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承认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回到家之后,开尔晨主动挑起话题:“你刚为什么不反驳啊?”       岁承山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转过头去看她:“反驳什么?”       ”反驳我不是你的金主啊。“       “有什么好反驳的。”岁承山边说边往卧室走,“你都那么讲了,我还能说什么,没必要多此一举。”       开尔晨跟着他一块进卧室,靠着门框,继续说道:“那就是承认我是你金主了?”       他不答话。       “既然不愿意我当你金主,不如我们换一下,你养我啊?我很好养的,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岁承山背着身答道:“很好养?吃饭不吃芹菜,睡觉乱扔枕头,动不动就跟人抬杠,抬不过就生闷气,生闷气了还得人哄。还有,鞋带还得别人帮忙系。”他转过来看着她,“这是你定义的很好养?”       开尔晨无语了,这么一听,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事儿精,她试图补救:“其实——还好吧...”       岁承山跟她对视一秒,懒得听她辩解,重新转过去拿衣服。       开尔晨看他自如的从衣帽间的抽屉里抽出一件白短袖,又说:“对了,你什么时候把衣服拿你书房去啊,你这样来回进出,我很不方便的。”       岁承山转过身体,手里还拿着短袖,衬衫扣子解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的薄背心:“怎么,金主房间还不让人进了?”       她微微挑挑眉:“我房大门常打开,你自便。”       他发出一声嗤笑,当着她的面解开衣服的全部扣子,看见她眼中闪出亮光,然后在将脱不脱中选择了不脱,站在原地没了下一步动作。       “继续啊,怎么不脱了。”       岁承山走过去,在开尔晨面前站定,低头俯视她:“哪个金主不掏钱就看人脱衣服的,这金主得多寒碜啊。”说完,扣上了最上面的扣子。       “掏钱给脱吗?”她问。       岁承山说:“我太贵,怕你掏不起。”       “你先报个价。”       岁承山往旁边挪了挪,歪头撇了她一眼,然后走出卧室,轻飘飘丢下一句“对不起,我洁身自好”,留开尔晨在原地石化。       这男人指定有点毛病。      *       开尔晨上的研修课程,不是像本科生一样每天都得去学校,他们这个班的学员大多已经工作了,所以课表都是提前一周发的,有课才去学校。    今天上午她没课,原本打算是睡到早上九点,然后起来看看剧本什么的。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吵的烦人。       半梦半醒之间,开尔晨知道是岁承山又进来了。她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他要微信那次是意外,就锁了那么一次,之后就没再锁了。    如果他是早上八点进来,她姑且可以原谅他,上班赚钱嘛,但开尔晨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个点儿绝对还不到八点,外面天都还没大亮。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开尔晨想都不想,顺手就拿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强迫自己睁开眼,虽然没开灯,但那么大个目标,瞎子都能看清,瞄准岁承山的背影,一记猛投。       砰——       岁承山嘶了一声。       出差是临时决定的,箱子,衣服什么的全在卧室放着,总不能抱着一堆衣服去搭飞机,他也是在门口也踌躇了好一会,才决定进来。一边是担心吵醒她,一边则是担心进来又看到她那扭曲的睡姿。尽管已经将声响压制到最小,箱子放在最上头,取的时候难免会闹出些声音,惊动了开尔晨,岁承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枕头。       “我临时要去出差,不得已才进来的,很快就走,不吵你睡觉。”岁承山生怕开尔晨正在枕的枕头,下一秒就到自己的面门了,在她还没行动的时候,先解释道。       一听岁承山要出差,开尔晨瞌睡醒了大半:“你要出差?多久啊?”       “一周。”       “哦。”开尔晨翻过身,将被子重新拉到脖子处。       岁承山三两下拿好几件衣服,一手推着箱子出去,见她蒙着被子准备继续睡,说道:“有事打我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走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上午十点,家里没外人,开尔晨索性没收拾,拖鞋没穿就出来了,光脚在客厅晃荡了一圈,发现吧台上放着早餐,旁边还附着便签:记得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       “黄鼠狼给鸡拜年。”