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擒王
她站在船尾,看着艄公将绳子解开,撑杆,然后船开始顺着水流划走。宁枫只觉得脚下一沉,有些不对。
她立刻吩咐艄公靠岸。
艄公不解,但还是照做。
她仔细瞧了一下船吃水的痕迹,脸色一变,立马吩咐卸货。
等到她们将船上的货物卸完,船也沉了。艄公看见这一幕,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生无可恋。
宁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很是冷漠。
艄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我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养的,做出这等缺德事啊。幸好小姐你发现了,要不然就是把小老儿这条命卖了也赔不起啊。”
宁枫仔细盘问他,这才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她让人将货物运回自己的院子,眼下她谁都不信,径直去抓那几个坏蛋。
咚的一声,她一脚踢开门。
孟掌柜等人正在研究织布机。
宁枫瞧见了,冷笑不已,“还以为是什么磊落之徒,原来处处害人。你们不仅偷了我的发明,还想让我的货物沉船。就你们这样做生意,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他们根本就不把宁枫的话当一回事。
事实上,他们已经小富了。大富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很期待。
宁枫见到麻木的他们,顿时有一种夏虫不可语冰之感。
她慢慢踱步,本来就很安静的夜色变得更加安静,只剩下她的脚步声。他们的心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一点点紧张起来。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是一个索命的阎王。
有人开始撑不住了,边哭边喊:“不关我的事,都是老孟,是他的主意。”
她看向孟掌柜,邪气的笑了。
孟掌柜也害怕了起来。
这女人,可真恐怖。
“没有的事,你说的事情我一件没有做过。”
“那这机器是怎么回事?”
他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是木匠,是木匠非要给我送来,说是你的新发明。我本来不想要的,他说他想要我的赏银,我才勉强收下。”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他连连摆手。等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一下子失了血色。
“那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她让人将那几个地痞扔了进来,那几个地痞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冲上去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哭喊道:“孟掌柜,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这女人,夜叉来的,想要杀了我们。我们害怕啊。”
孟行一脚踢开了他,很是嫌恶。
这一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多年的经商经验,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他嬉皮笑脸,“姑娘,你怎么能听信这些人的话呢?他们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会说。我老孟一直都是老实做生意,从来不作奸犯科,天地可鉴啊!”
“呸,你个孟胖子,说大话天雷不劈死你。这安云镇,就数你心肠最黑。老陈家的丫头你看上了,人家不愿意,你硬生生的将人家设计到青楼里,还是哥几个掳的人。哥几个脏事都帮你做了,你还不认。呸!”
孟掌柜见他们反咬一口,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走过去踹了他一脚,恶声恶气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攀扯我。我劝你以后说话做事小心一点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那人顺势逮住他的脚,一扯,孟掌柜一团肉摔在了地上。
唉哟,他痛苦的叫出了声。
那地痞啐了一口,嫌弃极了,“满身肥肉,要不是有几个臭钱,真想弄死你。”
他看向宁枫,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反而很是讨好,“姑娘,这些事情真是他让我们干的。你看我们几个,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没事沉你船作甚?必然是你的竞争对手,才会这样做啊。我们只是听命办事,你可一定要看清楚啊。孟胖子这种人,两面三刀,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你可不要像我们一样,被他骗了。”
“你提醒得好,但做脏事的人是你们几个。你们也跑不掉,跟我去见官。”
那地痞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府衙都被人抄了,太守一家人不知去向,那些捕快都死得差不多了,没死的也不愿意露面,生怕被人结果了。我有一个远亲就是府衙里的捕快,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府衙里的惨案,是近来安云镇热议的话题。
若不是眼下春丝收购很忙,这些人必然是要刨根问底。
“那又怎样,府衙没了,大牢还在啊。你们进去住着,等新的太守来了,自然会审你们的。”
“不要啊,大牢里人都没有一个。我们哥几个住进去,送饭的都没有。等你贵人多忘事忘记我们了,我们会活生生的饿死在里面的。求求你了,开开恩,大人有大量,好吗?我们哥几个很能吃苦的,脏活累活都能干。你有没有想打的人,我立马出手帮你打。”
说完就要撩袖子往孟行的方向走了过去。
孟行惨叫出声。
“那你们将孟掌柜关进天牢吧,别忘了给他送饭。孟掌柜这一身肉,一顿不吃可是要饿得慌。你们一天给他送一次就好了。”
孟行心如死灰。
他一定是糊涂了,居然会选择得罪这睚眦必报的女人。
“嘿嘿嘿,孟掌柜,跟我们走吧。”
几个地痞架起他,就往门外走。
孟府的打手瞧见这一幕,都赶来阻止。几个地痞心里漏了一拍,还以为要在这里打一场硬仗。
没有想到,那些人一涌上来,见到宁枫之后,又退了回去。
这个女人疯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想又被打一顿。
孟行见到他们如此退缩,气得大骂。
那些人也只是低下头,也不吭声。
宁枫收拾了这个大刺头之后,就往那些看热闹的人走去。那些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战火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他们想要离开,但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