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张二两伤好后偶尔会带着裴明欢出去玩,有时候会遇到从前的一起共事的战友,一群大老粗“贱”劲儿上来了就会跟他胡闹,虽然并不是什么事,但对于小阿欢来说这就是在欺负她二两叔。
不能忍。
于是 镇北军大营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场面,小姑娘护在张二两前面,扑上去对着对面一群笑容猥琐的大汉又咬又踢。对与成年人来说,小阿欢不过是个小玩具,自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配她玩也权当逗弄小狗了,直到一个人猛地翻在了地上,才惊呆了一圈人。
事后所有人都说是那人不注意翻了车,然后就没人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只有张二两注意到了并开始有意试探她在这方面的天赋。
“你呀!”他笑着点点小姑娘的鼻子,给她净了手。
“叔叔,我以后就能够保护你了。”
“是吗?”张二两笑着又往她嘴里怼进一勺饭:“可你连吃饭都还要人喂呐。”
小阿欢鼓着脸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确实不好,她从张二两手中拿过勺子:“我要自己来。”她说。
张二两从前对那些流着口水,是不是就要哭一场的小玩意儿没什么感觉,也不曾想过日后自己有了孩子应该是怎么样的情形,从前妻子怀孕滑了胎,他伤心的很,后来凤涟与他和离后,他也没了再娶的心思,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了,没想到临了还是当了回爹。
高鹤最终还是答应了张二两的请求,成为了裴明欢的师傅,这以后,张二两因为对高鹤心怀愧疚刻意远离了他,高鹤则是不想暴露自己心里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而不再主动靠近张二两。两人互相躲着对方,偶尔见面也是为了裴明欢的事。
不过后来真让两个人闹掰的还是青狐岭的事,高鹤既然要叫裴明欢自然就要拿自己的标准,他刚开始跟着人学武的时候也是跟小阿欢差不多大,从一个身娇肉贵的小公子变成如今的样子,其中的艰辛自然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张二两有时候也怜惜裴明欢还小,可既然学了,又是求着人学的,辛苦一点也没办法。直到高鹤瞒着他把裴明欢扔在了青狐岭,本来对于裴明欢来说,在那里独自生存几天再回到营地没什么问题,怎奈何一伙驹氏一伙人为了捉这里特有的白狐偷偷摸进了青狐岭。
裴明欢于是很不巧的与那伙儿人迎面撞到,更不巧的是有人认得裴家的大小姐,然后就把她绑了回去威胁裴鋈,虽然裴明欢半路逃了,但这件事还是给张二两留下了极深的阴影。毕竟裴明欢回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半边脸肿了起来,身上一道道遍布伤口……
张二两几乎都要气疯了,他竟然真的信了高鹤的鬼话,以为阿欢被托付给了别人训练……安置好裴明欢以后,他便冲到高鹤那边与高鹤大吵了一架。高鹤本来看小徒弟这么久还没回来,已经要差人去找了,骤然被劈头盖头的骂了一顿,惹得他火气也上来了,上马带兵追那群驹氏人了。
自己以后两人就裴明欢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无休无止的争吵,高鹤认为只有在绝境之中才能激发人的潜力,张二两却坚持一切项目都要在保护好裴明欢的安全下进行,二人僵持不下,只好各让一步,裴明欢训练时一定要有人跟在身边,不管是悄悄尾随还是明目张胆的看着,都要保证裴明欢的生命安全。张二两不准再插手他们的训练,作为裴明欢的师傅,高鹤觉得自己有权利决定裴明欢的训练内容。
张二两看不得裴明欢在高鹤手下被折腾的惨样,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再去看了。
那些年裴明欢确实辛苦,张二两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裴明欢愿意在西北苦修是因为她自己喜欢。
他回头看了看远处亮着微光的小院。
如果阿欢真的并不愿意留在战场上成为一名军人,那他们这些年来的坚持是不是也让这孩子感到为难了?
……
赵伯年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安静侍立在床头的银杏,他有些失望的把头缩了回去。
“殿下,您醒了。”
赵伯年疑惑的看了一眼银杏,昨天被裴明欢训了一顿,小丫头心有余悸,一直到今天看到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嗯。”他随口答了一声,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裴姑娘说,要您今早起来去演武场锻炼身体,殿下还是快些起来吧。”
赵伯年越听越觉得银杏奇奇怪怪的,他踢开被子起身,抓过床头的衣物。
“哎,我自己来。”也许是在军中呆习惯了,裴明欢的衣物都是简练干脆的款式,赵伯年推开想要服侍他穿衣的银杏,自己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到了身上,哪知一转身就看到了端端正正跪在他面前的银杏。
“你干嘛啊?”赵伯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银杏。作为他的贴身宫女,银杏在宫里的身份不低,自然不是见人就跪,她从小跟着赵伯年长大,虽然偶尔犯些小差错,赵伯年也没真的罚过她。
“赶紧起来,我还要去演武场呢,快点快点。”
银杏看着看着慌慌张张收拾东西的赵伯年,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殿下,对不起。”
“我昨天不该吓你的……”她哭的真心实意,赵伯年却没空理她。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快去帮我把那个玉冠拿过来,我要带的。”
银杏于是赶紧起身帮着他一起找东西,她这边翻箱倒柜,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殿下,我在院里捡到了这个东西,应该是裴姑娘的,您不如一块送还给她吧。”
“昨日阿欢来了?”赵伯年有些高兴。
“是啊,我今早来的时候她还在这儿呢。”银杏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兴致高昂的赵伯年。
“我这就给她送去。”赵伯年拿过银杏手里那枚小鱼儿形状的玉饰,高高兴兴的冲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