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生三界——仙界、人间、冥府。仙者自命不凡一统仙、人两界,人皇伏羲携凡子群起攻之。后仙界分裂,善者成神,堕者坠魔,神魔对立居之,仙界可谓内乱不断,外有强敌。三界祸乱,禽兽化妖,又生妖域,妖者野心坦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天地混战,生灵涂炭,冥府大乱。
因三界大乱,盘古三魂化凶,祸杀天地,使得天地崩陷。三界停战,创世五神——天帝君惟,魔尊宫鹤霄,冥神吾丘琬琰,妖皇楚烟淮,人皇伏羲合力,献祭自身封盘古三魂于昆仑山,五神与三魂永不现世,天地得以延续,史称——诸神之战。
诸神之战后,三界签订天枢协议,凡间不得习术法,但唯有凡人可入轮回,其余者,魂归天地间,不留身与灵。仙界分裂——神域、魔族、妖域三族互不干涉,但妖域需把灵气最洁的龙族划予神域。冥府不得许凡人之外的人入轮回,不得搅乱凡间生死轮回秩序。三界五族各自为政,各修其道。若有违之,有反天道,则必受天罚地惩。五族首领共签协议封于各自天枢禁地,而后数十万年,天地五族平安无事。
可就在那一天,东海的水晶宫里……
“陛下,神域来人传所有龙族皇室出海听旨……恐来着不善!”传话的鲛人跪地向王座上的人禀道。
只见王座上的人神情凝重非常,一双手捏的扶手咔咔作响,正是龙族的王——敖蘅。
“来了多少?”敖蘅沉声问道。
“大约五千天兵。”
“……”敖蘅不可置信的挣大了眼睛,胸口像是惯满了海水。
“父亲,天帝心思极重,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做些准备的好。”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立于龙帝左侧的人开了口,此人身如玉树,相貌非凡,甚至比女子生的还美,但又透着一股子英气,他肤若凝脂蓝瞳黑发,头上生着玉似的龙角,说他是三界最美的人也不为过。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面色沉静如水,乃是龙族二皇子敖霜翎。
“阿翎说的是。”敖蘅捏了捏眉心“玄霄。”
“……”没人应答,敖蘅的心陡然悬的更高,玄霄是他的贴身侍卫,可在这大敌当前,玄霄却不在,敖霜翎眉头微蹙,唤道:“城歌。”
“殿下!”城歌拱手道,他是敖霜翎的贴身侍卫。
“你去点六千精兵分为两批伏于海底,再去安排人将族人都转移到圣……”敖霜翎突然停声,改口道:“不,转移到霜神洞。”
“是。”说着,城歌便去了。
“阿翎,为何不安排去圣地。”敖蘅疑问道。
“圣物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天后沉睡千年,天帝怕是冲着圣物来的,若是将族人转移到圣地,倘若我们没有挡住神域的人,那不就是将族人亲手送进虎口吗?圣地虽有禁制,可又能拦得了几时?”敖霜翎分析,敖蘅听着,不禁想象到尸横遍地的场景“可霜神洞是我族闭关修炼的地方,布满了每一位龙族上神的结界甚至还有老祖布下的血祭,非我族人,是进不去的。”
敖蘅第一次听敖霜翎和他说这么多话,虽然是这种情况下“阿翎想的周到。”敖霜翎听了,并无多大反应,敖蘅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而敖霜翎的心里却翻涌着对一个人的猜疑和失望。
“您先带叔伯们上去,再不去怕是要引起怀疑了。”敖霜翎提醒道。
“那你呢?”敖蘅道。
敖霜翎脸色一白,道:“我去罪龙坑布几层结界,倘若圣物真被夺走,东海也不至于马上大乱。”敖霜翎吸了口气“大难临头,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
敖蘅欣慰的看着儿子,然后起身携所有龙族皇室上了海面。
以往令人向往的东方灵海,在这天如死海一般,原本霞光漫天的苍穹遮满了黑云,在那云端之上,威风凛凛的站了数不清的天兵,皆是全副武装。
“东海龙族听旨,龙族不忠,妄潜入天枢禁地窃取天枢协议,本君深感痛心,为除后患,尽快诛之。”领头的将领名曰椿休,正义正言辞的宣读着帝令,一双吊梢眼居高临下的瞅着敖蘅。
“自我族归属神域,一直忠心耿耿,何来不忠之说,望帝君明查。”敖蘅争辩道。
椿休合了帝令,“龙帝,就别狡辩了,若是认罪,帝君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敖蘅怒道。
椿休讥笑“来让龙帝陛下瞧瞧。”以往听见此人喊的陛下尽是谄媚,而现下分外刺耳。他示意属下,扔下了四具血淋淋的龙人尸体,上面布满了天枢禁地的雷罚伤痕。看到这一幕,龙族皇室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不禁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他们都明白这是有备而来,今日之战无可避免。
