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有图谋的女人
  白之汝嗫嚅了半晌,方说道:“那我们还是先从胖老板那边下手,如果这笔交易谈成,能够让林秋文出来和我们吃顿晚饭就更好了。”      阿水不抱希望,他再次强调:“直接请林秋文出来可能会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还是接近一个靠谱的中间人,努力获得那个人的信任。”      阿水又开了大概40分钟的车程,将白之汝他们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镇上吃饭。      “我们在西京一举一动都要小心,最好离林秋文那帮人的势力范围远远的。”      李智祥和白之汝穿上厚实的黑色长棉衣,又围上围巾,快速地跟着阿水走进了路边的饭店。      这是一个装修略显破旧的老店,墙上挂着的菜单都是手写的。店里有一个染着黄发的阿姨,叼着根烟,正在清理桌子。      “以后需要跟我接头,就到这家店来。”阿水熟门熟路地穿过屋子走进了饭店后面的小院。      “这家饭店是我姐姐开的,有工作上的事儿,我都会约在这里碰面。”      阿水用钥匙打开东侧的厢房:“你们在这里先坐坐,我去点几个菜过来。”      看着阿水进了厨房,白之汝又确认了一遍:“我们的钱够购买那些文物吗?”      虽说是为了公事,但是吊这条鱼的代价也有点太大。      “那就要看西京警队派过来的鉴定组怎么说。”李智祥伸了个懒腰,半倚在沙发上。      “如果这几件文物确实如他所说,都是正儿八经地里挖出来的好东西。那我们肯定得下点血本,否则怎么套出来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呢?”      白之汝还是显得忧心忡忡:“我等会儿还得再请示一下张队,我看我们不能自作主张。其实我刚刚已经想过,实在不行,还是得走徐丽那条路。”      说完就盯着李智祥不说话,只把他看的发毛:“你干嘛老看着我?”      “阿水不是说那个徐丽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吗?”      白之汝往边上走了走,找了一个离李智祥比较远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想的是不行,你就试试看。”      李智祥立刻站起了身,扭头问道:“让我去接近徐丽?”      “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是来查案的,不要老想着用这种歪门邪道的方法。”      白之汝把身上的棉服又紧了紧:“我也是提个建议,我并不是下命令,你不要激动。”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做不出那种主动勾引别人的事情。”李智祥一脸的郁闷,“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我提过这种要求。”      白之汝刚想说什么,碰巧阿水端了两盘菜进来,两人默契的没有进行刚才的话题。      “白警官,你先和晋城那边的刑侦大队报告一下这边的进度。”阿水又从柜子上拿了几瓶酒,“我已经和我们队的文物鉴定科联系过了。”      “明天派两个人过来,都是我以前带给林秋文他们看过的鉴定员。”      白之汝点了点头,接过阿水手里的酒看了看,都是高度数的白酒:“咱明天还得办事儿,这种酒容易醉吧。”      “没事,少喝点,咱们三个人呢。”      白之汝下意识地说道。“李智祥不喝酒,他啤酒都不怎么喝。”      一旁的李智祥帮着盛饭,闻言也说道:“我也喝不惯度数高的酒,怕耽误明天的正事。”      阿水点的是西京当地的特色菜,酸酸辣辣的。白之汝就着饭吃了好几碗,和阿水聊着文物走私的事,两人又喝了好几杯酒。      李智祥在家时很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他听白之汝说菜微辣,还特意放了一碗清水涮菜用。      结果就吃了几口,感觉整个口腔火烧火燎的。只能干吃着白米饭,一直听他们两个聊天。      阿水不愧是卧底了多年的老干警,对整个西京文物圈的情况了如指掌。听他说了几件林秋文的事迹后,白之汝也不得不承认,通过中间人打探他手头货物的情况,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吃完饭阿水已经醉倒在沙发上,白之汝还勉强能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准备出门,李智祥忙搀扶住她。      “我们现在打车回酒店,你还能给张队通电汇报情况吗?”      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李智祥很是嫌弃地把她靠在墙上,用纸巾细细擦拭着手。      “应该还行,我只是有点上头,其实并没有醉,等这阵过去就好了。”白之汝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白之汝硬忍着反胃,刚一进酒店的房间就“哇”的一声全吐在厕所里。李智祥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废话,自己给张队打了一通电话。      跟张队汇报过情况后,专案组认为还是要配合西京本地警方的方案。先稳住林秋文,再调查他和杨锦才的关系。      挂了电话后发现白之汝已经趴倒在茶几上,李智祥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将她扶到沙发上。      “白警官,我给你倒了点水,你先漱漱口。”他摇晃了几下白之汝,并没能推醒她。      不得已,只能先让她躺倒在沙发上,自己先去倒了杯热水。      结果回来时发现白之汝已经沉睡过去,只得帮她脱了鞋子外套,又拿了一床被给她盖上。      多年的工作习惯导致白之汝仍然准点醒来,她晃晃脑袋,闻到了自己呼吸中的酒精味。      “李先生,昨晚是你帮我盖的被子吧?”她看到李智祥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感觉还有点头昏脑胀。      李智祥走出厨房看了一眼手表:“你现在赶紧洗个澡,吃点早饭,醒醒酒,等会儿鉴定科的人就来。”      “不好意思,我赶紧收拾一下。”白之汝刚想冲进洗漱间,被李智祥拦住了。      “喝杯牛奶,空腹洗澡不好。”李智祥递上一杯刚刚热好的牛奶,“你应该感谢你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你有了自律的生物钟。你知道你喝醉了有多难叫醒吗?”      白之汝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道了声谢赶紧溜走。      