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一一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她在毕业典礼时,借故身体不舒服留在教室。在全校毕业生欢呼庆贺自己高中毕业时,她把手伸向了唐陌的抽屉,拿走了一支自动铅笔。      那支铅笔上的图案经过主人每日的写字摩擦已经渐渐消失,笔头也已经无法拧紧,姜一一却将它视若珍宝的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一支笔,在往后的日子里,给予了姜一一努力生活的勇气,也写下了一个又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大学毕业后,姜一一尝试着去工作了一段时间,试着融入这个冷漠而带着温情的社会,但是职场如战场,姜一一终究只是炮灰,工作上说不上多顺利,前途还一片堪忧,工资少得可怜,除了让自己的压力更大,头顶发光,有着日益变成少林方丈的危机以外,啥好处没有。      有的东西就是不能勉强。姜一一幡然醒悟,果断地上交了辞呈,拍拍屁股走人。      “你把工作辞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江母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骂她。   姜一一一边将行李收拾好,一遍告诉她:“我打算去乌县。在那里找点事情干。”      乌县,那是一个与魔都比起来很小的城市,姜一一的大学就是在那里念的。它宁静,悠闲,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快节奏生活摧残后,姜一一觉得自己极其需要休养生息。巴不得进山修炼,这辈子不下山。       “魔都我看不到未来,这也不是我想过的生活,”姜一一心头略感一丝委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听你们的,这一次,我不打算听你们的了。美玉才能琢成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只是一块石头,不想滥竽充数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极少挂断任何人的电话,都是礼貌地待对方挂断,她只是不想再听母亲叨叨个没完也避免了争吵。      正是打拼的年纪,就做出了这样“堕落”的选择,是江母不能理解的,年轻人就像刚刚充满电的汽车,怎么会一下子就失去了动力?在她眼里,姜一一就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江母本想再次拨号的手犹豫了半晌,又将电话放下。等姜一一遇到挫折,自己就会灰溜溜地回去了。      姜一一行李收拾完,发现只用一个行李箱就可以将所有东西带走。关上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踏入魔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想要逃离,她从未想过要在这里长久的生活,扎根。       乌县坐落于苏市,一个不南不北城市,夏季燥热,冬季也有她的寒风刺骨和雪花飘飘,这个二线城市,比起魔都的繁华和喧嚣,这里更多的是静谧。      姜一一订的是早上的票,中午就能到乌县。乌县虽然不繁华,但是交通比起同样级别的县城却是很好的,通了高铁和火车,公交车线路覆盖整个县城。      窗外的高楼大厦随着列车的前进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矮矮的平房,她知道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牢笼。      下了高铁,姜一一搭上公交车,跟着手机地图,去了预定好的宾馆,打算先住一晚,再去找房子。      正是放学的时间,姜一一看着门外走过一群穿着蓝白色上衣跟蓝色长裤的学生,有说有笑的,让人怀念起高中的青葱岁月。      “我们这附近学校很多,初高中和大学都有,放学时间会有点吵。您放心,晚上绝对安静。。”前台的服务员以为她介意门外的嘈杂,解释道。“这是您的房卡。祝您愉快!”      姜一一回过神来,接过房卡。      就在刚才的那一个瞬间,她突然间知道自己要在哪里住,并且做什么了。      “我说了,我不想去上补习班!”声音穿透门,钻进了姜一一的耳朵里,姜一一循声望去,身穿校服的女生疲惫又绝望地朝着女人大喊。      “你现在的成绩很危险,报个补习班补习不也是为你好吗?”女人气急败坏说,颇有些女孩不知道好歹的样子。      “我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还要报补习班?”女孩的声音并没有削弱。      “因为你不够优秀!”      姜一一想到了什么,呆站在那里,等到想推门出去,帮女孩说话时,人早已不在。      开一家咖啡馆是姜一一一直以来的梦想,在学校门口,听着学生们的朗朗书声,和他们打交道。孩子们总是心无城府天真的,好过与成年人交往,勾心斗角,甚是疲惫。      第二天一大早,姜一一就去乌县一中附近寻摸店铺。运气不错,在一中的街头,有一个家店正好便宜让,姜一一把它盘下来。开了一家咖啡馆。      开业那天,恰逢周末,学生都不在学校,姜一一自己喷了一个响亮的礼炮,五颜六色的碎纸撒了一地,还是颇为喜庆的。但路过的路人也只是匆匆扫一眼,压根没有想进去的意思,门口摆着的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新店开业,全场半价”,却没有半点吸引力。      姜一一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强忍住想把路人拽进店参观的冲动,当即决定把门口的小黑板内容给改了,“进店即可获柠檬水一杯!”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姜一一抬眼看去,是一个小女孩,十五六岁左右,正是前几天在旅店门口瞧见的少女。 她立刻起身去吧台里,“欢迎光临,我现在给你做杯柠檬水。”这可是她的第一个顾客,姜一一兴奋的很。    “加蜂蜜吗?要甜点还是酸点?”      “甜一点的。”小女孩坐在吧台前的椅子,看着老板娘切柠檬,捣柠檬,一顿忙活。      “在这里喝吗?”      看着姜一一期待的目光,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是我开店的第一个客人,你看看还想喝什么,我给你免费做一杯带走。”姜一一笑着说。      “不用啦,我同学待会过来。你是,今天刚刚开业吗?”      “对呀,我姓江,是这家店的老板。”姜一一舀了一勺蜂蜜放进柠檬水里,搅了搅放在她面前。      “我叫王婧。”王婧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叹“老板娘,你这里装修得好好看!”      “对吧,我也觉得不赖,”姜一一坐在吧台里的椅子上托着腮问道。      “好好喝!”王婧喝了一口,称赞道, “老板娘,这里有老板吗?”      “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老板,你可以叫我江姐姐或者一一。”      “江姐姐好~”      小女孩实在乖巧,可爱声甜,姜一一原本因为店里没有生意而担心的情绪一下子阴转晴,“你和同学是约好去玩了吗?”      “不是啦,我们想找一个地方写作业,相互辅导一下,作业又多又难,没有人帮忙真的好难完成。”说着她耷拉着脸。      现在是十一月,距离六月的中考还有足够的时间,姜一一也是过来人知道中考不亚于高考,对人生有着重大的影响,在这个关键时刻,努力学习是制胜的法宝。   “那你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听到这个这个问题,王婧更是愁眉苦脸,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还没想好,就我这样的成绩,能有学校要我就好了,哪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啊?”      姜一一笑了笑,说:“我以前也是这样。成绩也不好,学校也是一个很差的学校。”      王婧瞪大了眼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江姐姐看起来不像是差生啊。”      “我们那个地方,教育资源不平衡。我父母又不是本地人,我想要读一些比较便宜的公办高中特别困难。我的竞争者有十几万人,家境普通的学生都削尖了脑袋想上那几所公办高中,我也是,不然只能去一些学费昂贵且教学风气不好的学校。”      “然后呢,然后呢?“王婧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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