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磕磕绊绊的绕着山脚终于出了村。
她终于见到了大路,车辆在水泥路面上穿梭。
正打算拦下一辆车,去往就近的车站。
“咦?小姑娘,去哪儿啊?镇上吗?”一对花甲之年的老夫妻,架着一辆三轮车停了下来。
“我们老两口要去镇上买菜,小姑娘你要是去镇上,我们可以带上你。”见夏芷抿着唇不说话,老大娘又缓缓道来。
“不了,谢谢大爷大娘了,冬天寒冷,我走路暖和点。”
夏芷思考了下,还是拒绝了,这世道有好人,但是她还没离开这里,还是需要警惕些,不能轻易相信对方。
说完,她刚踏出步子欲要走,却被老大娘一把扯住胳膊,瞬间原形毕露,“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架着她就往车上推。
“你们放开我!”
夏芷一下反应过来,挣扎着伸出腿抵在车架上,不停的扭动胳膊,想要扯出来。
“进去吧你!”虽说他们是老人,却长年种地,身体和力气不比年轻人差。
三下五除二,夏芷被迫塞上车斗里,老大娘也跟着上了车斗,一屁股坐在夏芷身上,还使劲压住她的双手,催促着大爷,“快!回村!”
大爷开得很快,一路上颠簸的更是严重,每过一个坑,夏芷的头都会与车斗相撞,导致她昏昏糊糊的。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折磨。
“我让你跑!让你跑!!”
夏芷双手被粗绳紧紧栓住,合力将她悬挂在大树上吊着。
男女老少都围在她身边看热闹。
“啪!”
张翠英撩起袖子,挥手就是一鞭,落在她单薄的身上,只觉火辣辣的疼。
一鞭接着一鞭,不停歇的落在她身上。
夏芷冷汗密密麻麻布满额头,小脸逐渐褪色。
周围的人都只是冷眼的看着,更甚者还会拍手叫好。
“阿强,找根棍儿来,打断她的腿,免得她不老实。”张翠英鼻孔气的老大,凶相毕露,吩咐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我去找找。”阿强点点头,正打算迈开腿。
这时,夏芷终于熬不住,虚弱的开了口,“等等……我不跑了……”
“不跑了?是吗?”显然张翠英不相信。
“我不跑了,我好好的待在这儿,你别打了。”夏芷咽了咽口水,有气无力的回答。
张翠英环着胸,围着她缓缓转了两圈,上下打量后才开了口,“要是有下次,一定打断你的腿!”
将夏芷放了下来,她被阿强扯着跌跌撞撞回到他的家中。
屋内,窗户已经被木条封死。
夏芷轻轻褪去衣裳,垂头看着周身四处的红印子,有些已经渗出了血迹。
“呐!吃吧。”张翠英端着一个满是污垢的盆来到她面前。
冷笑着随手一摔,盆中的食物溢在地面,一股酸臭味瞬间传进鼻腔。
让夏芷不自觉的眉头紧蹙,伸出手捂住口鼻。
“不吃!”她也不愿屈服,一脚踢开。
“由不得你!”说完,张翠英从碗中薅起一些馊食,抓住她,就往嘴里死命塞。
夏芷已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胳膊抵在身前,一挥!
张翠英一个重心不稳,竟跌坐在地。
“你个死丫头,老娘给你吃穿,还不分好赖!”张翠英嘴里骂咧爬了起来。
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常年做农活的手打下是没有轻了的,只是瞬间,脸上便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定是肿了起来。
趁夏芷晕头转向,她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大力的将她往外拖,“没把你打死,还不知悔改是吧,行!”
夏至被拖行至一处阴暗房间,打开门的瞬间,恶臭扑鼻。
“好好给老娘反省!”张翠英刚一放手,就给了夏至一个狠踢。
夏至被踹了进去,猪圈中正趴着呼呼睡大觉的猪群被两人的动作一惊,吓得整个圈中四下逃窜,吼叫。
地下湿漉漉,粘腻着鞋底,好不容易稳住偏偏倒倒的身体。
谁知!
哪只像是没长脑子的猪竟然不偏不倚,直直向她撞来。
“嘭——”
后脑勺磕在地面,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趁着屋顶上那一点点光线,抬手才发现周身及手上,竟然全部被沾上了恶臭。
夏芷心中的憋屈难受终是熬不住了,她第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没想到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竟是猪粪。
断断续续抽泣到后半夜,似乎该发泄的也发泄了,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再次逃,必须逃出这里!
“妈,我媳妇呢?”
“猪圈里呆着呢,昨儿呆了一晚上,正好你可以瞅瞅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蜷缩着,找了出高点呆坐,隐约间听到屋外的谈话声。
像是被附了体般,眼神木纳,站起身就往墙壁上狠狠撞去,不带一点点的犹豫。
当阿强推开门时,见到的便是倒在地上,捂着额头呻吟的夏芷。
“妈...妈啊!快来!快进来!”阿强扯开粗狂的嗓子冲门外的张翠英大叫,脚像是被黏住一般,一动不动。
闻声,张翠英暗道不好,放下手中的活,提起脚就往里奔!
猪圈中的场景让赶到的张翠英满脸都显露出嫌弃,她靠近夏芷,额头上流下的一抹红,混杂着污秽。
“不好!:”她赶忙将地上的人拉起,急急道,“阿强,快,找卫生所的医生过来一趟!”
“哦,哦,好!”
张翠英将夏芷扶了出去,让夏芷站在排污水的岸边上,一盆接一盆的冷水往她身上泼。
泼去满身污秽之物。
冬日刺骨的凉风打在湿透的衣衫上,夏芷不停的哆嗦,嘴唇已然成了乌紫色。
浑浑噩噩中,她才被拖了进去,换了身衣物,在之前的那张破旧的小床躺下,张翠英找来了两床破旧不堪的棉被盖着。
一刻功夫,才见到医生的身影。
那医生是个年迈的老者,他斜挎着医疗包赶来。
眼神似乎也不太好,一个眼睛凑近了盯着夏芷额头的伤处查看。
“医生,怎么样?脑子没事儿吧?”
张翠英急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