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番外-簿知远
我生在黑暗,浑浑噩噩的过着这般见不得光的日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死亡才是我该走的最好的路。
每次的自杀都以失败告终,吞药除了腹泻一点事没有;上吊不是绳子断就是凳子碎掉;连刀砍在身上都砍不断骨头……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我的所作所为,我唯有苟且在这世上,辛尝这腐烂的味道。
我是水沟里的蠕虫,没有人为我欢喜,都避我如蛇蝎;
生我的人唾弃我是个烂骨头,耽误了她的‘风花雪月’;
对,还有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嫌我是个累赘,注定是个败家货。
我将他们的殴打折磨视为常态,我从来没想过逃离,想过的只有解脱,只要他们在狠些,我就可以就此死去,离开这个地方。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翻找垃圾桶,接过一个空瓶子,却没想到我久违的自尊心开始作祟。
见到你的眼睛,我愣住了,一丝熟悉感上来,我想都不想直接跑掉。
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的,从小到大什么眼神没见过?
可当我回到座位上,看到那个回头的你,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你是和我一个班的啊。我再次将头埋起来,乞求着你千万别认出我。
还好你根本没有认出我,我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而当我再次和你有交集的时候,我又拖着那个‘蛇皮袋子’。
我尴尬的将袋子藏到身后,你可能没有发现,还很正经的问我:“你要进去?”
我赶忙否认,笨拙的想着该怎么解释,你却离开了;
在我抬头看到你裤子上的红色,慌乱的不知所措;我不会蠢得连那个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显然你还没发现。
我喊住你把自己的衣物围在你身上;
我看到你的眼睛亮亮的眨着,心中只觉得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我…
我连忙起身,叫你等我回来,可等我买回来你需要的东西你人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他回来了,我藏好袋子做好一切准备。
可回过神来才想起,我还要将东西给你。
于是我把自己一张脸捂得严实一点在放学路上拦下你,把东西塞给你就要跑;
毕竟这是属于女孩的隐私,我不能让你感到不舒服。
可你却一把将我拽住,还给我衣服。
我不自禁的拿起衣服心下涌起一股暖流:夸了句香;你凑过来闻了闻,我心里像有头小鹿在撞,赶紧道谢来缓解心里的紧张感。
你还攥着我的手,我跑不得,听到你问我打架了?
我心里一沉,脸上明明都包起来就露出个眼睛,你竟然看到了吗?
我再次路荒而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想跑,也许我是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又或许我怕你看到我这幅丑样子。
我心想着要和女孩子保持距离,可不过几天我就又到校门口徘徊,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
你走的很慢,我觉得你可能是不舒服,没忍住跑上前询问要不要帮忙。
当你向我伸开手臂的时候我呆住了,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抱了上去 。
心下竟然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似乎觉得这就是我该做的。
直到你说要我蹲下,我才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
我就背着你一路走回你家里,我没拒绝你说要我做饭给你吃的事,因为我心底也是愿意的。
可我没想到这一去竟然碰到了你的父母。
他们问到了我的家,我羞愧难当,半句都不敢多提……还好有你在旁边解围,叔叔才没过多探寻。
我不知道我怎么离开你们家的,心底暗暗的想着,自己怎么能对这样的女孩有心思呢?
我不配啊!我要将这心思扼死在摇篮里。
*
我一再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不要靠近;可听到体育委咄咄逼人,强迫你去跑三千时还是没忍住上前揽下了这活。
接着到了中午,我又不自觉的跟在了你后头;看着你艰难的走路还是觉得要帮一把。
你还要请我吃饭,我怎么还敢去?我支支吾吾的拒绝了你的好意。
感受到背上一阵目光如炬,我回头便和你挨在了一起。
我总能陷进你的眼睛里,离的越来越近…你突然问我是不是有些沉 ,我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肯定红的不行;囫囵吞枣的掩盖自己的羞愧心理。
不想你还真信了,拿着小手给我扇风,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笑哭)。
……
我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向来残卧在角落不问世事几何。
可在运动场上听到你的加油声,心底的情愫作祟,让我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胜负欲,开始突破极限的飞奔起来。
直到…欧净羽过来对我冷嘲热讽一顿,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那句:“真不知道许欣喜欢你什么?”吸引了过去!
你喜欢我?
我在心底问了自己不下数百遍,也想向你求证,可我最终还是胆怯了,想起了欧净羽的那番话,我确实一无是处;
我一直没在意过自己的事,因为没什么值得我思考的;可站在了你的面前,我却开始深究起我的方方面面,我心里沉闷的只觉眼睛开始反酸;
当你抬手摸着我的眼角,我心底竟然一阵窃喜,你的眼里只有我,你是喜欢我的啊!
我是个生在黑暗里肮脏的能任人践踏的泥泞,可我却渴望着来到炙阳下照耀我腐烂的心。我欢喜你的喜欢!
可我不得不认清现实,这么不堪的我怎么能染指那般耀眼的阳光呢?
我狠心拒绝,你说我想多了时我顿时感觉心里凉了半截,原来是我想多了……
可当你说你不早恋时,我又觉得我活了过来,你是想跟我说毕业以后在一起!一定是……
这个认知似乎打通了我的一根筋,我想通了: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努力,可以改变……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
我们会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聊天,我们形影不离…我每次都在心底默念着:这算是和你约会了吗?
你没提过我便不问,我不想给你造成任何心理压力……这样一起就很好。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他将我拘禁起来,他知道我偷偷兼职的事了,翻箱倒柜要找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