“仅凭四具死尸如何证明我族谋反,莫不是你神域捉我族人,然后丢进禁地遭雷罚致死,又后来诬陷。”敖蘅更加气愤。
“陛下您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带上来!”话落,一半死不活的龙人被拖到了阵前,龙族众人看清了那人的脸
“玄……霄”敖蘅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着念出了这个名字,刚寻不到的玄霄现下已是伤痕布身。
不等敖蘅回神,椿休就一脚踩在了玄霄血肉模糊的背上,玄霄痛的挣扎几下,吐出一口污血。椿休面上浮出恶心.得意的笑“快说说啊,让你的主子回忆回忆,免得说帝君冤枉他。”边说边看向了敖蘅,这眼神恶心的他一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瞬冒出,那眼神像极饿了八辈子的豺狗。
“如今这神域可是没人了吗?什么人都能放肆!”布完结界的敖霜翎踏上海面,对椿休嘲道。椿休看清来人是敖霜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不是畏惧敖霜翎,而是畏惧神域的储君,强装镇定道:
“哟,我当是谁,原是霜翎殿下,失敬失敬。”
敖霜翎没理他,转头看向玄霄,他发现玄霄像是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弓着身子与椿休对抗。忽然他心口涌出了汩汩鲜血,同时一缕黑烟钻进去,玄霄立刻停止了反抗,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木纳的开口:“陛下让我等窃取天枢协议,陛下说只要得了天枢协议,龙族便可以主宰神域,当今天帝昏庸残暴,德不配位……”未等它说完,椿休便一脚将他踹下云端,敖霜翎见此,刚想冲过去截下玄霄,就听那领头发令:“活捉龙族皇室,其它反抗者格杀勿论!”
刹那间,大战一触即发,黑压压的天兵冲了下来,像极了见到腐尸的秃鹫,但“秃鹫”的身后霞光万丈。
敖蘅做出迎战的架势,喝到:“龙族将士与我一起,御敌!”随声,海面上出现了三千龙族将士。敖蘅祭出本命剑,以手在剑上画了咒术,随后持剑在海面一划,刹时倒映着天兵身影的海面结成了万里冰海。天兵落在冰面上打滑,尤其是这种法术结成的冰面,这一行为大大为龙族提升了优势。
因不善冰面作战,天兵只能离冰一尺与龙族厮杀,天兵将飞不飞,很难掌握方向,不用想很快便落了下风。“提高警惕,莫要松懈!”敖蘅扬声道。
敖霜翎鬼魅一般穿梭在敌群,所过之处,不留活口。他看似杀红了眼,但心里不停的想着那个人,他没有来,更没有来替他出头,甚至连替龙族在天帝面前求情都可能没有,敖霜翎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恨?怨?还是失望?“敖霜翎啊敖霜翎,你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敖霜翎在心里骂着自己,不想趁着走神,一柄利剑划过左臂,火辣辣的疼痛刺醒他,幸好敖蘅将他一把拽过,挑飞那名天兵,他甩掉剑上的血,看了一眼敖霜翎的伤,笑说:“阿翎,别走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敖霜翎眼色沉了几分,迅速为自己止血。
不知战了多久,天兵损伤惨重,暂时撤兵,敖蘅下令原地休整,所有人都明白天兵马上会反扑。敖霜翎与父亲靠背而坐,双双擦着剑,敖霜翎看着手中寒光凌凌的霁寒剑,想着这剑至铸成以来从未沾过这么多血……“龙老二”敖蘅这一声龙老二打断了敖霜翎的思绪,“这次我龙族难逃劫难,你母亲与大哥都在无量海,如今你们两兄弟都以成上神,想逃是再容易不过,无论如何你们俩得走……”他突然停住,抬手在脸上用力搓了一把,道“一个也成,别让我龙族绝了后,活着才是希望。阿翎啊,你除了从小不爱说话,和你母亲一个德行,一说话就带刺,受不了憋屈,以后要隐藏锋芒才是,不然可没人惯着你了,爹爹就不和你们一道走了……”现在的敖蘅像极了凡间大限将至的普通父亲,感觉这一战成了他的催命符,敖霜翎没有回应,仰头注视着黑沉压抑的天空,一双手紧紧攥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龙首戒指熠熠生辉,一对蓝眸浸在了泪水里。
“阿翎,你和太子……”敖蘅试探着问道。
敖霜翎眸子暗了暗,惘然道:“我与他……是缘分尽了。”
敖蘅愣了愣,拍了拍敖霜翎肩膀“许是让什么事给绊住了也说不定。”敖霜翎听了,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困意来袭,而且还有隐隐约约的作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