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邵芃
等挂了电话,高源远才意识到方桐是不是吃醋了。
眼下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再好好和方桐沟通一下。高源远望着漆黑的夜晚,星星点点在空中发出淡淡的光芒。
白书铭在工位上网络查找对方的线索,其余人都在会议室开会谈论,高源远说昨天和白书铭一起去网吧之城,有三四人疑似罪犯离开。
高源远早已拿到监控器的画面。众人以为有希望了,可以早点一网打破这些死亡游戏背后的运营者。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画面里面并没有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全是一个个遮的严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知道网吧有监控器,所以他们很懂得躲避监控器。
“那他们的身份证呢?开一台电脑也是需要身份证的,不能查出来吗?”杨队问道。
“师傅,身份证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偷的或者捡来的,我已经去过用身份证开电脑的主人家了,但对方说身份证已经丢了几天。”
任超破口大骂,“烦死了他们这帮人,怎么反侦探这么强,只是一帮毛都没长齐的混蛋小子,怎么抓不到他们啊?”用拳头使劲敲桌子。
杨队沉思着,双手交叉着,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附近有学校吗?”
“有的,有两个市重点高中,还有星海市大学。”高源远不懂师傅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部去这几所学校进行排查,最好是会电脑编程成绩好的学生,由小团体组成的,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是。”
高源远觉得师傅的推测有点合理,孔文清16岁的学生是死亡游戏运营者之一的可能性太大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说要我们接着搜寻,意味着可能还有其他人,也许是孔文清的伙伴,也许是大学生,知道了他们有可能是学生。
任超与高源远一起走,任超问道:“为什么会是学生?不是上班族,也不是boss这一挂的啊。”
高源远盯着任超的疑惑眼神,“师兄,我知道你当年考上警校是体育特长生来的,但你的认知总不能差到这种地步吧。”高源远摇摇头,叹息着。
任超不明白高源远说的是什么话,便无厘头问:“和我当年入学有关系吗?”
高源远更加无语了,自己的话听不懂啊,为了不让任超乱想偏,只好告诉他,“因为上班族忙着挣钱,没时间去网上非法搜下国外的死亡游戏,boss也忙着挣钱,要是他们去过国外的话,我们的海关人员会对他们的东西检测,毕竟我们海关人员不是白吃饭的。”
任超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原来是这样的,那为什么不是程序员呢?他们不是设计游戏吗?”
高源远笑道,“那更加不可能的,这死亡游戏面对的青少年,没有钱赚,群体都是低龄化的小孩,更没有精力去做,他们怎么可能对这种危险游戏感兴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网警早就抓到他们了,用得着我们还在这苦思冥想好多天啊。”
任超点点头,终于搞懂来龙去脉。他们直接去学校走访调查有没有去过网吧之城,这两天,同事们跑上跑下的。
回到办公室,整个人都累瘫了,他们每个人趴在桌子上,从未想过这个案子真的要把他们累散了,还把他们搞得心态崩溃在边缘上。
师傅盯着黑板的消息,以及他们锁定来的几个人身上,双手抱臂思虑着一切。
“这个女生,不是生病了吗?怎么把她归为疑似罪犯啊?”师傅纳闷着,边翻资料。
他们闻言抬头看杨队所指的女生。
刘洋说:“是生病了,但目前定期化疗中,她的学习非常好,编程也很厉害,她的班主任说她拿了计算机编程大奖第一名,不过还有半年就要参加高考了。”
“邵芃有遭到过校园霸凌没有?”
刘洋听到师傅的一问,“这个……”
“那就去调查她去,最好是遭受过心理创伤的事情。”师傅见刘洋点点头,“你们俩监督孔文清怎么样?”
“孔文清,我们还在监督中,只不过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正常的。不过,师傅我们是不是要对孔文清放弃了,也许她可能只是参与的受害者。”
刘洋说完,他觉得这些天,他和任超还有两位同事一直监督孔文清的生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调查错了。
“越是表现很正常就越不对劲,你们继续接着调查,要看看她有没有和可疑人员见面的机会,一定要赶在惨案发生的时候。”
“是。”
这次的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在忙,高源远也在忙自己的手上几位学生的资料,想找有没有线索。
突然,杨队的电话打进来了,之后,便挂断。
他走出会议室,看周围没有人,只有高源远与白书铭二人。杨队对他们严肃地说:“你们跟我走,快。”
高源远与白书铭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紧跟着师傅离开。
来到一处小区,发现小区里面有栋楼已经拉上警戒线,围观的群众很多。杨队对主要负责人出示自己的证件,包括身后的高源远与白书铭。
负责人对杨队他们敬礼,杨队也敬礼,然后,负责人说十二楼的姑娘要闹着自杀,要跳楼,希望杨队他们帮助女生不要寻死。她的家人在哭请求女儿回来。
“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她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黑色钢琴,什么游戏。”
杨队他们心头一震,又是这场死亡游戏,他们急忙着上去,想要多一个挽救年轻人。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直接冲到女孩的卧室,只见女孩站在窗台,身子面对窗外,一直背对着屋外的他们。
“孩子,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她的妈妈在呼唤失去理智的女儿。
高源远眼见她放任自己的父母的呼喊,也许她可能是对生有一丝的希望。
“妹妹,你也是玩黑色钢琴游戏吗?”高源远问道。
听到的女生开始有了反应,她转过头来看对方。
杨队与白书铭对高源远传导继续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好让她理智下来。
“我知道黑色钢琴游戏,你是在找相同的伙伴吗?”高源远问道,她早已了解过这死亡游戏里面的玩法,机制等等这一切的东西。
说实话,高源远觉得这款游戏属实无聊,就和过家家一样,按照游戏一步一步来做,不能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想法。难怪要挑这些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小孩来下手,好控制。
女生她开口问道:“你也一样,对吗?”
