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吊坠裂
  银耳奔上前,奋力挤进人群。   打斗的几人中,有个稚气未脱却长得极为精神的半大小子,一身黄白相间的丝质衣裳,想来那个小孩便是叶府年满十岁的三公子了。   剑法当真是使得不错,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在面对靖远几个大少年时,丝毫不怯弱。   身上的那股气势,倒是和荣光不同。   荣光的身上总是一股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小小年纪,却严谨的很,不过十岁,这剑法便如此精湛,往后,是个可造之材。   那个和阿木与向伊斗在一起的怕就是叶府的护卫了。   都说云城叶府,卧虎藏龙,个个身怀绝技。   就连那叶府的老太太,古名仙山的掌门也要给她三分薄面,看来的确是真。   银耳朝着打斗中的几人喊了声“住手”后,却没有一人理会,更有越斗越勇的气势。   银耳无奈,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打斗中的几人,左手开抢,右手将几人分开一旁。   诚顾见自己手中的小短剑被人夺了去,接着又被人推到一边。   站稳脚跟后,认清眼前的人是银耳,想起今日上午荣光回府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当即怒上眉梢。   龇牙咧嘴的看着银耳,恨不得将银耳生撕了,张嘴便骂,“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欺负了我二哥,我要为我二哥讨回公道。”   诚顾手中没有了武器,抡起拳头,又向银耳冲了过去。   完全没有发现身后脚步刚站稳的灵元。   灵元不得已,伸出手,揪住诚顾后衣襟,口中跟着喝道,“诚顾,不得胡闹。”   诚顾听见灵元的声音,转过头,带着愤恨又委屈的眼神看着灵元,“大哥,是这个女人欺负二哥,她凭什么欺负二哥。”   “大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不许胡闹。”   “大哥,……”诚顾朝着银耳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银耳等人。   “银耳姑娘,各种缘由灵元已大致了解。这位小公子,灵元带舍弟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是舍弟贪玩,对不起。往后灵元定当强加管教。”   靖远闻言,收到银耳警告的眼神,同样如诚顾一般,斜眼睨了灵元一眼,冷哼一声,语气中尽是哀怨与不甘,转过头去,暗自赌气。   银耳同样抱拳施礼,“是银耳的错,没有管教好自家弟弟,损毁了您众多珍贵的药材,银耳这就回去,好生管教,银耳告辞。”   说罢,扯过靖远,匆匆离去。   “姑娘……”灵元似乎有话要说。   “叶公子,有何吩咐?”银耳回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若是荣光有对不住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要打要罚灵元代为受过。只是荣光向来性子洒脱,口无遮拦惯了,他并无恶意。”   银耳闻言,心中好生羡慕,这兄友弟恭的一家,好生和气,难怪这一家能在云城屹立百年不倒。   “公子严重了,银耳与二公子只是几面之缘而已,并无其他纠葛。叶公子放心,银耳会尽快离开云城。”   “如此,倒是委屈姑娘了。”   银耳微微点头施礼,头也不回往客栈方向去。   一路上靖远低着头,虽说心里愤恨不已,可银耳毕竟是长辈。   尤其是见银耳抿唇不语的样子,靖远不敢再开口说话,等着回客栈后受罚。   可是回客栈后,银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几人各自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准备明日三更便出发离开云城。   回到房间,那张散掉的床榻早已收拾的干净,换上了一张崭新的床榻以及崭新的被褥。   银耳忽的鼻头一阵发酸,心里头随即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不管荣光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的确温暖了银耳的心。   这个连父母坟墓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姑娘,突然间蹦出一个关心她、给她温暖的人,叫她怎能不敢动?   可感动归感动。   银耳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孩到如今将春秋礼仪都能看完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有些人,注定是一辈子的过客。   有些事,不必多想,想也没有结果。   是注定没有结果,就算豁出性命,也改变不了结局。   银耳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这一世的孤苦命。   就算倾尽全力,也只能靠收集十二生肖内丹来助自己成仙。   伸手往脸上一抹,不想全是泪。   这些眼泪,到底为何而来,银耳想不明白。   或许是感叹自己的身世,或许是感叹自己的无能,又或许是感叹命运的捉弄。   也罢,人,总要认清现实,认清了现实就好,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银耳来到镜子前,朝着镜中的自己,努力的挤出一点笑意。   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银耳颓废了,左手无力的垂在桌上,发出一声金属与木头撞击的声音。   这才想起,手腕上的那个银手镯。   糊了眼泪的双眼盯着那只简单的棱角分明的手镯,将衣袖往胳膊褪去,露出整只手臂,忽然间又是一阵心酸。   露出肌肤的那只手臂,清晰可见的一条条颜色稍显苍白的疤痕,纵横交错布满整个手臂。   仔细一看,狰狞的很。   这么漂亮的东西,带在她满是疤痕的手臂上,很不相称。   再将右手抬了上来放在桌上,同样的撩起袖子,两只一模一样纵横交错布满疤痕的手臂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银耳清楚的记得这上面每一道疤痕的由来。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让银耳每每想起来,噩梦连连的回忆。   银耳甚少将自己的手臂露出来,因为觉得难看,因为觉得不堪。   这么难看的手臂,这么难堪的过去,如何能和一个富家公子交朋友。   银耳对着那只手镯,不断的向它的主人道歉,“对不起,你那么好看的手镯,真的不适合带在我的手上。”   伸手找到手镯卡扣,却发现,这个卡扣做的是死扣。   不仅卡扣是死扣,就连大小,也刚好,只是比手腕大了一点点。   除非请工匠将它剪了,否则凭自己的力,不可能取下来。   银耳咋舌了,取不下来!   取不下来,就要一直带着。   可是,银耳仔细的打量起手镯和手镯上的玉质莲蓬。   倒是和自己先前的那个石头莲蓬相差无几,除了将那根老旧的红绳换成了现在的银手镯。   罢了,罢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个手镯暂且先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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