这次西京警队派来的两名鉴定科成员,都是以前阿水介绍给一品阁老板和李秋文的老熟人,他们已经配合阿水完成过好几次的行动。      甚至那天在林秋文店里,提到要请第三方鉴定机构来验证时,林秋文本人还推荐了这两人。      “李警官,白警官。等会儿我们去鉴定的时候。你们尽管提出质疑,这次我们是以阿水介绍的身份过去鉴定。”      来的两名同事对白之汝和李智祥来此地办案的情况很了解。      “我们会尽量引导你们买下几件,不过具体成交的件数还是要按照你们的经费来决定。”      这次大家没有一起走,两名鉴定人员先行到了藏宝斋。      白之汝和李智祥自己打车去了林秋文的店里。      这次店里除了阿水和林秋文,还有一个面容较好,身材曼妙的年轻女人。      她紧紧依偎着林秋文,头还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话。      白之汝估计她就是林秋文的情人徐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也会在场。      林秋文还是将昨天推荐的文物拿了出来,白之汝选中了其中的一件瓷器和一个玉牌。      “这个鉴定组的资质我也看过,如果说我看中的东西没有问题,确实值那个价钱的话,钱绝对是小意思。”      徐丽走上前来,恭维道:“您的眼光可是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刚入收藏界的样子。这个瓷器和玉牌我粗粗估计,最迟也是明朝的货。”      那两人做鉴定时,徐丽一直往白之汝和李智祥的身边凑,不是夸赞白之汝的眼光好,就是套两人的家庭情况。      白之汝本来就想从徐丽这边下手,见她自己主动上钩,便和她热络地攀谈了起来。      徐丽先是打听两人的来历,白之汝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自己和丈夫是从A国李威利先生处得知西京有很多珍贵的古董出售。自己的家族在A国做棕榈油生意,在收藏界属于新手级别,李威利先生还介绍了阿水作为他们的向导。      鉴定完毕,白之汝看着报告单上的器物年代,装作惊愕地说:“这真的是明代的东西吗?小小一块玉牌竟有这么长的历史?”      林秋文自负地说道:“李太太,我手里的好货可不止这些,您想要什么年代的我都能弄来。”      李智祥很爽快地开了支票,白之汝装作喜不自胜的样子说道:“林先生,以后要是还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找你买吗?”      林秋文哈哈大笑道:“这是自然,为像您这样有钱有品位的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本来白之汝他们是想由一品阁的胖老板做中间人,请林秋文出来吃饭。没想到徐丽反而先说道:“阿文,我们和李先生李太太合作这么愉快,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      “既然你们是李威利先生的朋友,那也算是我们的朋友。大家更熟悉一点,以后做生意更方便。”      白之汝听她主动这样说,立刻道:“当然可以,我跟徐小姐你已一见如故,我觉得我们对古董的品味和鉴赏风格都好相似。”      “若是有机会,以后你来A国可以联系我。我在A国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媳妇,必定包你在我们那里玩得舒舒服服。”      李智祥没料到白之汝竟然答应了徐丽的邀请,他早就知道白之汝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但看到白之汝因为能够接近林秋文而欣喜的样子,也没忍心再责问她。      徐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满面笑容地说道:“我已经约了一家非常好吃的餐厅,李先生李太太,你们来西京不仅要买得好,也要吃得好。”      这徐丽在林秋文心中果然十分重要,她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首先征得林秋文的允许,但林秋文还是欣然同意一道参加宴席。      阿水趁此机会建议道:“徐小姐,我们还可以叫上一品阁的张老板,也是他带着两位贵客来林老板这收购的。”      徐丽小鸟依人地搂着林秋文的手臂,仰着脸娇嗔道:“阿文,你来决定要不要带老张。我本来想的是,我们两个同李先生夫妻吃饭就行。”      阿文听她这样说,尴尬地笑了笑。      林秋文不赞同地摇摇头,劝解道:“我看还是要叫上阿水和老张一起,毕竟这单生意也是他们给我介绍的。同李威利先生合作也是靠的他俩,我们生意人一定要方方面面照顾到。”      阿水忙赔笑道:“我们都是靠林老板吃的这碗饭,您说这个话就跟我们见外了。”      白之汝想着赶紧回去向晋城专案组汇报情况,便说道:“既然定好了,我和我丈夫就先回去逛一逛西京,那么晚上餐厅见。”      徐丽一只手拨弄着胸前的卷发,涂得鲜红的嘴唇微启:“李太太,你可要好好打扮一番来哟。”      白之汝和李智祥一上车便立刻将包中的录音笔取出,将音频文件传到了专案组的邮箱。      “白警官,你说这女人怎么会突然请我们晚上吃饭?我和林秋文做了这么多笔生意,她从来没有主动这样过。”阿水用纸巾擦了擦满头的汗,生怕这是一个圈套。      白之汝撇了撇嘴,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后座上:“她请我们吃饭,明显是临时起意,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李智祥不懂得S国的俚语,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听得懂白之汝话语里的揶揄。      “关于这个徐丽,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说过了?”李智祥真的很无奈,他不想靠着外表吸引女人,而且他也不喜欢徐丽这种类型的女人。      “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我又没有说一定冲着你来的。”白之汝心虚地摸了摸脸,整个身子都倾向了车门。      “我们的工作就是破案嘛,说不定今晚还能旁敲侧击打听到他和杨锦才的关系呢?”      李智祥拿她无可奈何,只得警告道:“那你今晚别做一些多余的事儿。”      白之汝气鼓鼓地说道:“你能不能别搞得我像个拉皮条的啊?一切都是为破案服务,又不是我故意捉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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