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车祸
自从高源远搬回父母家里,连妈妈爸爸感到吃惊,都问她怎么了?她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回来啦。”
妈妈只能放任自家的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两个成年人的事情,作为长辈实在是不好插手。
爸爸在客厅靠着椅背,懒洋洋地看着妈妈。她在坐在沙发的一端,一脸惆怅。
“行了,孩子她妈。别想太多了,远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顺着她就好。”爸爸先开口道。
“你倒是说得轻巧,她明明和方桐过的好好的,她这么突然回来,你不担心远远要反悔吗?”
“呃......”爸爸思考了下,“其实吧,她一开始不是不喜欢方桐吗?不是我们逼着她订婚的吗?”
妈妈顿时被爸爸的一句给噎到,妈妈的唇角抿得紧紧的,他说的没有错。是我们逼着女儿订婚的,我们又不可能再强迫她过去和方桐过日子。
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直白,爸爸又耐着性子说:“远远回来,你应该开心点,她走后,你天天晚上念叨自己的女儿不是吗?不管她和方桐怎么样?我们总要站在她这一边。”
是啊,女儿去隔壁栋住时,自己的心里尽是不舍。其实,她回来挺好的,但她的幸福还是很重要的。
妈妈叹了口气,“方桐这个孩子真的挺不错,我觉得错过他不太好。算了,她想咋样就咋样吧,我要去做饭了。”
“嗯”
爸爸接着摇自己的椅背,舒服地躺着。
房间内的高源远,早已听到爸爸妈妈之间的谈话。
他们刚刚出去时,没有把她的房门关紧。她知道自己有点不太成熟,老让父母担心。她抱起脚边趴着的贝贝,把它抱得紧紧的。
手机一阵震动。
知道是他,她的心里有些难过,但她一点不想接电话,索性直接撂在那里,不管了。等这次行动完成后,再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同事们这段时间,纷纷打了鸡血似的。要忙活着抓“无名”组织的人,他们都没有时间回家修整自己,天天早出晚归,整天都蹲在派出所。
高源远也是,有一次累得不行,就直接趴在桌上眯一会。
周三的晚上6点半左右。
杨队他们直接制定好计划,也接收线人的消息,说“无名”今晚在盛达KTV举办庆功宴。
同事们一听到就很无语,这样的组织在举办庆功宴,敢到明面上大肆宣传。真的是够猖狂的。
星海市的盛达KTV店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门口站着几个安保,不愧是他们要选在这里举办。
他们静静在车里守候着,等待时机成熟,就上前把他们一锅踹了。
高源远这次学乖了,没有上次与杨队一起出任务那样莽撞了。
杨队在给身后的他们指派任务时,抬眼看后面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她,他很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订婚就可以使她的性子变稳重很多。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高源远耐心向车窗外望去,华灯初上,热闹的景象,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走的摇摇晃晃。有的人因夜晚的天气变凉,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快走的走回去。
街道上还有老人在那里卖红薯,坐在车里的她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吆喝声。
“卖红薯喽!卖红薯喽!”
杨队他们一个个在车内换上便衣,一个个精神紧绷着,准备好收网的行动。
之后,他们快速进去包间,将早些锁定的他们包间房号给定住,把房内的人员一个个控制住,此时的包厢内早已恐慌不已,音乐一直播放着。
高源远在现场内扫不到汪阳泽的脸,她开大灯,关闭霓虹灯,没有他的身影,这人到底跑哪里去?
当她走出包厢外,就看到走廊内有几个男的在往这边望着,她在这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汪阳泽。
站在中间的他,上身穿着黑夹克,下面穿着黑裤子,身子比以前更瘦。他笑着与身边人谈论,眼神不经意间扫到这里。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沉默无言。
汪阳泽神色一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撼。
很快,他脸色变得很复杂,不知是恨意,得意,还是惊讶等等,顿时戾气起来。
几秒后,他不等她的反应,便当机立断抢先一步转身跑去。
“别跑—”
“不要跑—”
刚刚和汪阳泽说话的那几人,听到她的话,也都转身跑去。
高源远的声音引得包厢内的同事们,一部分人夺门而出,看到她在前面追,他们也紧随其后跟上去。
他们两三个四处乱窜,同事们互相心有灵犀地给对方一个眼神,之后分散追上去。
不能停下来,一定要抓到他,今天绝不会再错过。高源远如同猎豹一样,眼中紧紧盯着汪阳泽的背后。
急促的脚步声渐远渐近的,令他心跳咚咚响。
汪阳泽只顾着边跑边回头看,却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几个醉酒的人。
突然,不小心撞上前面的行人。
他捂着被撞地上的胳膊肘,好痛。
高源远全身紧绷地反手抓住他,呼吸重重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被撞的醉汉大吵大叫着“干啥啊你们?”
他面目狰狞地叫嚣着,“放开我!!”
凭什么她们过的这么好,凭什么自己要像老鼠一样过人人喊打的生活,这一切就是周苒她们两的错。
自己本来有很好的家庭,因为妈妈很早去世了。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抢走了我的父亲,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父亲不顾奶奶的反对,硬要娶她进家门。
直到父亲去世后,她变了,没有以前的温柔,立马带着她的女儿改嫁。自己的奶奶因承受不了父亲病逝,也很快去世。自己被迫辍学,是周苒她们一家使自己家破人亡的。
他不甘心,他好恨呐。不甘心就这样再一次被栽在警察的手里。
她拎起汪阳泽的衣领,原路返回。
再一次过马路时,他的眼珠子在转,想要摆脱这个危机。
这时,身后的醉汉跟上来,把他们两围住。“撞了人,想走啊!不给老子道歉啊!”