开尔晨笑了一下。       吃过早餐过后,开尔晨专门拍了空盘子的照片,发给岁承山:【给金主做的早餐都吃完了。】       那边秒回:【掏钱。】       【叫你开价你不开,现在没机会了。我这个寒碜金主没钱。】       【装大款。】       【装不过你,臭屁的打工仔。】       【寒碜的炸毛猫。】       嘴仗到此结束,那边发来一句:【登机了。】       开尔晨临了还回呛一句:【一切顺风,祝你平安落地。】       【借你吉言。】      *       开尔晨这次来带了不少睡裙,相比短袖短裤,她更喜欢穿睡裙,她的睡裙款式很多,低胸的,男友衬衫的,蕾丝边的,都有。女生就爱在衣服上下功夫,睡衣也不例外,开尔晨的好友曾经调侃她:“你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睡衣穿给谁看啊,又没男人。”       开尔晨在身上比划着新睡裙,反驳好友:“这年头谁还专门穿给男人看啊,为自己看不行吗?”       “行啊!所以你快点找一个,赶紧穿给你男人看。”       开尔晨收起衣服坐在好友身边:“我就不能穿给你看啊。”       “给我看有什么用?我又吃不到。”好友打量一眼开尔晨的身材,“说真的,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睡你,美好的肉体谁不爱啊。连姜文看了翘-臀都忍不住拍,更别说普通男人了。       好友摇摇头,啧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以后便宜了哪个男人。”       好友站起来走到开尔晨的衣帽间,参观她花里胡哨的睡衣大军,挑起一件蕾丝睡裙说道:“你这么多睡衣,穿半个月都不带重样的吧?”       “当然,我可以一天换三套给我男朋友看呢。”       “不错,您大有前途。”    后来,没有男人,也没机会一天换三套睡裙。       岁承山走的这一周里,开尔晨正式摒弃掉传统睡衣,两片式被她丢掉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睡裙成为心头好,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润,虽然一日三餐比不上之前岁承山在的时候,但获得了睡衣自由,还是蛮爽的。    周天晚上,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老师布置的作业,让他们拉片并且写一个视听分析,是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电影《泰坦尼克号》。虽然这部影片她在上学时期就看过多次,但很少正正经经的当作业做,每次都是冲着男主的神颜去的,她实在难以把现在的莱昂纳多和电影里的莱昂纳多联系起来。       家里的投影仪站在沙发上面,刚好投到对面的白墙上,为了看的更清楚,开尔晨把屋里的灯全部关了,怀里还抱着电脑,一帧一秒都不敢错过,她八百年没做过拉片写分析了,上一次好像还是艺考那会,她学的是表演,这种机会就更少了。现在让她重新学习,自然要比别人下更深的功夫,不然到时候成绩单上是个C就不太好看了。       刚看了没多长时间,开尔晨听见门口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大概是隔壁的邻居,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没在意,转头又投入到电影中。       岁承山今天刚落地,就被叫去饭局,酒喝了不少,整个人属于站都站不稳,是同事把他送回来的。       同事好人做到底,又帮拉箱子,还把箱子带人的送上楼,想更近一步的送人进屋:“Sui,我帮你把箱子拿进去吧。”       晚上十一点,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岁承山不敢冲动,想到她的名字,他大脑还能维持一段清醒,直言拒绝:“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我看你箱子挺重的。”       “嗯,我可以,你回吧。”       岁承山拉过同事手上自己的箱子,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好在同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Sui,还是我送你回去吧。”重新拉过箱子,搀着岁承山往家里走。       电梯离家就几步距离,到了门口,岁承山再次拒绝同事的好意:“就送到这吧。”       “真的不用我搀你进去吗?”       “不用,我还没有醉到那个地步。”岁承山说道。       老美的热情总是无极限的,怕同事硬要送他进屋,岁承山打开房门的一半,先把自己箱子送了进去,然后自己从那半个门缝里钻进去,探出头向同事表示谢意:“谢谢你,晚安。”