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陌突然间想起学生年代，有个奇怪的女生。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逐渐重合。那女生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是健谈的，只有面对他，只会像个新生儿，啊啊个不停。他那时以为她是故意的，便渐渐减少了交流，如今看来，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姜一一站着，两只手纠缠揉搓，满脸期待，脸涨得通红，像是幼儿园正在等待表扬的小孩。 　　 　　“好喝，符合我的口味。”唐陌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觉得有趣，“我们是不是认识，看你面熟的样子。” 　　 　　姜一一看着唐陌嘴角噙着笑，脑子一片空白，大脑无法运转，本不想道明身份，现在却不打自招“我们是高中同学来着。” 　　 　　“姜一一吗？”唐陌拖着下巴，看着她。 　　 　　唐佳被忽视久了有些不满，拍了拍桌子“喂喂喂，有没有人理理我？老板？” 　　 　　“啊？好，结账吗？”姜一一终于把目光转向她。 　　 　　唐陌一下子笑出声来，唐佳面上有些挂不住，老板这次是真的傻了。 　　 　　“既然是老同学，那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姜一一痴痴傻傻的拿出手机加了个好友。 　　 　　“哥，你认识她？”唐佳跟在唐陌的屁股后面。 　　 　　唐陌把行李箱扛上后备箱，“高中同学来着，那时候不太熟。” 　　 　　“她看起来傻傻的。”唐佳评价道。 　　 　　唐陌看了她一眼，“你也是。” 　　 　　唐佳白了他一眼，“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不知道。”他看了眼后视镜，那个傻傻的老板娘贴在玻璃上，看着他们。模样有些可爱，还有些可怜，像只没人要的小猫。 　　 　　汽车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响亮，唐陌把目光收回，专心开车。唐佳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唐陌也没有说话。 　　 　　直到姜一一再也看不见车尾后灯，她才将自己从玻璃上撕下来，看着空白的聊天框，才意识到自己加了他的微信。 　　动了动手指头，把唐陌置顶。盯着界面一会后，又将其他的置顶撤销，捧着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机揣回口袋，收拾餐具去。 　　 　　唐陌点开姜一一的朋友圈，看见开业那天她给咖啡馆拍的照，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还是三天可见。 　　 　　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对方发一些问候的话语，还是沉不住气，主动发了一条“咖啡馆刚刚开业？” 　　 　　对方回的很快，“对。” 　　 　　此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唐陌等她的补充说明等了很久，时针走向一点，唐陌关了手机没再等了。 　　 　　姜一一思索了半天，觉得还是选择闭嘴，言多必失嘛。抱着手机等了半天，也等不来唐陌的下一句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天气越来越冷，咖啡馆的生意也渐渐变好了。唐陌接了个新项目，工作突然间忙了起来，最近也总不见人。唐佳倒是隔三差五的跑来咖啡馆和姜一一唠嗑。 　　 　　“你怎么这么闲？不上班吗？”姜一一擦着杯子问道。 　　 　　“我再等等，过完年就去找。” 　　 　　“家里有矿，不用工作的感觉真好。”姜一一把擦好的杯子放好，也坐了下来。 　　 　　“没有，我之前存了点积蓄，歇会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也很厉害啊，直接开了家咖啡馆，生意还可以。” 　　 　　店里大部分的位置都坐满了，都是些年轻人，估计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还行吧。” 　　 　　唐佳突然间想到什么，对她挤眉弄眼，“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不过不是很熟。” 　　 　　“江阳市？” 　　 　　“嗯，你去过？” 　　 　　“那肯定啊，之前我哥和我爸在那里，我隔三差五会去。” 　　 　　姜一一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高中的时候，因为唐陌父亲工作调动，也考虑到江阳市的教育资源比苏市好，唐陌就和他父亲一起去了江阳市，姜一一也才有了机会认识唐陌。 　　 　　关于他的妹妹唐佳，姜一一知之甚少，那时只知道他有一个妹妹，在别的地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唐佳试探着问。 　　 　　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流涌动，姜一一沉默半天，就在唐佳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听见一句怯懦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他，更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在姜一一的世界里，喜欢似乎是一种难得的情绪，她从未感受过。在父母的严格教育下，读书时只知道埋头看书，工作时拼命加班。对待一切事物都是平静的，活的中规中矩。 　　 　　只有面对唐陌，她会产生异样的情绪，会紧张，却不同于任何一次的紧张，还是无法克服的紧张。 　　 　　唐佳没有再问下去，褐色的液体被她用小勺子绕成漩涡，她好像深陷其中，逐渐迷失。曾经也有人对她说不知道。她想，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我都说了，别纠缠我了！”一位女生忍无可忍地桌怒吼。 　　 　　姜一一和唐佳循声望去，看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姜一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止战火的蔓延。 　　 　　思考间，听见了液体泼洒的声音。 　　 　　姜一一赶紧拿着毛巾上前劝架，心疼的自己的咖啡被白白浪费。唐佳也上前拽着女生劝说吵架不好，以免引起更大的争端。 　　 　　一时间咖啡馆的所有客人看向他们这一个热闹的小角落。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纠缠？” 　　 　　“我没同意分手！”男生回嘴。 　　 　　唐佳和姜一一睁大了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有好戏看的意思”。尽管想看戏，但是还是要避免事情恶化。 　　 　　“你讲讲理好吗？”女生一脸难以忍受，“就你这样大男子主义，谁受得了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那你一身大小姐病，谁会伺候你？”男生也开始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