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免死金牌
“这可就要看每一位小姐刚刚的表现了。”
歌舞升起的大殿一阵欢声笑语,皇帝吩咐大太监回后殿拿上今日许给主动射箭的小姐们的彩头。
舞女悄悄退下之后,捧着盖着红布的赏赐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一字排开,分别停在皇帝面前。
“太子,你知道哪边的宝物最好吗?”皇帝悄悄地凑到太子耳边问道。
“儿臣惶恐,红布下盖着的宝箱高度一致,确实不想能看出那个宝物贵重的样子。”临君衍低头乖顺地回答道。
“那就好,若是叫我们太子看出好坏,那朕许诺的彩头也太虚有其表了。”
皇帝很满意这个回答,挥手示意太监进行下一步。
太监看着还在聊天的公主三人,一阵汗颜,也不敢高声警告,只是用平时的腔调宣扬皇恩:“请林家小姐,夏侯家小姐,宋家小姐选择自己喜欢一至六的数字以选取宝物。”
林心婷在心里一阵琢磨,开口要了数字五的宝物。捧着第五个宝盒的宫女上前将宝箱置于被她仔细扫开的桌面。
夏侯怀雁也不爱纠结,选了个数字一的宝物。
皇帝觉得有趣,开口说了一句:“夏侯家的姑娘怎么也选的数字一啊?”
夏侯怀雁微微起身屈膝回礼道:“夏侯家的女子只能是一等一的,在家中老师里,无论是嫡庶长幼,凡女子者,皆不可轻视,这也是小女喜爱数字一的缘故。也是因为长姐的教导,才使小女有如此想法。”
“好,不愧是夏侯家的小女儿,如此之胸怀,他日必成大事。”
皇帝示意她坐下后,叫上宋恬妤也接着选自己喜欢的数字。
“民女选三。”
宋恬妤知道自己的身份,考虑到宋家在朝廷中也没有一官半职,于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上。
“为何?”
“许是今日的公主一番话,三箭定乾坤,也是三次射三箭,所以也存了善始善终的想法。今日恬妤确实不好一弓三箭贻笑大方,故而也选个三字,以示民女的箭可以射中一次靶心,可以选到数字三的宝盒。”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得很,你这也算一弓三箭的另类表现。”皇帝笑着撑在椅子上向后仰,他就知道,宋大人的孙女即使身处窘迫之境,也能神态自若地讲这些东西圆回来,一如当初宋大人带着他突破重围,发现他是小皇帝又笑着拍拍他屁股的灰尘,面不改色地快马把他带回京城。
丝毫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笑得前仰后翻的缘故,宋恬妤默默接过宝盒,架不住周围人好奇的眼光,小心翼翼地掀开这个木质平滑的盖子。
“没错,宝盒三是朕亲手放进去的免死金牌。”皇帝坐在上面将下面坐着的宋恬妤脸上惊讶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民女谢皇上赏赐。”
还是和刚开始的一样,宋恬妤也只是不紧不慢地点头谢过皇帝的赏赐。祖父吩咐的一切,似乎都能理解了,皇帝估计是看中她的能力,不需要任何背景的一个简单的私情,被皇帝觉得负担推给了太子。
“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吧,朕泛了。”
在众人起身之后,皇帝把目光暗沉沉地投向那个坐得安稳的宋恬妤,看来宋家确实不再如过去那般了。
太子也在众人告退中给宋恬妤递了张小字条。
字条的内容相聚是冷宫的那个宫墙外。
不过去到那里,情况有变了个样,原本宋恬妤以为太子是站在这个地方和她聊天,却没想到他们交流的方式,和第一次相遇的方式一模一样,隔着宫墙。
今非昔比,太子手里握着原本皇上今晚要封赏的旨意,听到宋恬妤的声音之后,开口问道:“如果我父皇要封你做郡主,你是否会答应?”
还有要你赐婚与我,你可否答应?
最后一句话太子不敢问出来。
许是在风中站了许久,宋恬妤听着太子沙哑的嗓音带着问题问他的时候,瞬间心脏有些紧缩:“所以为什么要那么突然?”
“若下一句话还是问题呢?”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是什么问题,但两个人都没有想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我知道很多东西,包括皇上今日的意思,但是太子殿下,我已有心悦之人,如果太子殿下觉得困扰的话,我可以主动和皇上解释清楚。”
“莫说你,饶是孤也逃不出情爱的困扰,孤也有心悦的女子。”
就跟他隔着一道宫墙。
“可是,皇帝陛下今日的意思都很明显,如果我们都忤逆他的话,我还无所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你呢?你好不容易出来。”
“那就辛苦你了明后天,狩猎的日子估计是要持续三天,最后一天是收获的宴会,你可以托辞身体疲惫,不用参加。”
“谢谢你,如果,太子殿下我是说如果,我真的一生都不得知心悦一个人的滋味,我可以与你相敬如宾。”
“孤,还是孤家寡人。”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
宋恬妤感觉一切的对话都回到最初陌生的疏离的样子,她没来由地感到难过和无力仿佛她心里原本的意思就不是这个意思。
明明她做的一切,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上辈子太子为她做的那些事,而云松的出现却像一个意外,打破了原本她固有的思维观念。
“我还能叫你君衍吗?”
临君衍喉咙缩了一下,他听到宋恬妤带着鼻音的询问,语气不由向这个小姑娘妥协:“为何不可,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不可随便叫你恬妤罢了。”
“太子殿下,免死金牌的最后,我决定留给你。”
“为何?”
“我看到你手里射出的石子,原本我的箭术不算上乘。却在今日这般情况下还能正中靶心,得益于太子,既然是交易与太子。”
宋恬妤说完,拉着带路的小太监跑走了,一点都没有迟疑地离开这个冰冷厚重的宫墙外面。只是她不知道,太子在她走后默默叹了口气,麻利地跳上宫墙目送她的远去,也是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