
表面是辰王生气宴,可皇后的心思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给辰王物色辰王妃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太子已经二十有五,这次宴会,皇后摆明了是要往东宫塞人。
皇家人的相貌都是不错的,毕竟皇帝后宫一众美人,子女的相貌自然不会逊色,可没人能像许安辰一样,让她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宴席行了一半,慕绾心没吃多少东西,多半是看着坐在前面的许安辰发呆。
如果皇后不给许安辰指人,她是不是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她可以让许安辰喜欢她呢?
慕绾心一想到许安辰可能可以喜欢她,一颗心就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她或许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可她活了也算两辈子,这种幼稚难以控制的情绪,还是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她好似和许安辰有着特殊的羁绊,在看到许安辰的第一眼,她就无法控制般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
这不科学,可没法解释。
“这食物虽然可口,可是没有助兴的节目,不知哪家贵女可以展示一番,本宫重重有赏。”
宴席进行了一半,皇后突然发了话,慕绾心知道,皇后准备给辰王与太子物色贵女了。
一众贵女似乎都很兴奋,却没人敢贸然开口。
“臣女慕染冉,略通琴艺,不知可否给娘娘弹一曲助兴。”
“好,来人,取一把好琴来。”
慕染冉眉梢皆是喜色,今日,她必须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好好露一手,她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凭什么一个庶女的身份就让她被慕绾心那个草包处处压上一头?
她不甘心,她如何能甘心?
“臣女献丑了。”
是一曲《高山流水》,泉水叮咚,余音袅袅。
慕绾心并不懂琴,也知慕染冉弹的不错。
“你是慕将军的女儿?没想到如此多才多艺,就,赏白玉一对。”皇后似乎很高兴,直接给了赏赐。
“臣女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不敢接受如此夸赞。”慕染冉主动将自己的庶女身份摆出来,又委婉的表示自己一个庶女不配如此夸赞,倒真是会博取同情。
慕绾心不得不在心里给慕染冉鼓了鼓掌。
“庶女又如何?我说你配的上我的赏赐便配的上我的赏赐,起来吧。”
皇后压低声音,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大景的京圈贵族都知道,皇后是家中庶女,因此格外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庶女不如嫡女之类的话题,可慕染冉偏偏刻意说起这个话题,慕绾心不动脑子都知道这是在针对她。
“既然一个庶女都有如此才能,不知慕家大小姐,该是如何风姿?”
皇后薄凉的声音传过来时,慕绾心知道自己这次是避无可避。
京中人士大都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因此都坐着好整以暇地等着看笑话。
慕绾心确实没什么长处,原主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稀松的草包,好巧她也比原主强不到哪里去。
“臣女没什么长处,今日良辰美景,愿作诗一首,以表小女对辰王的钦慕。”她自然不会写诗,可不代表她上辈子没有背过。
许安辰的眸光扫了过来,恰好对上慕绾心毫无保留的双眸,心下微微一惊。
他不喜欢没什么脑子的女人,不过眼前这个,好像很有意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是一首很明显的情诗,在场的人即使对慕绾心的张扬做法并不赞同,却都不得不赞同,这是一首好诗。
“很好,慕将军将两个女儿,教导的很是不错。”
皇后冷冷一笑,声音很是疏离。
“多谢娘娘夸奖。”慕绾心自顾自坐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许安辰,她一个都不喜欢,在经历了刁难之后,此时仍可以赔上一张笑脸,也是看在了许安辰的面子上。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慕绾心这番惊天骇俗的行为惊的不轻,如此大胆又直白的表白,着实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出来的,此时仍有大大小小探寻的目光朝慕绾心扫过来。
可许安辰仍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神色自若,慕绾心有些难过。
“小姐,你是不是太大胆了一些,皇后娘娘好像不是很高兴。”绿萝轻轻拉着她的衣服,小声说着。
慕绾心当然知道她的行为大胆,可她此时不做点什么,就不知道皇后该怎么往辰王府里塞人了。
她宁愿自己丢点人,也不想许安辰此时收几个人回府。
“没事没事,就是可惜了本小姐这情诗作的这般好,他却没什么反应。”
“我觉得辰王还是没什么反应好,说了不给将军惹麻烦,这下好了,咱们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罚。”绿萝就差把丢人现眼这四个大字摆在脸上了。
“哎呀有我呢”,慕绾心皱了皱眉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难追,我这诗作的这么好,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动。”
绿萝一阵无语。
宴席到了最后,慕绾心都没想明白许安辰为何一点都不感动,人就被绿萝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