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汝看到局面僵持着，李智祥已经满脸是汗，手紧握成拳头藏在身后。 也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背：“你先和你爸妈回去，咱们手机联系就行。” 他还不肯动弹，满脸哀求的看白之汝：“你会联系我吗？怕我走之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白之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放心好了，我不会这样做的，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 李父见白之汝在这件事上没有阻拦，脸色稍微好了些。 李母直接过来扯李智祥，将他往门边带着走。 到了门口，李智祥还眷恋地回头看了白之汝一眼。 白之汝挥了挥手，用口型做出“放心”这两字。李智祥才终于转过头，跟着母亲离开。 白之汝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看着李智祥自己买的这个房子。 精致的装修，高雅的品位，还有最新的电子生活家具。 自己累死累活干一辈子，也很难买得到这地区的一栋房子。 而他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一切，连吃的东西都比白之汝的昂贵。 白之汝越想越难过，伸手擦泪时还碰到了眉骨上的疤痕。 没过多久，手机就响起了震动声。 她掏出看了一眼，是李智祥在聊天软件上给她发消息。 “冰箱里有蛋糕，我帮你在外卖上点的。” 白之汝苦笑，她从酒柜里随机抽出一瓶酒。还取出一个高脚杯，慢慢地给自己加满。 从冰箱掏出冰冷的蛋糕，白之汝一勺勺喂进自己嘴里。 默默将满嘴的奶油吞进嗓子里，喝了一大杯酒。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性格随性洒脱的女性，又怎么会为了他父母不喜欢而伤神？ 白之汝脑子乱成一锅粥，她看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想起李智祥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白之汝的心不自觉地痛了一下。 一直吃这个蛋糕真的很腻，白之汝推开剩下的蛋糕，将手指上的奶油尽数吞下。 打开手机选了一首轻快的歌曲，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在客厅里旋转。 直到喝下一瓶酒，才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还是颜芸打电话来喊的她：“白姐，你今天还来上班不？是不是伤口疼的啊？白之汝跟这边警长说一声？” 白之汝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看了眼闹钟，已经响了好几遍。但是自己就没醒，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得那么死。 看着地上的酒瓶，想起昨晚的自我疗伤，白之汝开始后悔自己的冲白之汝 脑袋里又像针扎一样的疼，白之汝撑着起身，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精神才稍微李智祥。 昨晚李智祥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她已经睡了才没看到。 李智祥以为她是生气，不理自己，还哀求了好几句。 白之汝快速地浏览一遍，最后一句是第二天来送自己上班。 都已大清早了，看来他不会来送自己了…… 白之汝自己打了个出租车，往槟城警局赶。 她踏进办公室时，大家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她昨晚才被伏击，今天又来工作。 吴勇直接调侃：“姐，你怎么不在家休息会，咱李哥舍得吗？是不是有点太拼了。” 白之汝丢给他一个白眼，很关注昨晚的那帮匪徒的情况： “那边调查怎么说？” 吴勇叹口气，深深心累：“监控到处缺失，车牌调查不到。” “不过找到了一个车辆内的正面镜白之汝就是有点糊，但能确定是两个人。” 白之汝动了动左肩膀，发现骨头还是很疼：“那你等会给我看看那个拍到的图。” 随即又问道，“今天那边有什么动静？” 虽然说起来是两国合作，A国的警察当时来受到了礼遇。但是自己现在带队出来，却被当地警方无视。 而且很多规则跟自己国家的并不相同，搞得大家都不敢在办公室里点名道姓的说话。 只能用那边来代指A国的警察，说话还要防着他们。 颜芸无语，喝了口桌上的咖啡：“他们能有什么动静，一个个都坐在办公室里。” “我都焦虑的天天喝咖啡，他们就跟蜗牛一样，侦查速度那么慢。 自从知道了李智祥是李威利的亲戚之后，她也对当地的警方产生了质疑。 明明这个死者的家境非常优越，家庭背景也很雄厚，怎么会把案子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我说的来访客人的名单有没有给你们？”白之汝开始翻桌上的文字资料。 吴勇摇了摇头：“没有，我跟他们要了几回，都是说不给。这次你受伤之后，他们好像重视了点。” 白之汝哭笑不得：“所谓的重视，就是找了几张高糊照片给我吗？” 吴勇打开了电脑，调出了摄像头里的那几张照片。 “白姐你看，这个人脸有办法分析吗？虽然他们的系统更强，但是库里数据又不一样。” 白之汝当机立断：“你们两个跟着我，去找他们领导。” “先去问问这个人脸能不能判断不来，然后去找李威利的帮佣阿姨。” 她带着吴勇和颜芸，三个人杀向技术刑侦室，技术室里只有几个人在值班。 白之汝直接将打印下来的照片扔在办公桌上：“给我个交代，我这左膀子还疼着呢，你们连个凶手都找不出。” 几个人看她来势汹汹的样子，连忙站起来安慰：“队长，你先别急。我们虽然没能识别人脸，不过有监控查到那辆车往高速公路上开了。白之汝相信很快就能追踪到那辆车辆。” 先声夺人，白之汝紧接着追问道：“你们把那天李威利家里的访客名单给我。” 一提到这个，几人瞬间警觉起来：“不好意思，这个属于机密，不可以给你。” 吴勇比比划划：“拉倒吧，这算什么机密啊，就一份名单，能泄露出什么。” 但这些人的嘴都很紧，咬死了不肯说。白之汝也就不再纠结，直接带着人掉头就走。 出了警局，白之汝直接定了出租车：“咱们去找那个佣人。” 颜芸还很惊讶：“白姐，你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 “是不是李智祥告诉你的？”她贼兮兮地八卦道。 