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风云起
  大西各地风云变幻。   早已掌控京都的明王被各地叛乱搞得头疼不已。坐在皇位上那位不知百姓疾苦,只顾享乐。   拿着这风雨飘摇的江山,杜玄明觉得,只有摄政王的身份,眼下已经不能完全掌控局势。   如果不能登上王位,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站在道德制高点调动各方势力,攘内安外。   大西朝现在像垂危的老人,内部不仅有来自各地的农民起义,盘踞各地的将军、太守,京都还有世家暗中较劲。   燕王也在发愁。   现在明王暗地里秘密绞杀炀帝,手持炀帝“遗诏”,名正言顺的接过了大西帝位,年号永和;对外则放出“君无道,天当诛”的流言,暗示炀帝是被天道所灭,不是他杜玄明篡位。   各地势力眼看朝廷内讧,掌控不住大西广阔的疆域,纷纷举起反旗。   处在西南边陲的楚王杜玄翔,飞快吃下临近封地的桂州、湖州。   正式宣布越州、西州、桂州、湖州脱离大西朝,建立南楚,年号建新。   另外还有西北的征西大将军楚家,东南的两广总督姜家,暗地里都开始行动。   刘元绍身为燕王的首席智囊,眼看燕王关键时刻陷入反与不反纠结中,不得不上门劝说。   刘元绍也不藏着掖着,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王爷,到了此时,您还在犹豫什么呢?先前您在京都与明王明争暗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燕王也是有苦说不出,是,他看不惯炀帝糜烂腐败,导致朝纲败坏;明王也是半斤八两。当年先帝把他封地定为偏远苦寒的北地,也少不了二人的母后丛中作梗。炀帝登基后,更是变本加厉,连军资、粮草都不拨给他。   北地又有靺鞨族虎视眈眈,每年都要挥兵南下,进入大西边境打草谷。连年战争,朝廷不给钱不给粮还想着裁减军队,燕王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起了异心。   踌躇半晌,燕王长叹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现在大西内忧外患,朝廷本来就焦头烂额...”   “内忧外患不是今天才有的局面,再说了,朝廷焦头烂额了吗?孰不见京都一片歌舞升平,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太平盛世。”刘元绍打断燕王的话,讽刺道。   燕王也不计较刘元绍的逾越,心知部下都是提着脑袋跟他干。他这个领头的心都不稳,下面能安稳得了吗?   “王爷您顾虑这杜家打下的江山,生怕断送在你们这一代,毁了祖宗的基业。您看看,明王、您、楚王,谁能最后顾好这江山?”刘元绍知道,这时候燕王不过是陷入迷障罢了。   燕王欲言又止,思索再三,现在局势不由人,如果他拿不下,这江山肯定就易主,姓不了杜了。   “元绍,你准备一下,以“清君侧”的名义,发表讨伐檄文,斥责明王不顾百姓生死,谋权篡位!”   “是王爷!”   随着各地势力纷纷起事,大西朝正式陷入三王鼎立,多方混战。   力量最弱的农民起义最先被各方势力或消灭,或收服。   不过三个月,局势骤变,开始明朗起来。   明王受到各方势力默契围攻,很快力有不逮,大范围在全国范围征兵。   封李广亮为征南大将军,南下抗楚;崔明正为征北大将军,北上抗燕。       在一片风雨飘摇中,何老太爷接到春闱取消的消息,眼中流露出遗憾。   把三个儿子召集到房间,临终嘱托:“眼下国之将崩,吾只愿我何家百年基业能在乱世中不被损毁...临南与楚地交界,一旦明王准备与楚王开战...或是楚王按耐不住,等明王与燕王酣战之时...趁火打劫,临南一定是他的首要目标,”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像拉风箱一般,虚弱无力。   三个儿子连忙给老爷子喂了一盏参茶,何老太爷才缓过劲儿,继续说道:“去年我因病,辞了官;老二也被党朋之争牵连回乡。现在,最有希望高中的子安,也因为春闱取消,无法更进一步。人算不如天算,我保住这一口气,就是为了子安能参加春闱。”   “爹,您别说丧气话!大夫都说,只要熬过今年,细心调养,您还有几年时间。”眼见老父似乎在交代后事,老大何开远忍不住安慰。   “是啊,爹。子安的事您别太操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能想到,朝廷就这么挺不住了。”何开广帮老父顺了口气。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趁人还清醒着...该交代的就交代清楚。子安是我们何家下一辈,最大的希望...我们何家在府城经过三代经营,才打下了如今的局面。老二,家主的位置,今天我就传给你了!”何老太爷干枯的双手,紧紧握住何开广的手。   “老大、老三,我死后,你们就跟老二一起,带着家人回祖地。”   “回祖地?!”何三老爷惊呼,何家祖地在清川县何家村。随着当初何家祖上生意越做越大,就连何老太爷,一生也不过回去过两次。   一次是他高中进士,还有一次就是他爹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   “局势太乱了,我们何家还没有这个能力,参与大势力的政治博弈...一不小心卷进去,就得落下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真以为知府都给何家三分面子,何家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那是你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朝廷斗争。老二好不容易得了个江南的肥差,不过七品县令,他岳家和我们何家搭了多少人力物力?他一任五年都没坐满,就只能包袱款款回乡,不走等着明王党羽迁怒吗?"   “朝廷的危机,为父早就看在眼里,不然为何早十几年就托关系调回临南?祖地那边,准备都做好了,你们回去小心守着即可。”   看三个儿子点头,何老太爷缓缓舒了口气。   “记住,一切都要听老二的指挥。不管你们兄弟间,有什么成见,这个时候都要放在一边,全力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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