怎么可能,自己又不玩这款游戏啊,高源远为了让女生冷静下来,她只好撒谎说:“是啊,我也在玩死亡游戏。”
她朝高源远伸出手来,用悲伤的眼神望着高源远,“那你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你难道不痛苦吗?”
杨队眼见时机,小小推了高源远一把,高源远转头看杨队,这是什么意思?杨队用眼神暗示上去,上去握住她的手,就把她拉下去。
仅仅几秒,高源远懂得杨队的意思了。
高源远镇定了下来,“因为我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因为我舍不得。”
说完话后,高源远慢慢地走上去。
女孩说:“不用进行到最后一步,你会发现这里是地狱,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死亡是解脱。”
“不,不是这样的,就算人间是地狱,就算我们还在受苦难,但我们有爱的人,你看看妈妈,她在爱你,你的爸爸,她也在爱你。这是我从黑色钢琴游戏中懂得道理,经历过死亡,就明白对生命的重要性。”
女孩的神情渐渐有了温度,她的泪光闪闪,她偏头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有痛彻心扉的哭喊。
“如果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世界不会因为你悲伤,但爱你的人就要痛苦一生,你还是愿意这样去做吗?”高源远走上去一点点。
她摇摇头,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只要我离开了,他们所有人就会快乐,不会有人因为我而难过,他们也一定在为我离去而开心。”
这个黑色钢琴游戏杀伤力太大了,居然洗脑一个人宣扬死亡是永生的这种话。
“你看他们就知道了,光你只想着脱离这个世界,他们就痛苦半天,你要是消失一辈子,他们也会在后半辈子痛苦一生,你难道让他们没有你的生活下就这样经历着痛苦吗?”
女孩听着流泪了,她对父母说:“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
终于,高源远成功地抓到女孩的手,但是女孩不知为什么挣脱高源远的手,往外跳。给了高源远一个死亡的微笑,高源远的心头一震。
一刹那的瞬间,高源源生扑上去,周围人在尖叫,高源远的身子半挂在外面,杨队抱住高源远的腰,白书铭也紧紧拽住高源远的衣服。
这一刻,女孩真正的号啕大哭起来,她被高源远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被她拉住。
高源远的脸颊都红了,她半身子被窗台的钩子压倒真的很痛,抓住女孩的重力让高源远一秒不敢懈怠,生怕女孩会死在自己的眼前。
高源远对女孩说:“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好活着,请你想着关心你的人,一定。”
她在哭,不知道在哭什么?
杨队努力把她拉上来,以及那个女孩。
当拉上来的那一刻,女孩的父母早已上去抱着她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这样了,我们怎么办?”
女孩抱着妈妈爸爸,“对不起~~”
三人就这样哭开了。
而白书铭注意到高源远受伤了,她捂住自己的腰,表情有点痛苦。
白书铭上前来到高源远的旁边,蹲着她面前,发现她的脸上微微出汗,可这么冷的天,还会出汗。
高源远痛苦地说:“我,我还好。”
杨队也注意到高源远的不对劲,也上前看。
白书铭直接对杨队说:“杨队,我带高源远去医院看下吧,她感觉很不对劲。”
杨队点点头,表情对高源远有几分但忧,“你们俩直接去医院吧,这里交给我,快带高源远去吧。”
白书铭搀扶着高源远,“你能走吗?不能走的话,我抱着你离开。”
高源远抓住白书铭的胳膊,“我可以走,走吧。”
高源远起身时,对正哭着的女孩说,“请你以后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可以感受美好,死掉是真的不能感受过温暖,相信我。”
女孩微微抬起头来,她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而点点头来。
高源远和白书铭离开现场,直接去医院。白书铭在开车的时候,高源远因为腰上莫名其妙的伤而痛得晕过去了。
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身边方桐在给自己端着水杯。
高源远呐呐地说:“方桐,你怎么会在医院啊?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方桐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担忧,但有生气的。
“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不过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你的腰受了因外物撞击,还有你的胳膊都差点脱臼了,知不知道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也是为了救小姑娘而已,对了,媛媛呢?”
“媛媛被我妈妈带着呢,只有我过来照顾你,我没有告诉身边的人。”
高源远点点头,“我想要坐起来,你帮我扶一把吧。”
方桐起身把高源远给扶起来,顺带把床摇上来,给她的后面放了枕头。
“我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局里还有事情,还没忙完呢?”
方桐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关心下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操心工作的事情,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说。”
“可是我的同事们,我的案子在等着我处理啊,我不能因为自己受伤了,就不管我的案子了。”
方桐见高源远很固执,他知道她对工作的事情比较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