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姑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定了定神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心知肚明。探喜姑姑并不着急要衣服,您故意挑那个时间让我去,不给我带灯。我找人问一问,就知道御花园当日是谁掌灯,又为何没掌灯。引我去湖边的花灯的纸是罗油纸,你前日刚从内务府领了回来,你可别说拿回来做伞的。”
“没错,我……我就是要做伞!”
“哦?那伞呢?”
“还……还没做完。”
“伞没做完,纸用光了,你怎么解释呢?还有!推我下水的人是个小太监,我刚领的月例被他拿走了,包银子用的是上次容小主赏的古香缎的手帕,那小太监要是个识货的,这会儿帕子应该还留着,要不要,我报了司刑局,咱们好好查一查?”
“你……你……你”姑姑一连三个你,都说不出了所以然来。
莫离又开口:“我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你到这般田地,姑姑,若是因为那夜,你有所忌惮的话,你大可放心,一来我真的没听到什么,二来,我就是听到了,也会为了自己的安生守口如瓶,这件事我不追究,希望姑姑也能高抬贵手,留莫离一命。”
“哼!”姑姑被莫离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转头就走了!
莫离说了这些话,身子乏透了,其实她的银子没丢,包银子的也不是什么古香锻的帕子,她断定是姑姑搞的鬼,说出来虎她而已,不过看来这些话起了作用。
莫离倒下去,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再醒过来,姑姑的态度也像她的身体,逐渐的好了起来。虽说不至于拉着手姐妹相称,可是已经让她正常吃饭睡觉了。
太后的寿辰一过,宫里就恢复了以往的常态。她在司浣局的日过得也倒是安生。
皇上这两天下了朝,就带太子去给太后请安,李恒也不避讳,毕竟太后喜欢这个孙子。一天正好赶上白家二小姐来请安,太后借着皇上也在,提起来李恒的婚事。
太后说:“皇帝啊,恒儿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个亲,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皇帝喝了一口茶说:“皇额娘可有中意的女子?”
太后拉着意羡的手,对皇帝说:“意羡我就很喜欢,又是白将军的掌上明珠,跟恒儿情投意合,你挑个日子,让意羡嫁过来吧!”
白将军名白祁,骁勇善战,为平定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太子最想拉拢的人,好在太后看中的人不是白意欢,要不别说太子,怕是皇上也很难答应。就是个白家庶出的女儿,太子也觉得是李恒高攀。
皇上心里盘算着,开口说道:“下个月十二日子就不错,再过三天又是中秋节,正好意羡嫁过来,陪皇额娘过个团圆节。”
太后开心得合不拢嘴,哈哈地大笑着,又对皇帝说:“既然成家了,恒儿就不能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了,就好好的留在京中,争取早日让我抱上重孙!”
一听让李恒不走,太子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了,以前皇后要听到有人夸赞李恒,太子回去必然会遭来一阵怒骂,或者是让他加倍努力地练习骑射或读书,好像只要李恒过的开心,就是建立在他痛苦的基础上。
如果让皇额娘知道李恒留在京中,自己不知要饱受母亲何种指责。
太子急忙开口:“皇祖母,京中这四方天地,四弟怕是不习惯呢!”
“有什么不习惯?他从小也是在这长大的!”
“皇祖母……”
“够了!”太后呵斥住太子。
皇上也开口对太子说道:“恂儿!闭嘴!”太子惺惺地闭上了嘴,杵在一旁不说话了。
皇帝又对太后说道:“就依皇额娘的意,恒儿就不走了。我这就回去拟旨,下月十二恒儿和意羡完婚。”
李恒全程都没有说话,这亲事也好,能让他留在京中,说不定就有机会见到母亲。
尽欢陪着王爷从宫里出来,倒是十分高兴,他对主子说:“爷,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走了?我把对月叫回来吧!”
李恒点点头,说道:“嗯,把对月叫回来吧。”
宫中才办过太后的寿辰,下个月又要中秋节,这赶在中秋节之前怀亲王又要娶福晋,内务府叫苦连天,虽然不在宫里操办,可宫中要备聘礼送到将军府。
送得少吧,怕白将军不高兴。送得多吧,怕太子不高兴。中间的那个度着实难把握。
听闻李恒要成亲,珍嫔的流霜宫更是欢喜得很,早早的命人送来了江南新进宫的知金锦,她要亲手为儿子和儿媳赶做一身寝衣。但是为了不给李恒徒增话炳,珍嫔还是不太出门。
转眼进了八月,流火的天儿一天比一天热。自从上次落水以后,莫离总觉得有些恍惚,虽然暗持偶尔会给她把脉,可是脉相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莫离总嘲讽他医术不精,他也不狡辩,暗暗跟自己较劲,一定要调理好莫离的身子。
初十那晚,莫离头疼欲裂,胸口处总有什么堵着,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她想去叫满儿,可是满儿她们都被姑姑叫走了,她只好强忍着起身,想去太医院碰碰运气,看暗持还在不在。
司浣局到太医院不远,两箭之遥的路程莫离走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就到了太医院的门口,莫离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去,两眼一黑倒在了路上。
尽欢刚从太医院出来,李恒正在陪太后,他觉得鼻子又些发堵,就来太医院讨一副药吃。谁料到就碰上了昏迷不醒的莫离。
他对莫离印象比较深刻,一头死猪黑了公子那么多钱,况且还带了面纱,这宫中鲜少见。
尽欢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莫离的鼻息,还好没死。他看了眼四周,这个时候正是侍卫宫女换岗的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他想了想,把莫离带回了平日他歇脚的厢房。
李恒从太后那出来,正好赶上尽欢回来,尽欢低声地跟李恒说道:“爷,我碰见那个卖猪的姑娘了,她像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