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绑架了
林瑾从梦中恢复知觉时,仿佛还能感受到火舌灼烧身体的痛楚。
怎么回事,林盛那个废物,难不成都这样了还没能干掉我?他在心里鄙视了自己那个便宜弟弟一番。
仔细再一感受,却是浑身无力,脑袋胀痛,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恍然间,他好像听到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喊,“哥哥,哥哥,你快醒醒。”
正觉得喉咙干得快冒烟时,一股甘甜的水流流入喉咙,敌不过身体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吞咽起来。
模糊间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擦拭他的脸颊,想避开却没力气。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随后又陷入一片黑暗。
一旁的虞南珠看到林瑾咽下了水,几乎要喜极而泣。
自己和兄长不过是元宵上街看个灯会,竟然就被歹人掳走了。
如今家里赎了兄长回去,自己却和这个不认识的小哥哥被转移到这黑乎乎的地窖里,小哥哥还高烧昏迷了两日,几次差点断气,着实叫人害怕。
林瑾渐渐有了些许知觉,感觉浑身烫得快起火,模糊知道情形不好。
又总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感觉有人不停给他喂东西,有时是水,有时是粥,身体便下意识吞咽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略好些了,几经挣扎,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他刚睁开眼,便感觉身旁有人,犀利的眼神仿若两道冷箭,朝身旁那人射了过去。
南珠见了,连忙爬过来俯身问:“哥哥你醒了?”
他一看是个小姑娘,一时还有些迷糊,好在慢慢融合了原来林瑾的记忆,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确实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穿越?
他慢慢扶着墙坐了起来,一个缓慢的动作,却费了他好大的劲,气喘吁吁,他眉头忍不住一皱,这具身体这几天亏空太大了。
环顾四周,只有地窖顶上一扇隐蔽的小窗透进来一点光,地下室显得非常昏暗。
“哥哥你怎么样?”南珠见他不答话,又问道。
他回过神,也知道这两天一直照顾自己的就是这个小姑娘,轻声道:“好多了,”说着打量起她来。
瓜子脸,小脸上却有两团婴儿肥,显得脸圆嘟嘟的,脸上虽脏兮兮的,却也能看得出是个容貌极盛的小姑娘。
此时小姑娘一双杏眼睁得极大,雾蒙蒙亮晶晶的看着他,睫毛浓密纤长,整个人透着一股娇憨的意味儿。
“我叫林瑾,救命之恩日后必会报答,你叫什么名字?”他历来冷着脸习惯了,又极少与人相处,这会儿虽然极力缓和了脸色,仍旧显得有两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南珠见这个晕了几天的哥哥虽然阴着一张脸有些令人害怕,但长相白皙,还算斯文有礼,心里的害怕去了两分,眼泪又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边抽噎边说:“我叫虞南珠,呜呜...哥哥,我好害怕,我娘怎么还不来救我?”
小姑娘哭起来显得伤心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来,嘴角委屈地撇下去,加之被掳几日,形容憔悴,看起来当真是可怜。
林瑾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小姑娘,活的,软的,有恩于自己,哭了,他脸色变换莫测,挣扎了一阵,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却不防手上脏污,越擦越脏。
正尴尬着,小姑娘却仿佛是有人哄了,几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一下去涌上来,一把扑到林瑾怀里大哭起来。
林瑾被南珠扑个正着,一下子紧紧握握住了拳头,面上表情险些崩裂。
他虽出身豪门,但生来双腿便残疾,又体弱多病,被父母不喜。
弟弟出生以后自己更是形同隐形人,从小跟随祖父长大,可惜刚成年祖父就去世了,留下他一人独自生活。
他从未与人亲近过,便是祖父,也只是教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养出了一副冷心冷肺的脾性。
如今怀里扑了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排斥,又有些难以言表的触动,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前的小姑娘救了自己的性命,又被父母当作了弃子,与他倒有几分同病相怜。
嗯,都没人要了,可以是一国的。
他默默无言了一阵,虽然极不习惯与人亲近,也忍住了满身的不自在,将手放到小姑娘的头上,一边不熟练地抚着,一边硬邦邦地哄她:“不哭,有我在,会没事的。”
南珠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有几分不好意思,想极力忍住泪水,却又忍不住抽噎,看着可怜极了。
林瑾呼了口气,毕竟这只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呢。
也不管小姑娘听不听得懂,只说:“你家里不是说银钱不凑手,宽限几日再来赎你吗,这些人既然将我们转移了,想必还没有放弃剩下的赎金,暂时不会有事的。”
“嗯,娘不会不要南珠的,娘最疼南珠了!”南珠回答道。
“我这几天都晕着,过去几天了?”林瑾赶紧转移话题。
“三天了,不知道他们把我们拉到哪了,也不给我们灌药了,”南珠答道。
那估计是没人的荒郊野外了,他心想。
地下室阴冷,这几天南珠都是靠着林瑾才能勉强睡一会儿,这一晚,靠在林瑾怀里,因着不用担心他随时会咽气,她倒是难得睡得好了些。
林瑾却睡不着,如今他们两个孩子身,身陷囹圄,可真是令人发愁!
“哥哥,你吃、你吃。”
林瑾看了看手里两个小小的馒头和一碗稀粥,再看看小姑娘手里一碗孤零零的稀粥,有些无奈。
“南珠也吃一点,”林瑾把一个馒头塞过去。
“南珠食量小,吃不下,给哥哥养身体!”她嘴一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林瑾有些头疼,这副场景已经上演了两日。
小姑娘似乎被他前几天昏迷的样子吓坏了,每天坚持把稀少的食物给他吃,他不善拒绝人,只好强硬地命令一人吃一些。
可他态度一强硬,小姑娘就发动眼泪攻势,搞得他束手无策,只好多吃些。
养了两日,他总算好转些了,却来了两个汉子,将他们两人转移上马车。
他狠掐了大腿一把,惨白着脸被半拖半抱上马车,南珠上了车便紧紧挨在他身旁,抓着他的衣袖。
因为他近几日一直病得不省人事,好转了也依然佯装昏睡,南珠又是个不及腰的矮墩墩怯生生的小姑娘,这次他们倒是没有被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