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应榜而来
  “怎么样了?”小安与念一甫一回到落脚地,便瞧见正坐立不安等待的宜修荣。   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随后令念一将那榜纸与袭裤取了过来。   宜修荣目瞪口呆。   “居然是真的?”他不可置信,一手指着那丝绸袭裤,惊诧地声音几乎都变了调:“昨天消息传说,江华庭的少爷要帮云台公子悬榜招妻,我还觉得怪异至极......”   念一也有些恍惚,总觉的此刻的一幕不太真实:“方才我随小姐去城榜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险些挤不动,想来这么多百姓的见证下,云台公子也脱不了吧?”   小安倒是愉悦:“定然是江家那位贵少爷作弄月回的把戏,不过嘛,既然被咱们碰上了,那就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宜修荣示意念一将东西全部收好,随后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向她:“小安,我还是觉得,接近云台公子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继续发展势力,慢慢与之抗衡......”   小安闻言摇了摇头,随后一边开口,一边向屋内茶桌处走去:“修荣哥,月氏月门的势力发展百年,根基是何等强大?若我们想与之抗衡,怕是再活一次都不够。”   宜修荣闻言倒是黯下了神情。   “不过,月回的确是一个很好地突破口。”小安继续说着,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台公子,现在就是整个月氏月门的核心,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既然我们不能正面对抗,那就以点破面、分而化之、步步蚕食。”   话音落下,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是我没用,却要让你搭进去。”宜修荣垂下了头,深深地无力感袭上心间。   小安柔和地目光落在眼前失神的青年男子身上,安抚道:“修荣哥,这是我的决定,本就与你无关。”   “事实上,能够亲自动手为宜族三百多条性命讨个公道,小安反而觉得快活。”   小安声音里透着一丝奇异:“世人皆如此尊崇这云台公子,他一直高高在上,万州尽握,月门上下也奉他为尊。”   顿了顿,她忽然灿烂地笑了起来,一双墨瞳中异光闪动,一字字慢慢吐出:“你说,若是有朝一日他毁了,月门又当如何?”   念一深深低下了头,伫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宜修荣整理好心绪,深吸一口气后,坦然望向她。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小安垂首思索了一会,随后眨了眨眼:“趁着月门与黑市对抗,修荣哥与念一尽快将我们再黑市接盘的皇朝稳定下来。”   “月门那边,我已有凭证,自然少不得要去与那云台公子过过招。”   小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方才收好袭裤的位置,提起云台公子时,有些咬牙切齿道。      马车停在月门于中南云台城的府邸门前。小安微微提起裙边,缓步下了马车。   远远望去,清一色玉石的亭台楼阁错落的隐在青翠葱幽的树影间,而月府正门前,白玉雕刻的镇龙首栩栩如生,两旁静立着统一铠胄的月家府兵。   宜小安慢悠悠地收回方才打量的目光,看了看门前目瞪口呆的守卫军们,她缓缓掏出一物,对着府兵们柔和地展颜一笑。   “我乃西北柳家之女,今次揭了云台公子城榜招妻的信物,特前来投奔。”   那守门的月家府兵瞧着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小安手中白花花的袭裤仿佛惊呆了所有人,纷纷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应声。   “怎么不去通报?”她见无人动作,秀眉一挑,提高了声音。   顿时,府兵们神色一变,其中有一人反应过来,连忙匆匆往里跑去通传。   “想来月门势大,言出必行,不会将未来的公子夫人拒之门外吧?”   清脆的嗓音响彻整个月门外,震得那狂奔而来的管家听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倒在小安的面前。   月门的管家瞧着约莫五六十岁,须发尽白,目炯而有神。许是听到了令人震惊的一番话,此刻正张大了嘴,下巴上的小胡子跟着颤啊颤,半晌从喉咙里憋出一句:“您说您是......公子夫人?”   “不错。”小安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满眼的赞许,“既然来了人,便帮我搭把手将行囊搬进去吧。”   月管家虽然仍是一头雾水,但听到小安肯定的回应,且看到她手中之物后,竟是立刻激动地两眼含泪。   他抖着胡子道:“莫不是老奴在做梦,公子竟开了窍,在外头寻了位如此貌美的夫人来。”   小安走到月管家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半是愉悦半是调侃道:“不是做梦,月回可在?现在且带我过去吧。”   “是,您请随我来。”月管家低头哈腰,连忙将小安迎了进来,随后一个眼色使向了身旁另一个府兵。   此时正在书房中蹙眉深思近日城中黑市动作的月回,忽然听到门外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公子!”   一虎头虎脑的府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瞅着自家公子的身影连声唤道:“公子!出了大事!说是有人将您的袭裤今晨挂在了城榜上为您招妻,有一个自称柳家之女揭了榜纸,已经到咱们府内来了!”   一旁侍立的赤竹惊愣地听着,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侧头看向自家公子。   月回面沉如水,冷冷的瞅着前来禀报的府兵。   那府兵忽然凭空打了个冷颤,苦着脸硬着头皮继续道:“前个儿您跟江少爷要训鹰,那江少爷说是得了您的应承,许他挑您屋内的一样物什......”   “所以,他趁公子去处理城中事务,就挑了公子的袭裤?”赤竹神情惊诧,急急询问道。   “应......应是。”侍卫答的战战兢兢。   “江少爷还将袭裤挂在了城榜上为公子招妻?”管家目瞪口呆。   “是......是的!”侍卫面如死灰,大气敢不喘一声。   在场的人都身体一冷,只觉此刻气氛压抑的让人心惊。   赤竹僵着脸,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眼自家公子,只见月回此刻端正地坐立于案前,眼睫沉沉,瞧不出什么表情来。   “公......请公子息怒!”赤竹一个激灵,连忙跪了下来。   “都是赤竹办事不利,竟不曾想让江少爷钻了这等空子......”他哭丧着脸,只觉得人生已经开始渐渐黑暗了。   这江华庭的贵爷,一来就敢在公子头上拔毛不说,怕是要害惨了自己哟!   赤竹边在心中暗暗埋怨着,边悄悄地抬起头,瞄了一眼自家公子此刻的表情。   完了,公子这种面无表情的时候,通常都准备要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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