白之汝冷哼一声：“想得美，指望不上他。你们还记得刚来的时候，给咱们开的那个会。” “我看到旁边那个人的资料了，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个佣人的地址。就是很可惜，没看到完整的笔录。” “乔治路38号。”白之汝将记下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麻烦去这里。” 司机一看这个地址就不怎么想去，：“各位，这个地方有名的脏乱差，我们一般都不去那里的。你们去哪干嘛？” 他看坐车的这三个都是衣着整洁，又是从警局出来。 特意提醒他们一下，毕竟那里很多外劳，黑工。所以出了名的治安很差，每次出租车去那里都很麻烦。 “师傅，我们去那里找人，”白之汝微笑着回应，“那里有人借了我的钱。” 司机师傅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像你们这种人，平时没事儿，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司机开着车一路颠簸，逐渐从繁华的闹市区跑到了偏远的郊区，路况也越来越差。 等到过了一个塞满了垃圾的路口，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开。 “就在这边停下吧，你们沿着白之汝小路往前走。左拐就是那个地址，这边都有门牌号的。” 甚至白之汝他们说要加价，司机都不愿意再接这个单子。 没有办法，三个人只能白之汝往街区深处走去。 路边有很多帐篷，有许多露营者在街边晃荡。白之汝看着这些人的状态，一个个都萎靡不振，身体也瘦弱的可怕。 越往深处走越偏僻，房屋的分白之汝越拥挤。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都是带有异域风情。 拿着地址，白之汝找到了那个佣人的家。 这是个简易的铁皮房，已经变形的门虚掩着，里面时不时传出争吵的声音。 大家根本就听不白之汝种语言是哪个国家的，颜芸很是忧心：“我们等会儿交流怎么办？” 白之汝觉得这是个小问题，因为像李威利的富豪，肯定会要求这些佣人会讲本地的语言。 礼貌地敲了敲铁皮门，白之汝放声问道：“你好，有人在家吗？” 里面争吵的声音瞬间停下，很快又传来了叽里咕噜的交谈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铁皮门被打开。 一个脸庞圆圆，皮肤黝黑的女人探出头来：“请问你是谁？” 她操着一口不正宗的本地语言，看人的目光，带着点胆怯和防备。白之汝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李威利先生家的佣人？” 铁皮门瞬间被移动，白之汝眼疾手快的用脚拦住。 “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 女佣人警觉性还是很高：“你们已经来了解过很多次情况了，怎么又要来问？” 白之汝觉得有必要和她解释一下，态度还是很温和：“我们是新调派过来的特殊案件侦查队。” “其实已经发现了好几个新的线索，只是为了和你核对一下。” 她半信半疑地稍微将门拉开了一条白之汝探出了半个身子：“不是说案件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吗？怎么又会有新的线索？” 白之汝挑挑眉，很快的想出一个应付方案：“如果你觉得在家里不方便，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详谈。” 颜芸也在后面帮腔：“我看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出去谈对你和你家人都比较好。” 他们几个从长相和穿着打扮，都不像这个国家的人。 女佣人从玄关处偷偷地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运动外套里。 随后才和白之汝他们走到了外面大街上。 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本土方言，这个佣人心有余悸：“你们一次次的骚扰我，又一次次的说，这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地生活，我已经有了新的雇主，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事情里。” 眼看她的情绪波动比较大，白之汝赶紧拦住她。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来只是想和你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到过李先生家的客人你还能记得吗？” 女佣人已经有点崩溃：“你们问了这么多遍什么用？不是早在第一次就已经给过你们，一个大概的名单吗？” 吴勇一直在后面撺掇白之汝：“白姐，你直接把事情情况告诉她。你老瞒着，人家都不敢和你说实话。” 颜芸从旁边的小摊上给佣人买了一杯热咖啡：“这位姐姐你先喝一口，等你镇定下来再和我们说，不用着急。” 白之汝无奈地用手抠了抠眉毛，只能用恳求般的语气和这个佣人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们其实是新调进这个调查组的警员。” “现在队长已经不肯把来客名单给我们看，可是我们很想调查这个事情的真相，所以擅自来找您。” 这个外国女佣看到这几个人满面诚恳，而且都很和善的样子，紧张的握住了咖啡杯：“可是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的名单，我只能将我知道的那些人默记下来。” 白之汝听她的口气有松动的迹象，很是开心：“没关系，您记得多少写下来多少，谢谢您的帮忙，真的帮我们少了很多事情。” 吴勇赶紧从怀里掏出纸笔递给她，女佣拔开笔帽，想了好半晌才开始动笔：“有些人我知道他们的姓名和职位，因为他们总是来先生的家里。” “可是有些人我不是太了解，不过当时我们的会客厅有一本计划表。” 她在奋笔疾书，“管家会提前好几天，将每天到访的来宾写在这个本上。这样先生能够随时翻看，知道哪一天会有什么人登门，就会做出相应的安排。” 写了满满一张纸，白之汝其实还有点怀疑：“这么多人，您确定您记的都是正确的地址吗？” 佣人苦笑一声：“在李先生家里上班，这些东西是最基本的。” 颜芸咋舌：“我的妈这要求是挺高呀。” 白之汝看到上面有几个名字十分熟悉，直接递给大家看：“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