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抹额定姻缘
  春秋一梦,转眼十年,春季万物复苏,已经是三月,清风阵阵,阳光洒落,照不进姬族结界外的瘴气森林。         姬族内院练武场内      阿离已经二十岁,巴掌大的小圆脸,两边的刘海刚触碰到柳眉,刘海左右两边分开,露出眉间绯红的朱砂痣,因为有紫金瞳,她眼球的黑色比常人要大一圈,显得诡异,又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在你看着她的双眼即将陷进去产生恐惧时,她又甜甜一笑,你就会忘记恐惧去接近她。      当她用甜腻的嗓音开口说话,你就会误以为她是个十五六岁无害又天真的少女,在向你示好。      她身穿红色武服,只透出半截手臂和细长的脖颈,在头上盘了一个发髻,细腰上绑着腰带,右手护腕里藏着透明坚韧的缠丝,身上各处藏着毒药和解药,但是却让人看不出藏在哪。      全身没有过多装饰,手臂上有血,已经被纱布包扎好,她刚从只有他和小哥才能进去训练的八卦阵中走出来,因为只有他们俩是直系,拥有灵力,阵法里可以练习灵力,而练习阵法,也得有灵力才可以布阵。      她看了一眼广场正中的滴漏。      “哦?这一次破局居然又快了一炷香?不错!”      阿离一笑生花,笑容一现,哪有刚才的生人勿进。她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徒生出一股亲和力。      她早就练就一身武力,在族中已经难逢对手。      “阿离,我要挑战你!”      阿离看向海藻,这女人比自己个头高一截,还大个两岁,身着黄色武服,凤眼含情,长相明艳,在细长的眉间有淡淡的川字纹,生性易怒,常人难以接近。      用紫金瞳看去,她身上杂色显现,戾气太重,天天都想打败自己,阿离知道她打不过自己,所以每次都不随她的愿,也不知道为何她会这般幼稚。      阿离笑嘻嘻的:“今天没空,要想挑战,你可以参选继任长老,到时候我们台上见!      不过,继任族长阵法可能更快开启,对了,我如果进了阵法得到通关令当了族长,也会接纳你的挑战,毕竟闲着也是无聊。”      她将包裹住手臂带血的纱布扔在一边,向主楼走去,打算换一身衣裳。      海藻看向阿离的背影,捡起带血的纱布,眉头紧锁。         姬族结界外,通往外界要经过一大片的瘴气森林。      十几人的车马队伍已经离开姬族,向着森林外走去,马拉着五六架空车,其余十几名年轻男人挑着扁担,看来是要出去采买。      一行人的最前头是两个男人。      一个人身材修长肌肉匀称,细碎的刘海尖遮住了一半的剑眉,额头上是约一指宽,绣着星辰的藏青色抹额,抹额左右两头穿过头发延至脑后绑着的高马尾,绳结掩于发下。      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秀气的鼻梁下是如花瓣红润的唇,自右肩至锁骨前再到左肋是条皮质的背带,斜跨至背后的,是一把半月弯刀。身体健朗却五感敏锐脚步轻盈,浑身气质沉静,不爱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是个闷酒瓶。      除了阿离,他对谁都很冷淡,大多数人初次见他,会误以为他只是个乖巧的绵羊。      看他动手,会以为他生来就是杀手,杀人又快又准毫无感情可言。      相处久了才知道,世间只有他,才能完美融合,乖和戾。      但是,他没有给除了铁三角以外的人接近他的机会。      另一个人,四肢健硕,将头发归拢于头上盘了发髻,棱角眉向上扬起,眼睛有神透着些不好惹,脑门正中心系着一指宽大红色的抹额,抹额上绣了两个大字“奋斗”,两个字愣是挤在一指宽的抹额上下边缘,在英武霸气身强力壮的感受中,透着格格不入的傻气。      他左手叉腰,右手握着右肩扛着重达千斤的狼牙锤手把,走起路来不太老实,总是又占地方又一摇一晃。说起话来大大咧咧,一亮嗓子震天响。却粗中有细,做了一手好菜。      两人正是姬莫辰和姬大壮。      姬族中,男子头上的抹额是由自家母亲绣的,寓意平安。抹额正中心,都会绣着对自己具有特殊意义的图样,若有一天有女子摘下抹额,两人就要缔结婚约。      