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定亲
虞老太爷和虞老夫人回府刚坐了片刻,便听得仆役来回林瑾请了庄老夫人上门求亲,忙让请进来。
庄老夫人因着虞南珠在庄府出事,林瑾让庄浩川来请她当媒人,她心知婚事已定,不过是去走个过场,便应承了。
进了正院,林瑾跟随仆役去前院见虞老太爷。
庄老夫人到了后院,与虞老夫人见礼后便道:“亲家,不是我夸,林家哥儿与我大孙子是至交,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历来当他是亲孙子一般,学识样貌样样出色,比我那孙子要强得多,南珠若嫁给他,必不会受委屈。”
因着心中早有打算,虞老夫人随即也笑道:“不怕亲家笑话,林哥儿稳重,南珠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有个稳重的教教她,我们是极满意的,只是以后还要望他多包容南珠。”
林瑾到了前院书房,见了虞老太爷,问了礼,虞老太爷先问了问他家中的境况,随即又考校了他一番学问,考校下来心中满意,随即问起林瑾接下来的打算。
“当日过了院试,晚辈自知阅历不足,便听孙先生的教导在外游学四年,如今回来,若顺利,倒是想参加明年的乡试和后年的春闱的。”
虞老太爷一沉吟,便明白他是极有把握,又叮嘱了一番,才放了人。
郭氏在南珠院里听得消息,心知万事已定,自己却连句话都说不上,又开始抹泪,随后叫白药去打听消息。
白药回来只说:“林公子请了庄老夫人来提亲,前院的小子说林公子长得天人一般,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男子呢。”
南珠浑身都痛,只恹恹地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若是个刘承祖那样的,再好看我也恶心。”
郭氏赶紧道:“快别胡说,仔细叫你爹听到了,又要骂你,你如今名节已毁,林公子肯立即来提亲,已经是仁义了。”
“他救了我,我也感激,可我嫁过去,以后和虞南佳岂不是一个天一个地?况且我这脸万一留了疤,便更不讨喜,以后更是要吃苦。”
郭氏忙哄道:“怎会吃苦,娘给你多置办嫁妆,必定让你嫁过去也过得滋滋润润的,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正说着,虞老夫人身边的江嬷嬷过来了。
“给夫人和三姑娘道喜,三姑娘的婚事定下了,准姑爷带了一瓶药来,说是在外游学时一个神医给的,有奇效,老夫人吩咐拿过来给三姑娘。”江嬷嬷笑着递过来一瓶药。
一旁的刘氏赶紧上前接过来拿给婆婆,拳头大小的一个玉瓶,只看这玉瓶,便知不凡。
江嬷嬷又叮嘱道:“老夫人让三姑娘放宽心好好养伤,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的,”随即便回去了。
郭氏拔开瓶塞便闻到一股草药的清香,令人精神一振,连连称赞:“好药,好药,快给三姑娘涂上试试。”
南珠到底是痛得很,这一日好不容易熬过来,便也任她们折腾。
几个丫头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才把药抹了薄薄一层,南珠忍不住呼痛,眼泪断线般落下来,谁知药刚抹上去,一阵凉幽幽的感觉,竟一下子止住了痛。
她懵头懵脑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细细又感受,果真不痛,惊喜道:“不痛了,娘,真不痛了,再多涂点。”
郭氏听了,赶紧劈手夺过那瓶药,小心翼翼捧着高兴道:“够了就成,多涂有什么用!”
“还是妹妹有福气,准姑爷这样好的药都能找来给你了,这是一心想着你呢,日后嫁过去也必然是好日子,”刘氏在一旁打趣。
郭氏也笑道:“说不得你这回是傻人有傻福了。”
南珠眼珠子转了转,到底没说什么,只道:“我不管,虞南佳以后要做诰命夫人,我却只能嫁个寒门小户,凭什么呀,起码得多给我陪送一些嫁妆,不然我就闹,闹得虞南佳的婚事也别想成,谁也别想好过。”
郭氏原本以为凭女儿一直以来的性子,这婚事一下子落差太大,还得有一番折腾,谁知她竟好似轻易就接受了,喜得连连应是。
“姑娘,你真愿意嫁给这位林公子?让二姑娘嫁给世子爷吗?”郭氏和刘氏走后,墨兰小声问道。
南珠身上不疼了,到底还有些没精神,随口便道:“我若不好好嫁给他,恐怕就得病逝了。”
“这、这是怎么说的?”墨兰惊呼。
南珠瞥了她一眼,只说:“既是表兄的好友,人品也不至于太差,况且不管他家境如何,就凭那么大的火他敢冲进去救我,就比刘承祖强得多。至于虞南佳,哼,日子还长着呢,我且看她嫁给刘承祖能得什么好。”
白药在一旁听了这话,一时倒不知道自家姑娘平日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了。
第二日,南珠晚间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便发现前日还十分可怖的伤口竟已经结痂了,腿上也消了肿。
虽是行动还有些不便,到底可以慢慢活动了,喜得爬起来在院子里由丫头扶着走了一圈,郭氏和几个丫头也啧啧称奇。
又过了两日,承意侯夫人上门来拿走了虞南佳的婚书,府里才知,二姑娘被记在嫡母名下了。
南珠正在用饭,一听这消息,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这两日身上恢复得不错,腿脚也逐渐无事,又恢复了战斗力,干脆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斗志昂扬便往老夫人院子里去。
郭氏拦不住,只好跟着去了主院。
南珠到了主院,还没进门便拂开白药和墨兰扶着自己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一边走一边抽抽噎噎地喊着:“祖母,你要给孙女做主啊。”
虞老夫人见她小小一个人,瘸着腿进来,对着郭氏呵道:“身子没好就出来见风,胡闹。”
郭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南珠一把扑到虞老夫人身前,抱着她的大腿哭道:“祖母,孙女命好苦啊,正经的嫡女嫁了个庄户,庶出的却要去做诰命夫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