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意欢看到意羡和李恒二人夫妻和睦,暗地里白了她好几眼。身为亲王妃生母的韩姨娘也在座作陪。
李恒有意让她们母女二人说说体己话,便让意羡先下去了,说自己要跟将军叙叙旧。
意羡欢天喜地去拿带给母亲的东西,将军夫人也识趣的走开了。
白将军看着这个自己并不满意的女婿,客气地说道:“怀亲王能如此对待小女,老夫心中甚是欣慰啊!”
李恒说:“白将军言重了,意羡是我明媒正娶的福晋,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李恒端起茶杯,杯中是上好的六安茶,他低头饮了一口,放下茶杯说:“白将军此次得胜回朝,父皇甚是欣慰,都不知该如何赏将军了!”
白祁道:“老夫职责所在,皇上厚爱了。”
李恒说:“听闻白将军嫡女还未出阁,不知岳丈大人可有心仪人选?”
白祁说:“小女性情顽劣,被老夫宠坏了,先不着急找婆家,让内人再好好调教调教吧!”
李恒说:“白将军此言差矣,意羡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将军嫡女定是更胜一筹。”
白祁悠悠地说:“意羡像她母亲。”
李恒莞尔一笑,说道:“大小姐秀外慧中,父皇一定会给她指个好人家。她今年快十九了吧?白将军好事不远了。”
白祁脸上的横肉微微一颤,他堂堂第一将军,女儿定不会嫁给一个凡夫俗子,唯有太子配得上,可是如今太子已然成亲,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嫡女嫁给他做妾。
可是女儿的年龄不小了,李恒的话提醒了白祁,他能等,女儿等不了。若是哪天皇帝想起来,说不定胡乱指了个人家,那就真真的糟蹋了自己女儿的一番美貌了。
李恒的意图达到了,便转移了话题,说了些乏味无用的闲话。
到了午膳时间,将军夫人命下人备了一桌子酒菜招待李恒,李恒没见意羡生母,便对白祁说:“岳丈大人,叫韩姨娘一同用膳吧,既是家宴,无需那么多繁文缛节。”
意羡心里被感动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不觉眼眶微湿。
韩姨娘没想到李恒身为皇子,还能想到自己,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看错人。一顿饭的功夫,白意欢气得就差把菜扔到意羡身上了,白夫人都看出女儿有些过分,暗暗的拉住她的手,让她安分一些。
意羡不在意,能跟母亲和夫婿同桌共食,她已经觉得十分知足了。她看白意欢倒觉得像是个跳梁小丑,滑稽不堪。
吃过午膳,他们就得回王府了,韩姨娘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不舍之情无以言表。意羡也没了刚才那股子开心劲,一双黛眉紧促。
李恒和意羡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她跟早上来的时候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李恒闭目养神,意羡抽抽噎噎地哭着。被她哭得心绪难宁,压了压不耐烦的情绪说:“怎么没回来哭,回来了又哭呢!”
意羡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挂满泪痕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李恒重新闭了眼,不再去看她。
意羡想到李恒刚才的种种,开口道:“今天真的是谢谢王爷了。”
李恒说:“你我夫妻,不必客气。”
意羡想了想,红着脸低声地说道:“王爷,我们要个孩子吧!”
李恒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问意羡:“在这儿?”
意羡羞得脸更红了,忙说:“不是不是,臣妾说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
李恒说:“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
意羡小声地说:“我也帮不上王爷什么,想着能为你生儿育女,也算报答王爷的恩情了。”
李恒说:“你不要想太多,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福晋,我不需要仰仗你的娘家做什么。”
意羡不说话了,李恒也没有想跟她聊天的打算。一路沉默,回了王府。
今天折腾了一天,意羡也是累了,早早地就睡下了。
尽欢和对月坐在厢房的房檐上,看满天繁星,他们一人一壶女儿红,坐着闲话。
对月不太爱说话,通常都是尽欢说,他听。
尽欢喝了一口酒,辛辣味刺鼻,他不喜欢喝酒,奈何对月喜欢,他就逼着自己偶尔小酌一杯。
尽欢说:“你说咱们爷,到底喜不喜欢福晋呢?”
对月说:“喜欢吧。”
尽欢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对月又说:“王爷娶了她。”
尽欢仰天一笑,说:“娶了就一定喜欢么?我看王爷对福晋,还不如对宫里那个爱遮面纱的宫女好呢!”
对月喝了一口酒,没回话。他没见过莫离,自然也不妄加评论。
尽欢又说:“哎,你说,咱俩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呢?”
对月又喝了一口酒,说:“我不娶。”
尽欢笑他,说:“那你要打一辈子光棍么?老了都没人送终,多可怜!”
对月又没说话。
尽欢又问:“对月,你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月回到:“寻常女子。”仰头把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补充道:“寻常痴情女子。”
尽欢说:“从未听你提起过你阿爹。”
对月说:“没什么好说的,也是寻常男子。寻常薄情男子。”
尽欢看他神情落寞,知道自己不该提起他阿爹,安慰道:“你别难过,现在有了我,有了王爷,咱们也算有个家了。”
对月点点头。
尽欢又说:“将来我娶了媳妇生了娃,就让我娃娃管你叫爹,给你养老送终。”
对月看着尽欢,打趣地说:“那你怎么办?”
尽欢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我再生一个。生俩,咱俩一人一个!”
对月浅笑道:“能娶上媳妇再说吧。”
尽欢煞有介事地说:“怎么,你觉得我还娶不上媳妇?怎么说我也是王爷亲信,达官显贵家的小姐我娶不上,普通百姓家的女娇娥还看不上我么?”
没等对月开口,刚从正殿回来的李恒看着房上的俩人说:“明天就给你俩找女娇娥,今天先睡觉吧!”
见李恒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尽欢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诺诺地说了声:“知道了,爷。这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