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来可不会就是惦记着我这簪花儿吧。”陈墨婉起身，忙去接了芸娘手里的锦盒，却被芸娘笑嘻嘻躲了，“先说好了，婉娘，你一定要帮我谈成合作，这锦盒里是我们新进的布料，你懂的。” 　　 　　“芸娘，先前县上来的饰品铺子找你合作，你都看不上，我如今也实话告诉你，这簪花的主人，其实不过一个第一次做簪花的新手，你当真有信心？”陆云妆见芸娘来的时候就起身站在陈墨婉身后了，尽量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陈墨婉问的事情也是她好奇的事情，好好听着也好。 　　 　　“这须得我说吗，你买了这么多总不能是鼓励新手吧？赵家布行从北到南都要有分号，见过的合作过的饰品也不少，但始终没什么新意，县上的铺子放这里是不错，但在赵家面前其实不过尔尔。”芸娘撑着脑袋，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虽然你说这做簪的人是新手，但新手已经能有如此天赋，我自然更是喜爱，新手更好，若是能从头合作定是最好的。” 　　 　　“听你这，是要培养铺子专门的做簪人似的。”墨婉有些好奇。 　　 　　“其实婉娘，也不妨告诉你，我自己觉着能收为己用是最好，但是我也懂得这样的人或许心气高不愿屈居。赵家的少爷如今被赵老爷派到了我们禹州省，最近正在各县巡查呢。婉娘，你知道我一心要做成一些事情，现在其实也是我的机会，所以我才这么急切的求你帮我。” 　　 　　“赵家的少爷？看来赵家开始培养这个继承人了。”陈墨婉点点头，却有些为难道，“不是我不急你所急，你现在要找的这个人，她不过一个八岁孩子，家中无长辈，兄妹三人相依为命，你肯和一个八岁的孩子合作是你的眼光，但是我听闻这赵家的少爷自幼便不喜欢经商，如今应该也是被逼着来的，他若是不明白你的用意，为难你怎么办？” 　　 　　“八岁？婉娘，你这倒是越说我越好奇了，家境如此也能出得了这样的人儿。”芸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墨婉身后站着的陆云妆。 　　 　　“好你个婉娘，你套我话！”芸娘佯装愤怒，看向一脸无辜的陈墨婉。 　　 　　“您愿意找我合作我很开心，但是小姑姑方才说的问题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或许还需要您三思。”陆云妆也便不把自己当背景了，听了这么多，还是挺感慨的，芸娘也不愧能当上赵家铺子的掌柜，即便是一个分号，但日后应也是有一番大事业的。 　　 　　陆云妆对这里有了改观，陈墨婉十八岁，在县学教书，芸娘看起来也不到二十的样子，立志一心做事业，虽然说当朝的民风对女性约束没那么大，也始终是一个男权社会，但仅仅是一个缝隙，就足够涌现出一些有才华的女性，在这个社会上里闪闪发光。 　　 　　这也是她想要成为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来之前当然也是思考过的，思来想去还是来了，你若愿意和我合作，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芸娘打着包票，浑身仿佛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不管少爷来了怎么说，拿出账本子说话，我还是有这点底气的。” 　　 　　“好。我信你。不过有一个条件，我不愿被收归在赵家铺子手下，我们只有产品上的合作。”陆云妆也严肃了起来，讲着自己的条件，本来做生意就是双向的选择。 　　 　　“料到了做簪人会这么说，却不曾想到这些话也可以从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你是我欣赏的人，不管我们最后合作有没有成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芸娘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也最具真性情。 　　 　　“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两人倒是一拍即合，陈墨婉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不过确实，云妆这个孩子因为家庭原因早熟，如今算是帮了两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刚认的小侄女，缘分这东西属实奇妙。 　　 　　“对了，既然你在这里，那这个东西我也不用让婉娘帮我交给你了，这些布料就是我合作的诚意，里面早已拟好了一些合作事项，若是你看了，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如就在婉娘的见证下，在这里签了吧。” 　　 　　“……”陈墨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陆云妆看了合作事项之后，心下惊喜，上面所说的合作与她所想的合作其实也别无二致，相当于陆云妆为铺子提供簪花，或者是铺子根据推出的衣服来找陆云妆做定制，赵家铺子卖布匹，也做成衣，有专属配套的簪花对于成品售卖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相当于搭配好了最合适的，买就完了，这是赵家铺子一贯以来的模式，所以有许多首饰铺都想与赵家合作。 　　 　　而平时一些非成套的簪，则相当于寄售，一般来店铺的，基本都是一些妇人姑娘，对于簪花饰品也是喜爱的，有时候没有合适的布匹定制，则会买一些簪花，也算不虚此行。 　　 　　毕竟经过赵家铺子认证的簪花，质量与样式也是没得说的。 　　 　　两人商定的合作方式是五五分成，云妆也是理解，毕竟赵家铺子的名声在外，而她尚且是籍籍无名之辈，簪花寄售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这样的合作方式相当于陆云妆只管做就好了，她怎么会不乐意。 　　 　　不过芸娘也说了，若是日后合作的好，她也会上报赵家总铺，为她争取更大的合作利益。 　　 　　陆云妆点点头，看着这么大一个锦盒里，装着罕见的好布料，她觉得自己也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也有东西要拿给你。” 　　 　　最终，陆云妆将本来要拿去售卖的簪一起拿给了芸娘。 　　 　　芸娘见到除了上次看到的绢花簪，还有一些很特殊的簪子，她拿起来细细端详，竟是用线做的簪子，但在阳光下却又如平面整体一般，顺滑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