这些醉汉,喝醉了,能不能安安静静回家睡觉,非要在大街上耍酒疯,高源远对这情况真是要命极了,她不得不从随身处拿出警员证,希望他们识相点。
行人过道处的那边,停下一辆私家小车,司机下来从车后座拿出东西,递给别人正说再见。
站在马路边的他瞄准时机,挤开高源远与醉汉,自己迅速上前拔开快要打开主驾驶门的司机,司机被他给撞倒地下,他急忙地坐上去。
汪阳泽脸色铁青地开启车钥匙。
而高源远躲开醉汉,她亲眼看到他上车。她深知自己抓不到他,于是,她抡起随身携带的警枪跑到车子的面前,想要阻止他离开。
师傅今天晚上对她曾说过,“这把枪先给你,记住不到危及群众的时候,就别用,尽量保护自己和群众的安全。”
自己双手握住警枪,对准他的方向,眼神示意他下去,他怎样是躲不过去了。
绝对不能再放他跑了,这人纯粹是个疯子。
他看着她挡在面前,双眼通红,面如死灰后,便疯了般笑着。既然她想死那就成全她,恨意直接冲上脑门。
丢掉自己的理智,想要撞上她。
车子使劲踩着油门,直接往自己方向冲去,高源远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恐惧,她没有想到他会朝自己撞去,车灯亮的明晃晃。
路上的行人们以及刚刚纠缠的人们,纷纷被吓得尖叫着。他们只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过于惊恐的画面。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的一刻。高源远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抱住,他们两瞬间被撞飞,车子被迫改方向向路灯撞上去。停了下来,而车上的他已失去理智,脑门顿时流下血。
原来离死亡近一步是这样的感觉,她又一次重复了离死亡近一点的过程,差一点自己就要命丧黄泉。只是这一次她比之前更痛,身上与心上的双重打击。
身后的同事在喊“任超——高源远——”
任超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脸满是血,离任超几厘米的距离,高源远感到全身有些好痛,她不得不强撑起来。
回过神后,她才意识到是任超在保护自己,她疯狂地跑到任超旁边,她急忙托着他,她身上瞬间沾染任超的血迹,同事们过来想抱他去医院,刘洋跑来见状大叫道。
“不要动他,快打120!快!!”
深夜的医院,走廊处的窗户敞开着,一阵微风吹过来。
杨队他们心急如焚地站在手术门口,医生们在里面拼命救活他,高源远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她眼神空空的,仿若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的精神还是紧绷着,没有一刻放松下来。
终于,额头上微微有汗的主治医生走出来,他们一拥而上,想要问问他的状况。
“病人已脱离危险。”
紧张的心顿时悬下来,连同坐着的高源远,僵硬的后背稍微放松下来。
“不过,病人还是要在重症病房待几天。”
“好好好,辛苦医生了。”杨队温和地说,和医生握手道别。
杨队转身对刘洋吩咐着:“刘洋,你给他这边的家人打个电话,说下事情的经过以及他脱离危险,尽量安抚下家属的心情。然后,回来照看下任超。”
“是,杨队。”
“你们一拨直接去现场查看下情况,一拨去看看罪犯,不要放过“无名”组织的任何一个人。”
“是”
接收任务的他们,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大家都对高源远拍拍肩膀或摸摸她的头,想让她不用担心。
杨队这才看到高源远,她的灰色卫衣给弄脏成黑不溜秋的,手上沾着残留的血迹,额头贴着块纱布,脸上的周围沾上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任超的血。
想着她今晚承受太多,她是该回去休息下,不想对她追究过错。走到她的身边,“你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们再说。”
“我不用,我想留在这里。”
杨队:“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这里有刘洋照顾。”
高源远:“......”
是啊,自己又不是医生,能帮什么忙,还连累师兄们给自己擦屁股。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她应该是听进去了,语气变慢下来,“高源远,先回去休息下,过两天再来看任超,好吗?我让小凡送你回去。”
高源远垂下眼点点头。
小区门口,高源远如同行尸走肉般下车。
“高源远,任超会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听到了吗?”小凡摇下车窗,对背后的她说。
她回头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师哥。再见!”
之后,小凡开着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到家楼下,她正要推开自家的大门,她扫到大门反射的自己,此时的自己过于恐怖。全身的惨样保不齐让父母担忧着,她不想回去,侧头抬眼看向隔壁栋的楼。
方桐这段时间有失眠的症状,他晚上睡不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着她说的话。自从她说要搬出去,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他想和她两个人之间把话说清楚。可她不给自己机会,可能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吧。
家门上响起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
他起身看向客厅挂壁的钟,已经深夜12点40左右,这么晚了,是谁?
玄关处的灯打开,他通过猫眼看到来人,是高源远。她来这里做什么?
门上的把手压下去,打开门就看到她。
饶是开门的方桐,猛的看到这样吓人的模样,他的心跳突突突的响几秒。
之后,担忧震惊占了上风。
他全身都僵住了:“你这是怎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不好意思,让我进去住一晚吧,我这幅模样,回不了家”她语气淡淡地说,眼神空空的。
他侧着身子,让她进去。
“谢谢!”
高源远走到客厅,缓慢地脱下小凡师哥给的外套,方桐上前帮忙,只见她里面的卫衣弄成黑黑的。
他全身上下打量她的样子,看到她身上乱糟糟的,加上额头的纱布,他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