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骑虎难下
“顾大人——”知道剧情的沈婉忍不住出声,“晚辈几人深夜来此,想必已然证明我等的决心。也请萧大人相信顾大哥一定会将名册上达天听!”
“请萧大人勿怪,这是顾某恩师之女,此次回乡已由长辈定下婚约。”感觉手上的温热,沈婉及时低头佯装羞赧。
“哦?恩师之女?你如今已是状元之身,还愿娶这乡野女子?”出乎沈婉的意料,萧沪身陷囹圄竟会在意这种事?
“恩师待我恩重如山,顾某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哼!”萧沪不知为何生起气来,“名册给你!要不要交予圣上,我这将死之人却是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名册在我夫人的佛堂内,观音像后有个暗格。”说完,萧沪闭目沉默下来,挺直的背微弯。
“萧大人,这几日还请保重,到我们脱身之时,请您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吧!”沈婉挂心系统任务,又不忍见这样的忠臣平白丢了性命,遂出言。
闻言,萧沪睁眼看她,面上恍惚带了几分柔情,“小姑娘太过心善不是好事。”顿了顿,也未在意在场的其他人,继续道,“你那未婚夫未必真心实意待你,如果有一天发现他不是良人,切莫执拗。”
“去吧。”
拿名册的任务毫无意外的交给沈承景。回程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月光轻轻的洒在身上,悲悯的抚慰着人间大地,看似有请却无情。
“萧夫人是萧大人恩师的女儿?”沈婉问道,声音有些发冷。
“是。”
“他知道了萧夫人已逝?”
“是。”
沈婉抬头看他,“谎称我是恩师之女,同意订婚不过是为了报答恩情,非是两情相悦!这是、萧大人与他夫人的旧事!所以,此为攻心之策。萧大人——”
“这是万无一失之策。”顾瑾安俊逸的脸上表情冷淡,此刻唇角笑意隐去,平生一股冷漠之意。
沈婉沉默下去,顾瑾安长眉微蹙,瞥她一眼也不再出声。两人一路安静着回到客栈。
深夜,沈承景顺利拿回名册,几人自去休息不提。
翌日,节度使周泰年处果然派人来请。顾瑾安带着顾林悠然前往,看不出丝毫勉强。来人面上笑意更加真切。
沈婉两人并未出现,名册交予沈婉处,顾瑾安并未多言。沈婉懒得问他缘由,只将名册放进系统内,又另外拓印一本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些,她扯着叔叔看似在城内闲逛,实则在不着痕迹的打听曹老汉的住处。作为最近的知名案件苦主,住处倒是比想象中更好寻觅,只是早已人去楼空。
周围邻里看是两位俊俏的后生来寻人,倒是热心解惑,“这曹老汉自从去当街拦马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家孙女好似在盐运使抄家那天出现过,之后也未见过了。”
叔侄二人又问清了曹家姑娘的体貌特征,倒也不算无功而返。客房内,沈婉低声将店小二那日的见闻说与叔叔听。
“若我所猜不错,此刻曹老汉怕是已遭遇不测。这曹家姑娘不知身在何处,但显然她还念着萧公子的搭救之恩,或许还要加上愧疚之意。”
事情到此已然拼凑出大概。
当日曹姑娘被吴建见色起意,萧礼看不过去,救下了这姑娘。却不想之后吴建干起了强取豪夺的事来,闹出了两条人命。正值周泰年知道萧大人掌握了自己的把柄,吴建干脆胁迫曹老汉将事情推到萧礼身上,一场大戏就此展开!
“这曹老汉竟然恩将仇报!”沈承景嫉恶如仇,十分看不上这样的人。
沈婉复杂的看向比自己大了八岁的叔叔,前世她从未拿他当长辈敬着,他也没个长辈的样子。但当有危险时,叔叔却总是将她护在身后。为了自己,他着实没少干违心之事。
“为了至亲之人,升斗小民谁顾得了忠贞大义。”不愿多回忆,于是她转而说道,“叔叔这几日辛苦些,多盯着府牢,曹家姑娘恐怕还不知萧公子已死。她想必会想见萧公子一面。”
沈承景点头应下,自去府牢不提。
沈婉在房内细细规划如何完成系统任务——解救萧沪!
顾瑾安此刻却有些骑虎难下。
甫一见面,顾瑾安就直言笑问自家同族此刻是否安好。周泰年不愧是一朝重臣,面不改色的叫来吴建,一番假意询问就让人把两人带来。
顾瑾安缓下脸色,“想不到周大人如此宽宏大量,却是顾某小人之心了。”
“此话怎讲?”
“不瞒大人,听闻吴兄不分青红皂白当街掳了顾某的同族,当下十分震惊!一番打听才知,吴兄竟是周大人妻舅,某真是惶恐,因此昨日一早特意投了拜帖而来,求大人手下留情。”
吴建听得冷汗直流,感受到身上刮骨刀般的视线,他咬牙不让自己哆嗦。“这这、状元公哪里的话。我不过大人麾下一个无名小卒,怎敢称什么、什么妻舅——”
顾瑾安微笑,表示误会一场。不等对方发难,他转而又道,“只是顾某听闻此地盐运使之案颇有些蹊跷,也不知是不是顾某听岔了。”
周泰年视线从顾林身上一扫而过,丝毫不怀疑顾瑾安的消息来源,毕竟这都带着落网之鱼上门了。听得顾瑾安主动提及,他反倒放下心来。
他眯着眼审视身前优秀的年轻人,“想必是顾贤侄听岔了,都是误会呀。贤侄此番途经此地,本官该略尽地主之谊才是。”转身吩咐下人置备酒席。
顾瑾安自是应了,特别是顾言和小义迟迟未被带来的时候。一切都在他推测范围内,直到饭后周泰年叫来自己的女儿。
“我这女儿一向敬佩读书人,贤侄三元及第的才名让她倾慕良久,这才忘了女儿家的矜持了。”周泰年慈爱的介绍女儿。
周如兰羞涩的低头站在父亲身边,偶尔一抬首,面色绯红。
顾瑾安勉强保持微笑,“周大人谬赞了。文无第一,顾某侥幸。”
“哈哈!顾贤侄太过谦虚了!去吧,年轻人赏花吟诗方不负这大好春光。”周泰年一锤定音,“待得晚饭过后,顾贤侄两位同乡必会与你一道回去。”
顾瑾安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