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砰”的一声关上门。       同事看着紧闭的房门憋出一句:“我长的不gay啊......”       关上门的那一瞬,岁承山顿时松了口气,眼皮跳了三下。       屋里没开灯,他喝多了,看不清客厅是否有人,投影仪开着,听声也猜不出是什么电影。他没换鞋,走到客厅看了一圈,卧室门也没关,岁承山往里瞧了一眼,也没看见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开尔晨在厕所洗手,甩着水珠出来的时候,刚好和岁承山撞个正着。       “欸,你怎么今晚回来了?”开尔晨甩着水珠问他。       他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几秒,随后恢复正常,神色晦暗不明:“我只出差一周。”       “哦。”       简单的对话结束,气氛陷入一派沉默,这期间,岁承山一直都有意无意的打量开尔晨。       “你看什么?”开尔晨投去疑问,俨然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极具诱惑力的蕾丝睡裙,不是包住小腿的睡裤。       明知故问。       他还能看什么。       “没什么。”岁承山看向一边。       空气中夹杂着酒味,很重,他们站的很近,开尔晨闻了闻,又往前蹭了一步,鼻尖在他的胸口打转,然后抬眼看岁承山:“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句。       她靠的太近了,岁承山甚至闻的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岁承山往后退了一步:“嗯,有应酬。”       “喝醉了吗?”       “还好。”       “是醉了还是没有呢?”这将决定她接下来的每一步,是克制还是随心而动。       他低头想了几秒,直直看着她:“醉了。”       “谁送你回来的呀?”开尔晨看出他往后退的架势,往前又逼近了一步,逼到他靠在墙壁上,电影还在放着,背景音在这刻显得没那么重要,她逐渐靠近,听见他呼吸之间的喘息,“男的还是女的?”       岁承山退无可退,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事情不能在这时失控,他偏头故意不看她:“男的。你往后退退 ,我浑身都是酒味,别熏着你。”       “我不。”       “我就爱闻酒味。”       “你喜好真不一般。”岁承山是想绕开她,先去冲个凉水澡,可惜天公不作美,人没绕开,抬手不小心把玄关的灯摁开了,瞬间亮了一倍,尤其是他和开尔晨站的这里。       刚刚光线不亮,她穿的睡裙屁都遮不住,幸好他酒喝的多,视线本来就晕乎,不太能看的清全貌,现在好了,什么都看清了,连她胸口的痣都看的一清二楚,白皙的皮肤在灯的照射下发着亮,长发披肩。       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样的尤物,放在谁面前都忍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清晰可闻。       她踮起脚尖,说:“哟,吸气了。”       “废话。不吸气我就死了。”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耸耸肩,戳穿他拙劣的谎言,轻轻的吐息,“呼吸是这样的,你那样的呼吸,好像不太正常...”意味不言而喻。       他想低头瞪她,可又不能低头,只能直视前方:“说完了?说完就看你电影去。”       岁承山抬脚就走,开尔晨眼疾手快,在他走掉的前一秒拉住他的手腕,在他腕间轻轻摩挲:“可我现在不想看。”又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想法呀?”       他受不了她的挑衅,咬了咬后槽牙,低头和她视线交汇,眼睛朦胧:“闹够了么?“又看向扯住自己手腕白嫩嫩的手,提醒她道,“我是你哥。”       她笑了:“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       气氛又重新沉默了,岁承山也懒得跟她在这打嘴仗,让她住这里,不是为了让自己退无可退的,趁事情还在可控范围里,他只想冲个澡睡觉。       “岁承山。”她伸手抚上他的心口,”你心跳比我还快呢。“       “承认吧。”       “承认什么?”岁承山说。       “承认你想发生点什么,你忍不住的。”这是她对自己的绝对自信,“从前你是赢家,我是输家,可现在不一样了。从你答应来机场接我,让我住到你家的时候就已经不一样了,或者更早,从你一次次帮我系鞋带开始,我们就已经变味了。”       “承认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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