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人后悔吗
  不就是一点血嘛,救吧!万一有什么转机呢!      阿离又接连划开几道口子,把血滴落在几个小碗中,大虎小虎小心的端着碗,跟其他村民分成两组,赶紧给发病的人喂血。      阿离因失血过多,靠在阿婆的床榻头脑犯晕。      安桥看见阿离没有什么危险了,对她说:“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出去帮助控制病患”。      说完便走了。      阿婆心疼道:“你还是躺下休息休息,这么多血,足够救村民了!”      她正准备躺下,大虎端着空碗跑来:“不好了!我们拿出去的碗,被发病的人挣扎的时候打翻了!”      这时,气喘吁吁的小虎从村尾又跑来:“阿离,血放在碗里很容易凝固,之后我试图用水化开,但是好不容易喂进去等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看来必须喂新鲜的血。”      阿离因为放血太多,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现在这两个消息真是雪上加霜。      她双眼模糊:“我……”阿离昏迷了。      村民大乱,大虎一看安桥不在,阿离昏迷,身边只有年迈的阿婆,随即向小虎使了个眼色。      两人赶紧把阿婆绑起来,阿婆惊惧道:“你们这是要对阿离做什么?你们不能忘恩负义啊!她已经失血过多,不能再放血了!”阿婆挣扎着,大虎给她嘴里塞上粗布。      阿婆挣扎着,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兄弟两人像没听见一般,倒是大虎恶狠狠地对昏迷的阿离说:“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人,为了他们,只好牺牲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      小虎认同道:“反正你是外乡的,死了以后我们把你埋了,也算对得起你!”      “呜呜呜呜……”阿婆只能发出呜咽的抵抗声。      她看着两人拿着匕首和绳子,走向昏迷的阿离……      大虎背着阿离,小虎将她的手指割破,两个人配合着。      村民把犯病的控制住,两人就跑过去将新鲜的血液滴在犯病人的嘴里,这样几个时辰过后,村民好了大半,但是还不见阿离醒过来。      等阿离有知觉之后,也是面临死亡的时候。      她被放在地上,虚弱的睁开眼,就看见安桥背对着自己,又一次挡在她的身前,痛斥大虎小虎。      一干村民都聚集在村口的牌坊处。      阿离看着眼前清醒了多数的村民,心里有所满足,还有最后绑着的十人没救治,但是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有村民看见阿里醒来:“阿离,求求你,再放一些血,就还剩十个人!”村民们祈求着。      安桥于心不忍:“医者仁心啊!她已经快不行了,她救了我们那么多人,不能把命留在这儿啊!”      阿离躺在地上,看着高空中的云,又看了看村口,她喃喃自语:“可能是我太惜命了,才会有这次的考核,我要是能活着出去,阵灵,我揍扁你!”      连威胁阵灵的话,都说的有气无力。      阿离本来想着就这样吧,救了他们看能不能出去,也许她真的会死,但又想看看不救人,自己又会怎样。      纠结了一番,她紧着力气,比刚才大了声音:“我这个人,惜命的紧,才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丢了性命!我已经救了那么多人,你们应该知足,剩下的人,不救!”      众人一听,瞬间变脸,特别是这还没恢复正常的十个人里头的亲戚,指着阿离,像是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就剩十个人了还硬是不救!”      “你这姑娘来路不明,要不是我们村收留你,你哪有地方住!”      “你这个外乡的,弄死你也没人知道!”      “要不是有威望的安桥医者拦住,我们早就将你割肉放血了,你应该感谢我们!”      “姑娘,我们也算好言相劝,你就从了吧,少受些苦……”      阿离在安桥的协助下,勉强支起身体,靠着村口的石碑,她觉得这些人很可笑:“收留我的不是你们,是阿婆。救我的,也不是你们,是安桥。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要谋血害命吗?”      阿离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命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而她这个失血过多的虚弱之人居然要死在被她救的人手里,真是可笑至极!      “你们口口声声说让我感恩,结果你们也并不懂得知恩图报,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村民好说歹说,脸红奋起,足够千百人多的村民,在利益的驱动下,拉开安桥,冲向阿离,阿离从腰间抽出仅剩的毒药包,撒向最近的村民,但是毒药哪能对抗如此众多的人数,大虎夺过小虎的匕首,紧跟其后,一用力,匕首扎入了阿离的心房。      “嘶……”好痛。      阿离低头看着心脏处的刀,她在胡想:我要是还有武力,一定用缠丝将你们都杀了!才不管什么自己定下不杀人的规矩呢。      大虎拔出匕首,看着阿离露出的肌肤上已经是刀伤遍布,没有一处可以再下手放血的地方,他凶悍的盯着阿离白净的脸,毫无怜惜的,一刀划破她的脸,取了血去救剩余的村民。      阿离想说话,但她已经说不出来,这才是毫无抵抗之力,她想:原来忘恩负义,是这样的,幸好跟他们不熟,不然自己得多伤心……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阿爸阿妈,我来见你们了。      真疼!阿离紧闭双眼,失去意识……      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村落中的族人被定在原地。      朦胧中,阿离听见阵灵询问的声音:      “你后悔救他们吗?”      “不好说。”      “什么意思?”      “如果让我这一生都困在阵法里失去自由,我宁愿死的痛快!自我了断,不是我性格,放了血救了人,也算死得其所,但是我看到了人性的丑恶,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      “如果重新选择,你会怎么做?”      “依然如此。”      “你想好了,不后悔?”      “不后悔。”      阿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与阵灵对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小哥也永远看不到她了。      对不起小哥……      阵灵看向村口的牌坊,一挥手,牌坊上原本只剩一个“村”字,前面多了两个字“癔病”。      阵灵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癔病村”三个字,陷入回忆……      很久很久以前,姬国生灵涂炭,魏国发兵攻打,死的死伤的伤,很多村落都莫名染上怪病,官府无暇救人,封了村子,在得了病症的村落牌坊上明确写着病症,比如“癔病村”,避免外来人误入村落而感染更多人。      有一天,一位女子进了姬国,来到癔病村,将村子上下的人都救治下来。      阵灵就是村里因为癔症,第一个死去男孩魂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有这个机遇,在她的帮助下修炼成精魄阵灵,因为感激她,他一直在阵法里,与阵法共存亡,帮助姬族挑选每任新族长,那是她的嘱托,也是自己的宿命。      阵灵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还记得,自己叫初一。      阵灵看着阿离:“天命之人,你知道人心险恶了吗?也许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阵灵卷着阿离在原地消失,他身后的癔病村和定在原地的村民,化作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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