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群架
“还望公子给银耳行个方便,让我门下弟子有公平竞争的机会?”银耳鼓起勇气,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行个方便?”
荣光苍白无色的脸更显无力,踏出门槛的一只脚,又转身折了回来,直勾勾盯着银耳微显蜡黄的脸。
银耳心中颇感愧疚,这些时日,的确是受了他不小的恩惠。
如今,还要他帮自己作弊,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遂敛下眉头,望向地面,静默无言。
忽然,唇边触到一片柔软的冰凉,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银耳睁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银耳傻了,刹那间,全身血液涌上头顶,过度充血的大脑一片空白,缺了血的心脏砰砰乱跳,似乎要破胸而出。
失了血液的四肢虚软无力,险些站立不稳。
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所依傍,只得寻着自己的裤缝,紧紧拽着。
银耳还没有回过神,那两片冰凉的柔软,如蜻蜓点水般,没有依恋,迅速离去。
盯着那张仍然呆滞的脸,荣光淡然知足,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自此,荣光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脚步声渐远,随即传来了凌风等人的声音,“师叔,师叔。”
冲进来的四人狠狠的刎了眼荣光与青儿的背影,摇了摇眼神呆滞的银耳的手臂。
银耳惊醒,待回过神时,眼前却是一脸疑惑的四小只,顿时脸色炸红。
“我没事,今日天气不错,你们用完午饭,出去玩会儿吧。”
银耳语气顿了顿,冲着空荡荡的走廊望去,凝神片刻,心里既激动,又有着莫大的失落感,却不得不敢告诫自己。
他是自己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的人,何必费神!
“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此地。”
不该触碰的,便不要痴心妄想,如此最好。
“可是师叔,那只大蟒蛇我们还没有将它抓回来,取它内丹呢?”
“此事让古名仙山的人处理吧?我们不管了。记住,不可将我们的行踪暴露出去。”
凌风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很是不解,为什么?
我们既不偷,也不抢,光明正大行事,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师叔,难得遇到成精多年的蟒蛇,就这样走了,岂不遗憾?”
“无妨。师叔匿名休书一封,古名仙山的人不会不管的。”
“哦!”凌风哦了一声,即被按耐不住玩心大起的靖远拉着往外走去。
房间的门又被关上了,银耳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床榻,想起方才的那片柔软。
脸上开始发热发烫,伸手抚过被荣光亲吻过得双唇。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亲吻的味道?
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台子上,那折叠的整齐的新衣裳和发光发亮的发饰,安静的躺在那里。
银耳一一抚过,心里竟然闪过无限的甜蜜。
他方才的话,是喜欢自己么?
银耳想到此,心又莫名的乱跳了起来。
可想到他决绝的背影,还有前传门掌门以及师父的话,那颗悸动不已的心脏莫名的抽疼起来。
不行,不能再想了。
银耳将目光收回,摒弃脑中所有的遐想,将衣裳和发饰收起来,拿起纸笔,开始写书。
荣光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连桌上那盅鲜香四溢的青皮莲子,也无暇顾及一眼。
任凭门外的柳叶儿将门敲破,他也不吱声。
青儿不敢言语,将穿山甲交给诚顾和湘荷,起身往后厨去。
她是荣光的贴身丫鬟,荣光今日的样子,她多少猜到一些。
可她只是一个丫鬟,有些事只能看在眼里,不能多嘴。
唯一能做的便是伺候好她的主子。
将荣光最喜欢吃的莲子羹准备好,待他饿了,她便端上去。
青儿撇了撇嘴,心里满是怨气。
要知道,她八岁进叶府,只要荣光在叶府,她便伺候荣光左右。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荣光对任何一个女子这么上心过,也没有见荣光为别的女子伤神过。
今日是第一次。
可想而知,她的主子,是真的动心了。
可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人,如何配得上自己的主子呢?
“呸,她不配。”青儿暗暗的骂了一句,脸上满是不屑和讽刺。
麻利的将莲子洗净,生火,……,直到一锅香气喷喷的莲子羹出炉。
银耳今日不用去药铺,难得清闲,可心里头却堵得慌。
本想赔偿客栈老板的损失,老板却大手一挥,趴在柜台上,头也不抬,甚至有些生气的朝着银耳说了句,“二公子已经给过了,吩咐小的,夜晚之前,一定将新床添置妥当,以免误了姑娘分美梦。”
银耳面露尴尬,愣了几愣,头也不回的朝着小河而去。
小河的水不是很深,沿着河岸跟着河流而上,长着许多银耳叫不出名字的树和草。
丈宽的河水流过,露出两旁掺杂着淤泥的石子河滩。
石子上的淤泥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白,许是许久没有涨水的缘故,河岸上的几颗植物,水分充足,长势喜人。
轻轻的剥开浅滩上的石头,银耳便看见了埋在淤泥下的小小的贝壳。
再往河水流过的地方看去,几只小小的游虾慢慢的在水中漫步。
上头水稍深的地方,传来几声孩童戏水的咯咯笑声,好不欢快!
银耳在树荫下,寻了块较为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越清闲的时候,脑子越喜欢胡思乱想。
才坐下没多久,脑中又想起两唇相贴的那幕。
这是银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被人亲吻。
起初,她是有些生气的,甚至有想要一巴掌拍过去,让他清醒清醒。
最终却没有,那一刻,她发现,她好像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渴望见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脸又开始慢慢的发红,发烫,尽管四周没有人,可银耳还是觉得害羞,低下头,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银耳使劲的摇了摇头,企图撇弃这个记忆,可无奈这个片段似乎故意跟银耳作对一般,久久挥之不去。
也不知在石头坐了多久,银耳抬头见日头开始倾斜西山,方才收起自己发呆的神情,向客栈而去。
“师叔,师叔”,人还未踏进客栈,便被凌风慌张的声音喊住了。
银耳站在客栈门前,不禁埋怨起凌风来,“何事慌慌张张的?”
“师叔,不好了……我们在街上遇到了叶府三公子……大师兄和……他一言不合……打起来了。”凌风指手画脚,终于说清楚了。
“打起来了?去看看!”
和叶府三公子打起来了?还在计较那日的事?
银耳跟在凌风的身后,三步做两步,边走边听凌风道缘由。
“大师兄让叶府三公子为那日在脸上作画的事道歉。
他却说他二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里郁郁寡欢是因为师叔您,要讨个说法。”
银耳脚步一顿,心下一阵抽疼。
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何必呢?为了一段没有结局的感情?
“师叔,你怎么了?”
凌风脚下生风,没几步就将心不在焉的银耳甩在了后头。
发觉银耳没有跟上来,凌风转身又折了回去,情急之下,大声唤了声银耳。
“没事,走!”银耳回过神,若无其事,抬脚跟上。
凌风莫名其妙,片刻后继续说道,“那小子虽说不是修行之人,可剑法了得,招招狠毒。还有他身后的仆人,拳脚也相当不赖。”
“有人受伤了没有?”想起靖远的脾气,银耳不禁担忧起来。
“没有,和那小子打个平手,我们本无意纠缠,是那小子缠着我们不放,不让我们走。”凌风言语急切,生怕晚去一分钟,自己的师兄师弟便吃了大亏。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集市主街后的小巷子里。
那里早已经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还有些手里拿着家伙的男人。
银耳看的出来,这些手持棍棒的人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叶家公子若是打不过,他们便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