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明是他们毁约在先，为什么我们还要白白给人家那么多银钱？”西行不明白宋恬妤今日的做法，那么有魄力敢回林家把自己嫁妆撕回来的奇女子，也会有这么不爱惜银钱的一日。 　　 　　“今天都快结束了，谁会在意合同不合同呢？用钱来息事宁人是最好的方案，再者，这些工人上有老的，下有小的，不能因为一个管工的拿不到今日的工钱。”宋恬妤上到二楼，点了一些饭食回头跟西行解释道。 　　 　　“说实话，东面那个地皮的，给银钱穿那么漂亮干什么，我们这些穿的漂亮一步都不想踏进里面，给自己整得灰头苦脸的，衣物都要不得。”西行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和宋恬妤说起自己第一天因为穿得有点华丽导致回家之后衣物都蒙上了一层灰。 　　 　　现在穿着短袄做工指挥也很方便，西行展示着自己的短袄，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是太子的幕僚，又重新坐好把沉熟稳重刻在脸上。 　　 　　“我记得太子幕僚还有个叫西言，你叫西行？这是什么取名依据。”宋恬妤好笑地看着西行装作稳重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东宫早就口径上下统一过，知道太子把宋恬妤小姐当做未过门的太子妃，所以西行也不藏着掖着，慢慢地和宋恬妤解释道：“是这样的，取西作为我们的代号，谨言慎行分别取四个字安在后面，因为我来得最迟，所以我就是西行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东字还没说出口，宋恬妤就被小二上菜的声音遮住，倒是西行投来洗耳恭听的眼神，宋恬妤掩饰地摇摇头。 　　 　　“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西行起身给宋恬妤布菜，在把茶水倒在一直没有续茶的空杯里才开口问道。 　　 　　“嗯？”宋恬妤神情恍惚，刚刚走了回神想到上辈子学堂建好后，一个叫庞武的新工匠入了宫里维修皇陵的名单，决定后日去碰碰运气，“接下来，停工。” 　　 　　在她找到庞武之前，就让手头上所有的建筑事宜停下来吧，越急功近利自己越容易丧失控制的能力，先缓一缓才行。 　　 　　“可是，开春之后没有那么多人手，而且夏日之后估计要加钱工人才愿意做工。”西行有些担心，虽然说小姐看起来不急，眼眉皱的比庞岩和他吵架捏皱的图纸还厉害。 　　 　　“我之前吩咐你昨晚一张图纸才给他们换下一张图纸没有忘记吧？”宋恬妤把自己从庞岩手中拿来的图纸细细放在桌面上抚平。 　　 　　她突然决定停工也不是全无理由，她只想知道自己亲手画的设计图纸有没有被那个管工一五一十地告诉林心婷。没看错的话这张图纸只是前半部分，如果一样的话，那没有后半部分的图纸，庞岩只会寸步难行。 　　 　　“是的小姐，我一直都记着。只是这张图纸看上去没有用了，还要留着它吗？”西行挠挠自己沾上灰尘的袖子。 　　 　　“你留着，等下一批工人来了，你再把这张给他们，我们到时候在对比看看是哪批工人做得好。如果之后庞岩那边还有人在东边多出来，再把他们喊回来吧。” 　　 　　宋恬妤一句话打消西行口中少人的疑虑，西行也放下心来继续用膳。 　　 　　只有宋恬妤在和他应付完学堂建筑的事宜后，难免把西字的谨言慎行拉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再过几日我在金银铺换银子时，你收到消息立刻来花满楼上的十四号包厢，带上西言，一起商议事宜。” 　　 　　“是。” 　　 　　临走前宋恬妤在马车上吩咐道，她现在也是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嫁妆的过度损耗，一边是必要解决的事宜状况，钱是唯一的办法。 　　 　　那就把嫁妆全都砸进去算了，宋恬妤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摸出之前和太子互换的信物，也是一块刻着竹林的玉佩，除了惊讶太子和她的生活的重叠之处，别无其他。也许老师说得对，像的人不一定要成为能交付所有的伴侣。 　　 　　回到卧房，宋恬妤摆弄着自己的衣裳就被自家祖母问了今日为何又去学堂，素雅的衣物在她们家默认是外出上学的服装，倒是一时半会没有上学转为出行。 　　 　　听到自家孙女的话语时，宋氏笑了好久开解道：“出行的话，还是稍微穿得漂亮点，上学的时候，还是素雅点好。衣贵洁，不贵华。虽然有这个条件，但还是选择自己舒适的衣物更为重要。就像你说的，百花各有好，你独好桂那样。” 　　 　　“知道啦祖母。”宋恬妤摇着宋氏的胳膊，把人哄回书房陪自己商量事宜。 　　 　　得知自家孙女想把嫁妆都弄去开学堂，两位老人倒是有些惊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心疼孩子不愿意花自己家的钱。 　　 　　“哪有，我平日吃穿用度都是家里开支，我是不想浪费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宋恬妤绞着手指道：“我没想过嫁娶事宜，估计未来好久都不会有这个想法。所以我想把这些都那去开学堂，还好母亲的嫁妆里没有铺子这些，我真的不会经商。” 　　 　　宋恬妤谈到自家铺子就苦着脸，宋如旭乐得逗她：“不行，你这样可不行，我要请个老师过来叫你经商，还好你说的时候刚好，就算之后不嫁人不管事，你也要学会经营家中财产。” 　　 　　宋恬妤好想趴在祖父怀里耍无赖，转念一想如果教她的老师能被她拐过来做学堂的老师，这样她不就一箭双雕了吗？抱着这样的想法，宋恬妤在两位老人关怀的眼神里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看来恬妤身体健朗起来，什么都愿意学了，原先青玉还叫我们慢慢教，现在看来孩子长大了，也该飞了。”宋氏用手帕擦了一下历经风霜起了皱纹的眼角，笑着抚摸宋恬妤的脑袋。 　　 　　宋恬妤也抱着宋氏把头往手里蹭了好几下，像极了之前喂熟耍赖的小花猫。 　　 　　回到卧房之后，宋恬妤往纸上写了经商二字，确认学堂里即将多了一位善于教学经商的老师后才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