大壮脑门的“奋斗”,怎么说呢?就是看上去不太好看,还有些滑稽,但大壮丝毫不介意,因为这是阿离在他十八岁,替他一岁就死去的阿妈翠西送的成年礼。      大壮一边走一边说:“阿辰,为什么每次我遇见的陌生人都盯着我看,你说他们是不是羡慕我强壮的体魄和我威武霸气的兵器?”大壮嘚嘚瑟瑟,挑着眉,指着扛着的狼牙锤看着莫辰,他这狼牙锤可是那个对他非打即骂的老头子好不容易送的,这上头的狼牙,还是阿辰给的呢!      莫辰看了眼大壮脑门上的“奋斗”,不想理他。      “诶!阿辰,你说你小时候不是个暖男吗?怎么长大了反而话更少了,要我说,你这闷劲跟那常年闷在酒瓶子里的桂花酒似的,又闷又纯!阿离不应该叫你小哥,应该叫你闷酒瓶儿!嘿嘿嘿……”      莫辰还不理他,大壮的笑容逐渐消失。      大壮又皱起眉头:“阿辰,你说阿离和你都是直系,你们一个不招婿,一个不娶亲,怎么延续直系香火?咱们姬族这么多男人女人,随便找个也是很好的!实在不行,咱去外边抢,反正外族人在姬族待个整三天,背上就能长出毒龙咒了,有毒龙咒约束,也不怕他们不忠心!”      大壮又瞅瞅他:“阿辰啊,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找一个呗!你……”大壮喋喋不休。      莫辰只听进去四个字:阿离招婿,是啊,转眼十年,他与阿离已经二十岁,是到了姬族晚婚年纪,直系血脉只有他和阿离,妹妹长大了,也是要招婿成亲的。      大壮还想说点啥,莫辰打断他提醒道:“阿离有封印。”      “诶!我给忘了!”大壮恍然,他竟然忘了这等大事,自从阿离通过控制反面情绪来压抑强大灵力,紫金瞳使用时的金色也能控制很多年了!      阿离身有封印,是没有爱情觉知的,她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怎会接受不爱的男人成为夫婿,她还须得过了内心那关。      阿辰正了正自己头上的抹额,这条抹额也是阿离绣的,细细的一条,中间绣着星辰,阿离曾说,他的小字叫星海,他的眼睛像星辰,像是能透过云层,照亮她的遮月,所以给他的成年礼抹额上绣上星辰。      阿辰才不管愣神的大壮,又看了一眼他头上的抹额,轻飘飘来了句:“我的抹额,才最好看!”      大壮不明所以:“那还不都是阿离绣的嘛!有什么不一样?莫名其妙!”      大壮指着莫辰掩藏在头发下的绳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怕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把你抹额绳子解开,哭着嚷着求着嫁给你,你才将绳结藏在头发里!”      莫辰很是无语:“说你粗心吧,你什么都知道,说你细心吧,大事一个不记,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么!”      “还有啊,在你攒够钱娶媳妇之前,不许再提我和阿离的事,听到没有!”这大壮怎么跟阿南似的,天天念叨个没完。      大壮深吸一口气,脸蛋通红,瞬间扭扭捏捏:“啊呀!我这不是还没攒够钱嘛!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娶个媳妇,天天给她做饭吃,她只负责吃就行!诶?阿辰……要我说……”      “哗啦哗啦”由远及近稀稀索索的声响,头上的树叶一片片掉落在他们肩上。      阿辰突然停下脚步,一个手势,挡住了队伍的步伐。      他们停住,仔细聆听,不同寻常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大壮一捏拳头:“警戒。”      两旁的树莫名开始变换方位,立成两排。      地上杂草消失,众人脚下变为平坦大道。      土壤干燥,树枝疯长,在空中乱舞,迅速上下鞭笞,一部分打在地面上,灰尘弥漫,看不清人形。      大壮一挥手,众人训练有素,展开队形,开始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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