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靶。” 　　 　　瞬间还在歌舞的人们退下，换上来的是三块陈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草靶子，细细一看，靶心向四周蔓延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箭孔。 　　 　　太监在上面介绍靶子来由，宋恬妤则在贵女的科普下明白这个流程的古老性。 　　 　　每次狩猎开始前，两军出征前还有一些必要的喜事前，这三个靶子都会拿出来，由特定的三个人，各持一箭，各射一靶。因为射靶的人也会有些处于年纪原因不一定能正中靶心，所以慢慢靶心的意义也逐渐模糊起来，只要手中的箭中靶了，一切的事情都有个好的开端。 　　 　　“听上去很好玩。怀雁。”宋恬妤听完科普，笑着对她的认真解释的贵女表示感谢。 　　 　　那位一直在宴会帮助宋恬妤的贵女，也是大宁的一位身份特殊的世家出身。她叫夏侯怀雁。夏侯，大宁唯二的一家复姓的世家大族，确实唯一一个热爱朝堂权力的大家，历代御史皆是出自他们家族或是他们家族下的私塾。 　　 　　夏侯怀雁笑容满面，弯着眼角点点头，随即示意宋恬妤同她一起安静地听上面皇帝的发言。 　　 　　“天佑大宁，今年冬猎，三箭定乾坤。” 　　 　　皇帝浩荡大气的发言响彻整个大殿，周围的太监依言立刻呈上弓箭和尾羽涂了红色的箭支。 　　 　　这个时候宋恬妤才敢抬起头看原本坐在上面的三个人。 　　 　　中间穿着黄色龙袍的自然是当今皇帝，皇帝的右手边是太子，左手边是五皇子。 　　 　　这是宋恬妤第一次在宴会上不做遮掩直面太子的面容，比上辈子还要年轻一些，眉眼也是青涩的样子，没有上辈子老是皱眉头留下眉宇间刻纹，高耸的鼻梁还有因为酒精泛红的薄唇。他身上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袍，拉开弓瞄准靶心时，肩膀上的仙鹤像是展翅欲飞的样子。 　　 　　宋恬妤没有在过去的记忆做过多的停留，收回目光转向靶心时三箭同时中靶。 　　 　　一阵欢呼中，宋恬妤发现只有太子的箭正中靶心。 　　 　　“太子，不错。”皇帝赞赏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得到太子有些羞涩的笑容，心里更加可怜这个在冷宫三年都不忘修习平日所学功课的孩子。 　　 　　五皇子看着自己苦练十余天的箭术，想着靠近靶心也能得到自家父皇的赞赏，却被这个正中靶心的太子抢了风头。 　　 　　“小五，你也不错，比我好多了。”皇帝雨露均沾似的也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得到五皇子爽朗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也还是孩子，因为一点夸奖就能笑得那么开心的孩子，之后好好教育必然能回归正轨，转念一想心里更是欣慰了。 　　 　　宋恬妤小心地观察台上其乐融融的场面，局促地脚尖点地，想着什么时候能坐下来问太监要一杯热茶，毕竟这个天还是怪冷的。 　　 　　得到允许后，所有人施施然落座，得到太监的允许后，宋恬妤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小心地哈气，一边小心地把茶水往嘴里送。 　　 　　“在座的那位贵女，有意尝试一下吗？要是中靶，朕允你们每人一个彩头。”皇帝和自己的儿子们相处完之后，看向台下容貌姣好，年轻活泼的少女，不由想起自己的小公主。 　　 　　“皇上，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正当所有人喝茶默不作声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声音打破这个寂静的氛围。 　　 　　“小女林家大小姐林心婷，特地自荐要来讨这个彩头。” 　　 　　皇帝喜笑颜开，拍手称赞着这个姑娘好胆量。 　　 　　只有大太监为难地凑近皇帝低语，要射靶子要同时三个人开彩才最吉利。 　　 　　“还有两个位置。”皇帝带着期许的目光，转悠悠地把它停在宋恬妤身上。 　　 　　“皇上，小女斗胆举荐我的妹妹，妹妹平日里的六课都是极好的。”重新站起的林心婷微微屈膝给满脸疑惑的皇帝解释道，“宋家嫡小姐，宋恬妤，在林家时我还一直叫她妹妹。” 　　 　　宋恬妤也知道今晚不会平静到哪里去，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微微向皇帝点头，也不行任何礼数，于祖父的话来说，她答应能来这次宴席，皇帝都要跪下来说一声好。 　　 　　大太监正想呵斥这个不知礼数的哪家小姐是时，同时被皇帝和太子的眼神警告，大太监吞了吞口水，继续低头看地。 　　 　　“那宋家小姐愿意了，那我夏侯家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要讨彩头，不如我和恬妤一起？”隔壁的夏侯怀雁看到自己新认识的好友被拎起来左右为难，瞬间就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射箭？等下把箭射到那个多嘴的林家大小姐的脸上，没看见她的好友连茶都没捧多久。 　　 　　看到夏侯家的小姐也如此有活力，皇帝也高兴了，吩咐自己的孩子下去教一下贵女持弓，虽然每个学院也会开设这个课程，但是在教导的过程中，不也能增加一点熟识吗？皇帝欣慰地看着太子缓缓走向宋恬妤那边。 　　 　　“太子殿下？”宋恬妤感受到身边靠近了一个热源，不然转身惊讶了一下。 　　 　　“嗯，没事。孤在的话皇帝不会多说什么，你只管射箭就是了。”临君衍在她身边站定，也不做多余的动作，安静地也不指正宋恬妤的动作。 　　 　　“不是，我腰真的有些不舒服，我怕射不中靶心。”宋恬妤抬头陷入临君衍眼里的墨色，呆愣愣地开口说道。 　　 　　“不怕，你相信你可以的，就像你当初相信孤可以把玉佩抛入你的掌心那样。”临君衍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宋恬妤的心脏上。 　　 　　在太监同时宣布射出箭矢时，宋恬妤也是在刹那松手。 　　 　　太监依次“林家小姐，中靶，夏侯家小姐，中靶，宋家小姐，正中靶心。” 　　 　　宋恬妤感觉她的掌心一片黏腻，听到结果后不由松了口气，向前刚想走几步感觉头有些晕，后知后觉宴席时间之久，自己也还没有吃过什么，缓过神，自己的手臂被临君衍牢牢握住。 　　 　　“有些失礼，但是没事吧。”恍惚间，宋恬妤觉得这双但有的眼眸有些熟悉。 　　 　　得到无事的回应后，太子才缓缓松开抓住她手臂的力道。 　　 　　林心婷看不过眼，随口一句话使宋恬妤都懵了。 　　 　　“妹妹更擅长一弓三箭呢？由妹妹自己来讨彩头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