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群众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长鞭砍下来的那一刻，牛胜右手一收，连连后退，躲过了宁乐的一鞭，同时，抬起左手的袖箭又朝她宁乐射去。 　　宁乐微微侧头躲过一击短箭，再顺势落地，以手中的长鞭抵飞射来的短箭。 　　牛胜是标准的以速度取胜的打法，袖箭配合上轻巧的长剑，灵活速度加上攻击密集，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出手有些急，喜欢近距离攻击。 　　反观宁乐，没什么特定的打法，只是心里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来。 　　两人一时间有些僵持住，牛胜暗自咬了咬牙，下一刻就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长剑袭来加上九发袖箭，终于是将宁乐的胳膊擦出一个破洞来。 　　宁乐皱了皱眉，挥鞭打开其他几发袖箭，随即收鞭站直了身子。 　　“他这是放弃抵抗了吗？” 　　“看来也是打不过牛胜啊。” 　　围观的众人叽叽喳喳道，连着一旁的东南西北脸色也凝重起来。 　　宁乐捡起地上的几根短箭：“你还有九发吗？” 　　牛胜有些懵，点了点头：“当然，我买了二十几根短箭。” 　　“那这些先借我。” 　　牛胜咧了咧嘴，填装好袖箭：“随便，反正马上也要结束了。” 　　可下一秒，宁乐右臂抬起一连甩出几发短箭，每一发都能对准牛胜的袖箭，然后在空中两两相撞。 　　不仅如此，宁乐还挥鞭打开几发，从她手中射出最后几发箭来，牛胜眼睛一紧还在想怎么躲开箭，宁乐就已经近身，长鞭横在牛胜的脖子上。 　　“结束了哦。”宁乐歪歪头，收回长鞭。 　　牛胜：“....” 　　围观的众人沉默了片刻后，便开始议论纷纷。 　　“牛啊，这招太快了，根本不给牛胜反应的时间。” 　　“确实，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我感觉我叫十二都对不起这排名。” 　　牛胜抹了一把汗，大大方方伸出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于是，今天的比试就算结束了，众人又是训练了好一会，知道天黑才各自散去。 　　宁乐吃过晚膳，刚准备躺下歇息一会，就听着牛胜又来敲门。 　　“十七十七，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宁乐推开门，靠在门边凉凉道：“扰人清梦，必遭雷劈。”说罢，就准备关上房门。 　　“别别别，我给你五文钱。”牛胜说完，挤了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在软椅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宁乐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松动，终于大方的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牛胜抿了一口茶，闭上眼睛：“有些累，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宁乐斜靠在榻上，随手翻起了书，好一会才冷不丁冒出一句：“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她教？ 　　牛胜闻言被气的跳了起来：“我不像你这么有天赋！” 　　“你确实也很不错，”宁乐一本正经夸赞道，“也就只输给我罢了。”宁乐再迟钝也能觉察出这次的比试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每个人都紧张的很。 　　牛胜抓了抓头发，垂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刚刚结束训练，西北师傅说最快年底咱们就能获得外出任务的资格，可是我有些...不相信，我不知道。” 　　他一边说着眉眼也是带了一丝急躁：“你走了之后，我回想了一遍我们之前比试时的细节，我无论练习多久，都做不到你这这种地步。” 　　“不是明年还能打一次？”宁乐丝毫不觉得输了是一件丢人的事，心平气和道，“西北不是今儿说，以后每年都会比一次？还能发生名次的变化。” 　　牛胜也不知为何要往宁乐这里跑，他明明知道像宁乐这种钢铁闷棍根本安慰不来人，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每晚都会用很多时间来练习，基本很少有自己的时间，不像你...还有时间看书，还有时间翻墙喝花酒。” 　　宁乐：“...”怎么又提起翻墙这事了？ 　　宁乐看着牛胜颓丧的脸，终于反应过来，合上书起身坐在牛胜旁边：“看来你缺乏心理疏导？” 　　“心理？疏导？”牛胜一脸懵逼。 　　“哦，”宁乐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缓声开口道，“可能你不知道，我这天赋也不是与身俱来的。” 　　牛胜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宁乐。 　　“咳咳，”宁乐抬手掩住嘴，清了清嗓子，目光飘向很远，似是在回想一般，“我之前训练的时候，都是没日没夜，每天也只能睡一两个小，不是，就睡一个时辰，要是睡得多了，就会被老师提溜起来打一顿。” 　　“天！”牛胜捂住嘴感慨道，“这么严厉。” 　　宁乐深沉的点点头：“你不知道，我们那时的比试可不是像你我之间这样温柔，我们都是见血，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有我杀了对方，我才能继续活着。” 　　牛胜完全瞳孔地震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真就...这么血腥？” 　　“是的，”宁乐毫无犹豫答道，“我为了能吃上一口饭，只能不停的训练，不停的...进步。”直到后来，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指挥官，才享受到了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用挨饿的日子。 　　牛胜看着宁乐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同情和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开口道：“那你才多大啊，怪不得你一直长不高，肯定是那时候饿着了。” 　　“三四岁吧。” 　　“才那么小就...”牛胜更加震惊了。 　　“孩子要从娃娃抓起，你不知道么？”宁乐收回目光，神色动了动，半开玩笑轻松答道。 　　“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我真的越发佩服你了，十七，”牛胜一脸诚恳道，随后又挠了挠头，“我又开始觉得你叫十七太对不起你了！” 　　宁乐伸手拍了拍牛胜的肩膀：“名字而起无关紧要，若是还有下次，我也带你去喝花酒，见见世面。” 　　牛胜连忙摆手：“你饶了我吧，我以前再不提此事了。” 　　宁乐脸上有些遗憾：“那好吧。” 　　牛胜转眼又似想到了什么，殷切的看着宁乐兴奋道：“你做的武器真的牛，听东南师傅说你还给他改过武器呢！你真的厉害，怎么不多做一点啊！” 　　宁乐一脸严肃的伸出手：“我穷，我连二十发袖箭都买不起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