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反目
随后,见事情解决了,一群人陆陆续续散了。
“也是奇了,你父亲平日里如此偏宠虞南佳,今日竟轻易便认下了这事儿!”郭氏低声嘀咕了一句。
南珠正扶着郭氏的手,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他那个人您还不明白吗?还不是为了利益,这会儿不知道拿这事儿跟人家换了什么好处呢!”
“这侯府,日后可热闹了,”郭氏感叹道。
一上了马车,南珠就一把勾住林瑾的手臂,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可太解气了!我看她们俩日后还怎么沆瀣一气!”
“她们俩既然姐妹情深,去做真正的姐妹岂不更好,”林瑾淡淡道。
“相公,是你吗?”她拉着林瑾的衣袖,眼神晶亮地看着他。
“若是,南珠可会觉得这手段不光彩?”
“怎么会,她们俩上次可是想要我的命呢!”
见她说得斩钉截铁,林瑾勾了勾唇。
“相公你好厉害呀,你怎么做到的?”她扭着身子往林瑾身上挪,神色兴奋。
林瑾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在她耳边低语。
“庄老夫人和侯府有些老亲,庄欣月是她带来的,至于事情,是天冬去做的,他身手出众,再加上点好东西,成事不难,等宴上不见新郎官,众人自然要去找!”
“瞧瞧庄欣月脸上的伤,她俩这回是彻底撕破脸了!”南珠幸灾乐祸道。
“既然敢谋划你的性命,又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林瑾顿了顿又道:“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如今且先让她们互相折磨着,等日后...”
“相公!”南珠一把揽住他的脖颈,脑袋埋在他颈边,嗓子有些发堵。
从未有人如此对她,此刻她由衷地感谢虞南佳和庄欣月的算计,让她嫁给了相公。
虞南佳扑在喜床上哭着胡乱撕扯喜帕,心里又痛又恨。
一旁的奶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她:“夫人,您莫要哭了,如今庄欣月虽进了门,可侯爷也答应了让您跟着侯夫人管家理事,也算是得了些补偿!”
虞南佳充耳不闻,“满口说着心里只有我,却和那个贱人滚到了一起,刚才又见我这样受欺负,他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会看上他!”
“夫人慎言,如今毕竟是在侯府,世子可不是您能随便怪罪的,况且他也是遭了算计,您若要使性子,岂不是把他往那个小贱人那推?”
虞南佳听了这话手就是一顿。
“对,嬷嬷说得有道理,我才是主母,她敢跟我抢东西,我倒要看看,一个妾而已,她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她急切地站起身朝外喊:“秋雪,秋雪,去书房看看,把世子爷给我请来。”
这边,庄欣月和刘承祖好事已成,只能搬到另一个小院暂且住着。
“嘶,”她对着镜子抚了抚脸上的伤。
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刘承祖滚到一起去。
虞南佳进来便劈头盖脸给自己一顿,当时在场的人,想必都以为是自己不知羞耻勾引的刘承祖。
“砰!”想到这,她忍不住将镜子一掀!
“小姐,”边上的丫头赶紧叫道。
看着孤零零的贴身丫头和这个孤零零的房间,庄欣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今日为何不紧紧跟着我?”
“小姐,奴婢冤枉,奴婢也晕过去了啊,再说、再说就算是夫人给您找的婆家,也未必就能比世子好啊!”丫头见她怒火冲天,脸也不敢捂,赶紧想法子分辩。
听了这话,庄欣月眼里一阵闪烁。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一个四品官家的庶出女,顶天也就是配个同等身份的庶出子,或者干脆是个寒门举子或者小官家的儿子,如今能入了侯府,以后说不得有更好的前程。
“好一个虞南佳,我也是受害者,她竟半分往日的情分也不念,对我下如此狠手!”她回过神来,又抚着脸咬牙道。
“就是就是,论起身份来,她也没比您高贵到哪儿去呢!”丫头赶紧附和。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都是庶出女,你能替了虞南珠,焉知以后我不能替了你!”
且不说虞南佳和庄欣月的塑料姐妹情反目后如何斗法,林瑾和南珠倒是过得蜜里调油,极为滋润。
南珠再见虞南佳,已是新年后。
林瑾一身雪花从外面进来,南珠赶紧起来要给他解斗篷。
他赶紧抬手道:“莫要过来,我身上寒气重。”
他自己解开斗篷挂在一旁,便过来坐在榻上,这屋里有地龙,倒是一点都不冷。
南珠问他:“没打伞不成,怎么一身的雪?”
“几步路而已,无事。”
他捂了捂手,又问她:“你明日回去的礼备好了吗?”
“备好了,大姐会回来吗?”
“雨雪天路不好走,从广原过来也折腾,她孩子还小,我让林叔安排人送年礼过去了。”
大年初二,林瑾带着南珠进了虞府,虞南佳已经带着刘承祖到了。
两个新姑爷头一次年节上门,一大家子都聚在老太爷院子里。
“世子年后也想下场试试呢,到时候正好跟二少爷是一场呢,”珍姨娘正和众人说着刘承祖今年有意下场科考的事。
“正好,春闱怀瑜也要下场,到时候说不准是三喜临门!”老夫人也笑道。
虞南佳听了这话,偏头一看,正看到林瑾举着一个小小的剥好的橘子递给南珠,她一眼便看到两人手上那不知道什么宝石打的戒指。
这样式一看就是一对,再看林瑾目光温柔宠溺地看着南珠,这画面一下子就刺痛了她的心。
明明是性子那般差,凭什么这书生还拿她当宝一般。
“此次春闱怀瑜可有把握?”虞老太爷和蔼地问。
“尚可,”林瑾回过神来答道。
“毕竟是解元,不出意外,榜上总有他一席之地,”虞老爷抚了抚胡子。
一时间众人交口称赞,虞南佳更难受了。
如今她在侯府和庄欣月斗得乌眼鸡似的,刘承祖是个惯爱怜香惜玉的,只会和稀泥。
难道自己费尽心思勾引了刘承祖,算计了虞南珠的婚事,最后还是要被她压一头吗,她垂着眼,脸色难看。
吃过饭,虞老爷长子虞恒志席间喝了几杯酒,想着散散热气,便自个儿落在后头,慢慢沿着小花园走着回跨院,一边走一边赏雪。
“大哥,”他刚走到小花园另一头的门洞旁,便听到背后有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