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质问
  于漫漫不得不说,对于自家阿姐的能力深感佩服,收到江沅送来的财产都现在不过才半月有余,加上带过来的私人小金库,于家暗淡的生意已经慢慢的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小姐,萧门主的密信!”百瞳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倚靠在窗口看着话本的于漫漫,说道。   “你念吧!”   半个月过去了,也该回信了,于漫漫即便不拆开看信的内容,心中也大概猜出了七八分来。   “夏州内部已乱,胡蛮野心勃勃!边境风起!”   “风已起,手中的线也该收一收了,让左门和生门的人行动暂缓,天照这便消息应该也该传回来了,接下来就该看咱们这位皇帝了!”   要说江沅的腹黑,那是真的不带一点掺假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使得手段都是一茬接着一茬的,精心的算计让人防不胜防,而眼下这位皇帝,他才是真正的披着羔羊皮的豺狼虎豹。   都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可他却是用自己的骨血在给江沅铺路,表面上是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是权当没有他一样,实际上,使得是踩高捧低的手段,让一个个光鲜的生命成了江沅登上皇位的台阶。   都是皇子,都是他的儿子,于漫漫曾经一度怀疑,这种变态基因是不是遗传给了江沅,不过还好,比起亲生父亲,江沅虽然心狠手辣,却一直都是真正的狼,没有皇帝这么的伪善。   于漫漫之所以让萧轻若搅乱边境的局势,一面不过是拆穿了各国表面平静的假象,一面也是再给江沅创造一个乱世出英雄的局势。   按照皇帝的心理历程来看,此刻皇宫中他应该是面忧实喜吧,这样的大好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人派出去磨练,无论结果如何,都为他以后接手天照奠定了根基。   “是!”百瞳应下后,没有直接离开,反倒是继续从衣袖中拿出第二张密信说道:“沈昭回信了!”   “嗯?”于漫漫挑眉看去,这个沈大人还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加大了筹码,看来是近来皇帝施压太重,让他按耐不住了。   “看来这位大理寺卿为官多年,积蓄不少啊!”   黄金百两加上奇珍异宝一箱,难怪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了,可是沈家四口人的命可不止这么点。   “不过尔尔!”百瞳不屑道,这点资产对于生门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百瞳说的对,咱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不能被沈家这么点甜头给打发了!”   于漫漫头一次看见百瞳脸上除了冷漠出现的第一种不屑的表情,十分赞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百瞳,用你说的给他回信!”   “是!”   不说沈昭收到回信后气的脸色一红一白交替的令人叹为观止,后又叠加筹码仍旧被退回之囧态百出,着急上火。   这边的于漫漫可真是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再继续搭理他向给什么,眼下边境一旦战乱起,江沅出了丰城,以后再见便是半年后,得在他走之前还会记得自己这号人物。   “百瞳,走,陪着本小姐去逛街!”于漫漫说着便拉着对方的手跑了出去,一路上听着马车外的熙熙攘攘声,脑海中不断的想着该给江沅送些什么最为合适。   “姑娘,你是何人?”马车突然停下,车夫坐在车上看着突然冲出来的一个女子,毫不顾忌的车前,脸色愤愤不甘,像是讨债一般。   “去吧!”   百瞳得令后,撩起车帘走了出去,看着一个粉衣女子伸手看在了车前,旁边一个侍奉的丫头都没有,手上的剑柄直接飞了出去,将人击落再一旁。   “再不走,我就拔剑了!”百瞳没想到这个女子竟这般纠缠不清,自己那一掌虽只有一份力道,可是眼前这位不仅是个女子,而且没有半点武功,受了这一掌回去怎么也得养上半月,她却没有半点退却站起身继续拦在车前。   “百瞳!”   透过车帘,于漫漫已经看到了拦在下面的人是谁,正是那个沈家刁蛮的二小姐沈怡然,皱了皱眉,出声阻止住百瞳,省的等会百瞳真的拔了剑,这人再讹上自己了。   “于漫漫,我知道你在里面!”沈怡然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不平的说道。   “沈小姐说笑了,你特意寻来,我不在这马车里,还能在何处!”于漫漫倒是好奇今日她究竟意欲何为。   “我父亲只不过是审了你们于家一案,是你们于家被人陷害,与我们沈家有何干系,如今真相大白,可你们于家的冤屈为何要我们沈家来还!”一想到这几日沈家上下的人心惶惶,还有父亲这几日白了的头发,沈怡然便委屈的哽咽起来。   周围的百姓驻足看着这场闹剧,于家的案子真相如何,众人心里都清楚,可是人的心里一向如此,同情弱者,甚至有的时候会因为眼前所看到的直观现象和感触去否定掉一些真是的理性事实。   一个弱小女子,脸上挂着泪痕,嘴角带着血迹,可怜兮兮的模样站在马车前,而马车里面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模样,手下更是趾高气扬的把剑对峙,这样的风向很快将人群中的感性情绪调动起来。   于漫漫还真是小瞧了这个沈怡然,平日里只会大呼小叫的人今日是真有了这头脑,还是另有高人指点呢?   撩开车帘,从马车上缓缓的一步步走了下来。   “这就是于家的二小姐,长得真不错!”   “长得好又如何,当街欺负一个小姑娘!”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于漫漫已经听见人群中的啧叹声,面无表情的走到沈怡然面前,抬起手用手中的丝绢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却被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绣着红色花纹的丝绢落在地上,染了尘土,于漫漫没有半点介意,反倒是带着一抹笑意弯身从地上捡了起来。   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笑着说道:“于家的冤案,真相如何,整个天照百姓都知道,是谁审的又如何呢?”   “你什么意思?”沈怡然有些费解,瞪大了双眼问道。   “审案子的人是大理寺卿,而你爹,只是恰巧是大理寺卿罢了!”   沈怡然被于漫漫的这一席话绕晕了,不甚理解,只当她是狡辩,不依不饶道:“我爹不是大理寺卿还能是谁,你们家通敌叛国,这案子本该大理寺管,若不是因为你们于家,我爹又怎么会受连累!”   “沈小姐!”见她仍不懂,于漫漫正色说道:“正如你去买了个胭脂,谁知却买了个假的,你自是会去找店家评理,可这胭脂却非店家所制作,店家已经将钱退还与你,那你说店家这批假货该找谁去评理去。”   “自是货行老板!”沈怡然仰起头理所应当的说道。   “沈小姐说的有理,于家不过是个小小商贾之家,得了天恩成了皇商,就如同胭脂铺的买主,得上苍垂怜,冤情昭雪,本该是去找人评理退货的,却不想店家先上门道歉,刚把货退了,为了自保,本钱悉数不要了,沈小姐这还不满意,反倒上门来哭诉,难道是要于家反倒倒贴不成!”   “你……”   “于小姐说的有理!”人群中,正义之声想起,瞬间引起了共鸣,此起彼伏,不等于漫漫再次出声解释,已经有人替她给沈怡然解惑起来了。   “沈小姐,于家本是受害者,你爹是当官的,既然是他段错了案子,还人清白本该如此,怎得你跑到人家于小姐的车马前来强词夺理了!”   “你们……”沈怡然气的不清,指着人群中出声的人大声呵斥道:“他们于家人受冤又不是我爹害的,为了于家一案,我爹爹如今日日夜夜吃不好睡不好,连官职都快不保了……”   “奥……”人群中一声长叹,这才明白了她一个小女子此番作为真正的含义为何。   “那沈小姐该去求皇上才是,于家小姐可不是菩萨,哈哈哈……”   人群中顿时爆笑起来,沈怡然羞愧难当,却仍旧堵在马车前半点不想让。   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她却还不走,于漫漫这下是真真有些好奇了,问道:“沈小姐还不走,莫不是想让我去求皇上不成!”   “没错!”铿锵有力的声音真是让于漫漫大跌眼镜,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居然这么不讲道理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深吸一口气后,于漫漫沉淀下内心想要骂人的冲动说道:“不可能,且不说我没有能力去见皇帝,即便是有,我又为何要帮你!”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身后的沈怡然急了,身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哭道:“于漫漫!我知道你与三皇子订了亲,加上于家被冤枉,你若是去求皇上,一定可以让陛下放过我爹的!”   她与江沅的婚事难道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吗,于漫漫转过身,微微皱眉说道:“你也说了,只是定亲而已!”   说罢便直直的上了马车,对下面跪着的人不再理睬。   站在一侧的百瞳早就已候在一边,见于漫漫上了车,将拦在马车前的人拉到一旁,眼神示意了一下让马车先行离开。   还不等她跟上,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傅谨之,见百瞳手中拿着剑,一脸冷漠的对待沈怡然,冲上去便要理论一番。   百瞳懒得搭理眼前的柔弱书生,飞身便要跟上自家小姐的马车,却没想,傅谨之也是懂些武功的。   飞身上去拉住她的腿,两人一个来回下,傅谨之便被百瞳击落在地,顺便回击了一声冷哼。   傅谨之没想到这女子武功之高,吃了亏可是脸上还是要些面子的,推开扶起自己的小厮,自顾去照顾在一旁哭泣的沈怡然,自从知道沈家出事后,他便更是铁了心的要照顾沈怡然,更甚至还去求了父亲朝堂之上帮沈昭说话,被他爹好一顿毒打,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马车后面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于漫漫没转头,以为是百瞳,刚说出:“回来了!”   “怎么是你?”于漫漫看见来了吓了一跳,自从上次江沅送来了他从于家那顺来的一些家产后,这半月内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本还想着要去给他买个离别的礼物,然后寻个机会送给他。   却不想这人竟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马车内,着实是吓了她一跳。   “去哪?”江沅也没想到自己今日出宫竟会遇到她,更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小女子竟让毫不避讳的隐射朝堂之事,若是她今日这番言语传入皇帝耳中,于家就算是有再打的冤屈,也不会得到半分垂怜!   “给你买礼物去!”于漫漫瞬间堆满了笑意,眯着眼睛看着他,毫不避讳的说道,自从上次见到他之后,加之今日详见,于漫漫十分确定,自己这是真的不怕他了。   “嗯?”没想到她出门竟是为了自己,江沅脸色有些微变,一直紧皱的眉毛慢慢舒缓开,突然想道自己刚刚让手下的人将今日之事封口是个十分明确之举。   “你可有什么喜欢的,说来我送给你!”   “为何想要送我东西!”比起送什么,江沅更想知道原因。   “因为……”于漫漫从头上拔下那根钨簪,笑嘻嘻道:“我不打算还你了,所以买个东西权当是交换好了!”   “你……”江沅看着那根钨簪,她知道了!   于漫漫嘴上一边解释,眼中一边暗暗观察,江沅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可是并没有反感,接着话题继续说道:“虽说你当时是说交换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一包栗子饼换这个,你太吃亏了,所以,你想要什么?”   “不亏!”江沅沉着嗓音说了一句。   她许是不知,那包栗子饼支撑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不仅是肉体上的饥饿,更是在心灵上让他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拥有的温暖。   人心凉薄,世间无光的时候,她的一丝善意,虽少但暖,可这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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