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反正赵伯年已经被扑倒了,裴明欢淡定的对银杏说:“它叫小哈。”
银杏:“……”
“看来小哈很喜欢裴姑娘呢。”裴明欢坏心眼的勾起嘴角,看着赵伯年和哈士奇在地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老纸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吃狗肉,唔~”
“不过银杏啊,”裴明欢突然想起某个从自己回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人:“阿娇上哪去了?”
银杏当然不知道阿娇去了哪里,裴明欢只好去找张二两,这个时间酒叔大概是在演武场训练老大他们吧。
“二两叔没在这里,”老二光着膀子,脸上还带着汗珠:“二两叔说他要去迎接一个客人,刚走了没多久。”
迎接客人,裴明欢想着迎客应该在正门,又转身向正门方向走。
“这个时间,会是谁过来呢?”
“驾!驾!驾!”马车飞驰而过,险些撞到几名路人,驾马的阿娇伸了伸脑袋,大声喊:“见谅!见谅!”
“借过借过!”
“哎呦,小心一点。”一个路人暗骂一声,以为又是哪个富家浪子出来霍霍人了。
驾马的人正是阿娇,那日她本想去城门检查过往车辆,酒叔却给她安排了一个特殊任务,让她去接一个人。这人就是靖国著名的地质学者——邹宗盛,邹老先生。
邹老先生年轻时曾是黄州有名的才子,十六岁那年高中状元,老先生那时年少气盛,发榜面见圣上时,当着一干朝臣的面放言自己不愿为世做庸臣,不愿在朝为天子。
这可引起了朝臣和天子的不满,不愿为世做庸臣,那我们这些人就是你所看不起的庸人了,不愿在朝为天子,那你作甚参加科考。
有大臣当场怒骂邹氏小儿玩弄天下,是对天子不敬,皇帝也黑着脸不肯说话。
邹宗盛一时间慌了神,索性裴鋈,也就是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开口解围,才让邹宗盛捡回一条命。
邹宗盛深知,此番自己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自己这辈子恐怕与官场无缘。既是无缘官场,那不如干脆做个清白读书人,他辞别父母亲人,决定要游历天下,写出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之作。
裴鋈此人,武技过人,但文采上到底不如邹宗盛,他想来钦佩读书人,觉得邹宗盛虽然鲁莽了点,到底也是一热血青年。邹宗盛前来向他道别,对他说了自己的理想,裴鋈深感敬佩,豪气的决定支付邹宗盛出游所需盘缠。邹家家底不丰,裴鋈此举可谓是结了邹宗盛燃眉之急,两人自此结为挚友。
某年邹宗盛自和氏回到靖国边境,恰巧赶上驹氏与和氏发生争斗,被滞留在了和氏领土,险些命丧异土。裴鋈得知,急忙派人搭救,才让他平安回到故土。
张二两这次派阿娇接他过来,正是因为老将军曾经对他说过,邹宗盛曾入过南疆,知道一些南疆巫蛊之术,且会南疆语。
阿娇派人送信说已经快要到皇城了,这一来一回五天时间硬生生被阿娇压到了两天多一点,也不知道老人家现在还好不好。
“来了。”张二两整了整衣冠,抱拳躬身,等候着前方那架掀起一片尘土飞扬的马车。
“怎么还不停。”张二两看着马车逐渐靠近,速度却丝毫不减,惊疑不定的后退了两步。
“吁~~”马车险险在张二两身前停下,阿娇从上面跳下来。
“酒叔,我把老先生带过来了。”她看着张二两,脸上满是邀功的笑意。
张二两:“……”
“老先生呢?”张二两急忙迎上马车,将脸色清白交加的邹宗盛馋了出来。
“老头子六十多岁了,经不起折腾,”邹宗盛大喘了几口气,瞪向阿娇:“这一路差点没把我一把老骨头折腾散了。”
“就你驾那马车,老头我没被豺狼虎豹吃了,没被山匪杀了,差点被你用马车颠死。”
“老头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这小丫头片子把我扛在肩上就跑,我老头子要是被你摔死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你们裴家的礼节呢?莽夫!”
阿娇看老头吹胡子瞪眼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反驳:“明明是老先生你太过磨蹭,我都催了好几遍了,还在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再说了,您老不是没事吗?”
“嗨,你个小丫头片子……”
“阿娇!”张二两沉下脸,低声呵斥了一声。阿娇虽然还不服气,仍然低下了头,只在心里偷偷嘀咕了两声。
看着邹宗盛满脸气愤,张二两急忙躬身道歉:“老先生,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这事确实是我裴家失礼,我在这儿给您道歉。可此事事关皇家承嗣与裴家存亡,张某实在是不敢马虎,只请先生出手相助啊。”
阿娇也急忙跟着张二两鞠躬。
到底是老将军年轻时帮过的人,听到裴家存亡,老先生正色了起来,抬脚入府。
“进去说。”
裴明欢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张二两带着阿娇弯着腰,低眉顺眼的对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说着什么。
“难得看到阿娇这么老实。”一定是她又犯大错了。
张二两也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裴明欢,他摆摆手示意裴明欢过来。待裴明欢行了礼,他才介绍:“这是老将军的孙女,明欢。”
见邹宗盛的表情带着疑惑,他才解释道:“我家姑娘与当朝太子殿下换了魂,如今您看到的这具身体,正是太子赵伯年。”
“酒叔,这位老先生是?”
“哦,姑娘,这位是老将军旧友,邹宗盛邹老先生。”
裴明欢眼前一亮,再次恭敬的拱了拱手:“你就是那位《川庆游记》的作者邹老先生?”
邹宗盛乐了:“呦,你还知道这篇呢?”
《川庆游记》是他年轻时所作,是他个人极为喜欢,但外人并不看好的文章,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他写文生涯中的一个败笔。
“祖父极为推崇先生的文章,尤其是这篇《川庆游记》,更是多次给我提起,祖父常说先生这篇虽与往常风格迥异,但风格豪迈洒脱。晚辈对此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