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歌停下笔，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许湛。 许湛此时正在做习题，抿了抿嘴，并没有理她。 林笙歌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想到书上说的一句话———专注的男人最帅了，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一会儿，许湛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人，转头看着林笙歌，发现林笙歌也在看他，吊儿郎当的道: “做完了？” 林笙歌点点头，把试卷拿给许湛。 林笙歌瞥了眼闹钟，中午了啊。林笙歌站起来，问了一句。 “你饿吗？” 许湛听了，顿了一下，笑着把声音拉长了回道: “怎么，林同学要给老师供饭啊？” 林笙歌看着他差点没忍住把他打一顿，林笙歌的声音也因为情绪影响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吃不吃？” 许湛脸上还带着笑意，但语气总算正经些了: “吃。” 林笙歌缓和了语气: “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 林笙歌走到厨房，开始做饭。 厨房里偶尔传来一些乒乒砰砰的敲击声。女孩站在厨房里忙活，眼里满是专注。许湛想: “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孩儿，专注起来挺耐看的。” 估计是饭做的有点慢，许湛不想浪费时间，便回房间去改试卷了。 十几分钟后，许湛放下红笔，捏了捏眉心，看着这个对他来说惨目忍睹的分数: 语文:124 数学:67 英语:120 化学:48 物理:57 政治:88 地理:78 生物:62 历史:80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位同学的底子还不错，文科的成绩还是可以看的。 此时，林笙歌正端着菜出来，扫了眼客厅，许湛不在客厅，喊道:“吃饭了。” 当许湛出来后，林笙歌看许湛的表情，一目了然，她淡淡地道: “坐下吃饭，边吃边聊。” 许湛看着这些饭菜，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平时许母“忙”，基本不会做菜，所以许湛有时自己做菜，有时点外卖。 　吃饭的时候，许湛随口一问: “你学文还是学理？” 林笙歌听了，顿了一下，放下筷子，道: “我学文。” “巧了，我也是。我今年高三。” 林笙歌愣了一下，以为他是一个边兼职边上大学的大学生。又想，高中就做家教，家里肯定有点困难。 许湛又扒了几口饭，又道: “你文科成绩挺好的，就是理科有点差，我下次带一些有针对性的题目过来给你。” 　 岂止是有点。 林笙歌沉默了一会儿，还挺对工作负责的，半晌，才说一句: “好。” 接着，俩人都没说话了，如果食不言有段位，这恐怕是黄金级别的。 吃完饭之后，林笙歌收了碗，准备洗碗时，许湛走过来，说是要帮她洗碗，林笙歌也没有与他争，随他去了。 林笙歌回到房间，看着试卷，看着试卷上许湛的字，笔锋凌厉，相当漂亮。 林笙歌看了看自己的成绩，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厨房里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其实，林笙歌以前的成绩很好的，随着学习难度越来越大，导致林笙歌学起来越来越吃力，渐渐的，林笙歌出现了一些厌学的表现。 这些年，老师的失望，同学的轻视，还有如敏的不理解，让林笙歌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她有试着调节过自己的情绪。 那个时候林笙歌也是老师的王牌呀，可曾经毕竟是曾经。 没有人会老想的曾经。 至于她为什么文科还能考这么多分，大概是天赋吧! 林笙歌翻了翻自己的试卷。看了上面的红叉叉。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心肺，六七十分的卷子可以敞开来给人看。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不在乎。 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 这种云到泥的落差感，她是真不喜欢。 没人会喜欢。 林笙歌走到厨房，许湛已经把碗洗好了，俩人对视着，林笙歌开口: “家教时间已经到了，你可以走了。” 许湛点了点头，准备去收拾东西，家里很安静，只有一些拉链滑动的声音，许湛单肩背包，衣服松松垮垮的。 许湛抿了抿唇，张开又闭上，最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许湛说: “你在的那个奶茶店，还招人吗。”这句话貌似很难以启齿。 林笙歌肉眼可以看到许湛说完松了一口气。 林笙歌愣愣地说: “招啊。” 林笙歌就很纳闷了，许湛家究竟有多穷啊，要打两份工，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工作，林笙歌看着许湛，不由地心软了。 许湛看着林笙歌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无奈地摊手道: “没你想的那么惨。” 林笙歌很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说完，林笙歌想打自己的嘴巴子，暗骂自己是傻子。 许湛盯着林笙歌，她这样呆毛的样子，竟有点可爱，不禁笑出声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许湛背靠着墙，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她，笑得很愉悦。 许湛笑起来声音很低，像一个立在耳边的低音炮，轰的人耳朵发麻。 林笙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许湛的笑点。 许湛就这么看着她笑了好一会儿，就在林笙歌快要生气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声音还带着几分笑意: “我当然知道啦~” “你……”这人的语气怎么这么欠揍呢？林笙歌想道 “行了，不逗你了。”许湛回归正轨。 “你会做奶茶吗？”林笙歌疑惑的问。 许湛声调还是那么不正经: “当然会啦，难不成林同学要手把手教老师吗？” 林笙歌已经习惯了许湛这声调，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我那家奶茶店是家网红店，经常会有一些网红过来打卡什么的。当然工资很高的。” 许湛听到“我那家”地字眼，不可思议地道: “奶茶店是你家的” 林笙歌点点头，又说: “因为你现在也在上学，白天是不可能来上班的。所以你只能上晚班，晚自习也去不了。晚上一般是从18点~23点。然后工资是一个月6000保底，会有一些提成什么类的。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来上班吧。” 许湛刚从奶茶店是林笙歌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说道: “明天行吗？” “不是，后天就开学了，有这么急吗？” “提前两天试试手感嘛。” “行。那晚上你来找我，我带你去。” 许湛走到门前，又转过身来，抬起手，在林笙歌的头上揉了一把，笑眯眯地说: “谢谢小同学了。” 许湛收起手来，往对门走去，留下林笙歌在风雨中凌乱，眼神复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