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妈,我出去一下,中午饭不用等我了。”姜一一一遍换鞋一遍说。   姜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不见她的人影。   到了楼下,就看见唐陌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穿着灰色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在看见彼此的瞬间,两个人都心有灵犀的笑了起来。   如果说,姜一一之前还对唐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胸腔内那一颗疯狂跳动着的心在告诉自己,就是他,拥抱他。   唐陌没有犹豫,将她抱入怀里,姜一一没有拒绝。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姜一一。   满足,幸福的感觉在血液里奔腾着。   等两个人冷静下来,姜一一推开了唐陌,她觉得自己的脸在着火。   “吃饭了吗?”唐陌也没在意。   姜一一听见熟悉的嗓音,脸烧的更厉害了,回复的声音小小的:“还没。”   唐陌想牵上姜一一的手,但考虑到两个人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就只能作罢。“走吧,去吃饭。”   唐陌带着姜一一来到他们曾经念过的高中,门口的那一家早餐店还在,老板也还是以前的老板。   “你吃什么?”唐陌问姜一一。   “一杯豆浆和一条油条,加上一个馒头和茶叶蛋。”   这是姜一一高中早餐的标配。   唐陌也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手艺还算可以,这么多年技术仍然很好。   吃完了早餐,姜一一看着校门口,那些她偷偷关注唐陌的画面又渐渐浮在她的眼前。   “都放假了。现在没什么学生。”唐陌说。   “知道。”   “那支笔,你为什么要拿走?”唐陌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不敢轻易的问,害怕姜一一会再次不开心,现在在一中的门口,问起以前的事情就会显得没有那么的刻意和突兀。   “因为,羡慕。”姜一一虽是没想到他会现在问,但是也还是告诉了他。   至于那时候暗恋他的事情她闭口不谈。   “为什么?”   “羡慕你有很多的好朋友,羡慕你的成绩很好,是老师喜欢的学生,德才兼备。”说起曾经的唐陌,姜一一还是印象深刻。   唐陌却不觉得,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出彩的人。   “你不懂。我那时候的成绩处于中游,对于优等生很羡慕,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和你的距离还是那么远。毕业的时候,我害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然后我偷偷的把这只笔藏了起来,虽然是偷来的,但是好歹也有了一点可以牵挂的东西。但是没想到的是,我还会和你见面,并且还做了朋友。你依旧优秀,我也依旧平庸。你应该理解不了,我这种,自卑的心理吧?”   唐陌确实是不能理解姜一一的自卑心理,听到姜一一否定自己他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姜一一,你不用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何必一直否定自己?”   “……不是一直否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而这种自卑心理源于她母亲的高要求,尽管如今姜母已经不会强求她,鞭策她,但自卑两个字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上,成为一道枷锁,束缚着她。   唐陌知道自己这么说,姜一一是不会听进去的,也不再说,扯开了话题:“我妈很喜欢姜糖。”   “是吗?”一说到姜糖,姜一一也轻松了很多,表情不像刚才那么沉重。“他确实是很讨喜。”   “都快变成猪了。”唐陌想起姜糖的样子也忍不住吐槽。   姜一一笑出声来,“我回去就给他减肥。”   姜一一哈哈大笑的样子看的唐陌都呆了,这是第一次,姜一一这么自然的对他笑。   想起最初姜一一和他讲话都会抖的模样和现在一比,变化很大,性格有向唐佳演变的趋势,但这不是坏事。   还得感谢唐佳,于是财大气粗的唐老板给唐佳发了个大红包,给唐佳都整不明白了。   只当是他哥当了一回散财童子,有钱不收才是傻子。   吃过早餐,两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去问问门卫大爷,能不能进去。”唐陌说。   姜一一确实是想进去看看曾经的教室。   门卫大爷很好说话,立刻答应了。   放假时间,偌大的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唐陌和姜一一。   他们凭着之前的记忆,找到自己的教室,黑板已经换过了,可是桌椅还留在那里没有变过。   姜一一坐会自己的座位上,那是一个角落,桌子上还留着刻字的印记,不知道那是谁的青春。   唐陌坐在了窗边,他当时就是坐在那里,觉得烦闷的时候就看看窗外,那棵蓬勃生长的树和喧嚣的操场,回忆起自己肆意张扬的青春,唐陌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他回头看向姜一一,要是早些时候喜欢上姜一一,那么,他们现在会不会就已经结婚?   姜一一还在研究桌子,没注意到唐陌正在看她。   曾经是姜一一看着他,现在是他看着姜一一。   “你还记得地理老师吗?”姜一一问他。   “那个地中海?”唐陌想了一下。   “对,那时候他脾气差得很。”   “对,后来没过几年退休了,听说现在人在国外安享晚年。”   “那原来班上的班花呢?”   “你为什么不问班草?”   “班草不就在我眼前吗?”姜一一笑着说。   唐陌心痒痒的,低头说是。   姜一一问了很多,唐陌一一解答,很有耐心。   “这有个篮球。”姜一一站在操场上指着那个陈旧的篮球说道。   “想看我打篮球?”   姜一一笑笑不说话。   事实证明,尽管过去那么多年,唐总依旧身姿飒爽,一个完美的三分入篮,而当年为他喝彩的同学们变成了姜一一。   他依旧觉得热闹。   不知不觉,他们待到傍晚,才走出校门口,落日的余晖布下,他们的青春也早已结束,但,有人的青春正在进行。我们终将老去,也会一辈子怀念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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