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宁乐不懂这里的货币,只觉得这钱袋沉甸甸的,打开之后里面装着几块小碎银和一些铜板。
她皱了皱眉伸手拿出几枚铜板在桌上:“这些够买那粥,馒头和这鸡么?”
“够了够了!”三婶连连点头,眼神不住的瞟向宁乐。
宁乐三下五除二吃了顿饱饭,拿着匕首提溜起三婶,“我的行李在哪?”
“在,在地窖里。”
“带我去。”
宁乐在地窖找到行囊,又确认了一遍没丢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是谁的?”她瞟到角落里散落的一些衣物,随手拾起一件端详起来。这衣服比她穿的这一身看起来舒适多了,她不习惯穿这古代的襦裙,总觉得被绑住了手脚,十分不适。
“都,都是没人要的。”三婶缩在一旁,生怕下一刻被宁乐削了脖子。
一阵窸窸窣窣后,宁乐背起行囊离开了地窖。
“娃儿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王婶看着一身男儿装的宁乐,由衷的夸赞道。
“谢谢。”宁乐陈恳道,反手就给王婶灌下去一口蒙汗药。
宁乐将三人捆在一起,满意的拍拍手,转头就去后院看能不能找到牛车。
她之前看那老王驾车,倒也是学了几分模样,此刻也是坐上板子,抬手拍了拍牛屁股,牛车便缓缓拉动了。
此时,天色也恰好蒙蒙亮起来,宁乐就这么驾着牛车出了镇子,一路顺着官道朝都城走去。
不知不觉间,日头就挂在了正中央,宁乐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在路边停下车掏出馒头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以后,便躺在车上小憩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狂乱的声音。
宁乐不满的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只见那熟悉的房子从远处缓缓移动了过来。下一刻,她就听见熟悉的男童声在马车里响起,“乐姐,你怎么在这!”
于是...
宁乐驾着牛车,后面还坐着萧星岚。
“你一个富家公子,坐这个合适么?”宁乐朝马车里望了望。
“这有何不妥!”萧星岚坐在车上左摸摸右摸摸,还蹭到前面摸了摸牛屁股,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不会是没见过...这个吧?”
萧星岚闻言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垂着头低声道:“父...呃,我爹管的严,平时不让我出门,只让我好好读书。”
宁乐闻言带着表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那些土匪都被官府抓了,还顺带端了好几个黑店,包括你住的那个客栈,这些黑店表面上做着正经生意,其实暗地里却干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萧星岚义愤填膺的怒道。
“那他们会被处罚吗?”宁乐询问道。
“嗯,”萧星岚想了想,“按着我们汉凌国的律法,其罪当问斩。”
“问斩?”宁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星岚一时来了劲,不由故弄玄虚道,“就是咔嚓一声把罪人的头砍下来!”
谁知宁乐点点头,一脸赞叹道:“是个好办法。”
萧星岚脸色垮了垮,随即立马转移了话题,“你是去都城寻亲吗?你告诉我寻谁,我帮你去找。”
宁乐却是摇摇头,“我就是找个活干。”
“你成年了么?”萧星岚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宁乐。
“十二岁,算成年吗?”宁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问道,她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多少岁算成年,只是见过与她一般大的孩子,就已为人妻子了。
萧星岚愣愣的盯着宁乐的双眸,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女子十五才算成年。”
“哦,那你成年了吗?”
“我也没,”萧星岚摇摇头,“我今年才十六,男子二十才成年。”
宁乐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星岚以为宁乐是怕找不到活计心里不开心,立马出言宽慰道,“你身手这么好,要是去了三法司肯定能有所作为,虽然他们很少招女子,但像你这么厉害的,万一能破例呢。”
“给钱么?”
“当然给!”
随后萧星岚又给宁乐讲解了半天了什么是三法司,大概每月能赚多少钱。
宁乐听完点点头,表面显得十分冷静,内心却是一片翻腾,她就喜欢这种和她的特长息息相关的,又特别能赚钱的活计!
所幸一路上官道顺畅,这牛车这十分给力,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都城门口。宁乐告别了萧星岚,便开始多番打听原身亲爹宁合山的位置。
宁府的女主人李氏正在打理着府中账本,就听闻下人来报说府外有位女孩自称是宁府大小姐。
“什么大小姐?”一旁李氏的大女儿宁姝听到,立马脸色拉长,柳眉竖起,怒声斥道,“我不是这宁府的大小姐么,门外的是什么人?”
李氏翻着账本的手指僵了僵,脸色一时间也是阴晴不定,神色不明,拈着手抿了一口茶水,平复了心情便出言安慰女儿道:“姝儿,许是哪里的流民冒充罢了,不必在意。”
“这些流民真是讨厌!”
李氏将宁姝哄走,这才转而问那看门的下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说她是宁府大小姐?”
下人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那女孩拉着一个牛车,坚称称自己是老爷的女儿。”
“就她一个人?”
“是。”
李氏不惊诧异道,怎么那王氏没来?
据她所知,这王氏当初的老家到这都城,一路上要经过两个州几个镇,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半个多月,而且那一路上,或是羊肠小路,或是江河湖泊,且最为重要的是,如今那一方甚是不太平,一路上贼匪出没。
难道那王氏....身故了?
不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王氏那性子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孩子不远万里来这都城呢?
李氏摩挲着指尖,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但转而一心这老爷外出它镇办理公务,多则半个月,少则也得十日才回来...
不如就这么打发了吧。李氏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
门外的宁乐等了半晌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她整个人又饿又困,不禁抬手又敲了敲大门。
开门的是另一位下人,“您再等等吧,通报的人还没回来呢!我们老爷最近不府中,估计您这一趟白跑。”
“不在家?”
“是啊,办理公务去了,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那下人瞧着宁乐可怜,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宁乐心下了然,刚想转身离去又似想起什么,伸手在脖颈处将一枚月牙状的玉佩取下,“你们老爷若是回来了,劳烦您将这个交给他,就说我来过了。”
她说罢,还从身侧掏出钱袋,拿出枚铜钱连着玉佩放在那下人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